雨笺词起身往门口走去，手握上门把，头也不回地最后说道，“爸，早些休息吧。”
然后一拉门看到陆尔睡眼惺忪地站在那儿。
陆尔揉着眼睛，说话带着小鼻音，“雨大，我不是雨二爷的女儿吗？”
听到陆尔说话，雨老爷子心里一沉，急忙赶来，“小尔，你怎么在这儿？”
“口渴，下楼喝水。”陆尔手里端着一杯白水，“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
“那个……”雨老爷子为难又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纸包不住火，既然都听到了，就给她说清楚吧。”雨笺词劝道。
雨老爷子叹气，“小尔先进来吧，笺词早些休息。”
离开前，雨笺词最后深深地看了陆尔一眼。
是他自己开的门，所以比谁都清楚——关得很严实，再加上书房隔音很好，怎么就被听见了？
叶家这位小外孙不简单。
“雨大，晚安。”陆尔关门前甜甜地说道。
雨笺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等门合上，他往回退了一步，立在门口……
确实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没再多想，回房谁家去了。
书房里，不知历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雨老爷子，此时此刻面对软萌可人陆尔时，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紧张。
“坐吧。”半天终于说话。
陆尔乖巧地坐到沙发上，低头喝着杯里的白水，软乎乎的腮帮子鼓了鼓，就像一张可爱的小河豚。
雨老爷子越是喜欢越是愧疚，“小尔是不是生气了？爷爷骗了你。”
陆尔抬起小脸摇头，“不生气，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吗？”雨老爷子沉思片刻，“什么真相？是为什么骗你？还是你母亲的事情？”
陆尔将水杯放到茶几上，圆圆的杏仁眼眨了眨，“我都想知道的话，是不是太贪心了？”
正说着话，眼眶已经红透，泛着一层水汽。
她咬了咬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小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雨老爷子瞬时就心软了，安慰道：“怎么还哭了？小尔想知道什么，爷爷都跟你说好吗？”
陆尔用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坚强地挤出一抹甜笑，“真的吗？”
雨老爷子郑重其事地点头，“之所以骗你，是因为靳家。”
“靳家吗？”不出陆尔所料，但还得继续装糊涂，“是靳老夫人还是靳老师？”
“这件事的话，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小尔可以去问余生。”雨老爷子现在很担心靳余生知道事情败露会不会找他麻烦。
虽说是一介晚辈，他不该害怕的。
但靳余生可不是一般的晚辈。
“那我母亲的事情？”陆尔转而问道。
“你母亲的事情……”雨老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头疼地揉上额角，左思右想，“要不你还是回去问叶老夫人吧？”
陆尔：“……”
雨老爷子呵呵地尬笑了两声，“实不相瞒，我是怕极了叶老夫人，要是不经她同意给你说了，她……”老爷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叶老夫人能打死我，小尔，我还想多活两年，你就大发慈悲……”
越说越激动，陆尔才是怕了。
等会儿给她下跪怎么办？
赶忙从沙发上起来退出书房：“雨老，我先回房睡觉了，晚安。”
雨老爷子：“……”
第二天，陆尔起床洗漱完一拉开房门。
赶巧了，隔壁的叶梓也正好开门，还有隔的壁对面的雨笺词也站在门口。
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
就是没人说话。
气氛很是诡异。
最后是叶梓打破了尴尬，扭着水蛇腰走向了陆尔，“小尔尔，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自然是好，”陆尔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灵动而俏皮，“小姑姑没有睡好吗？是做噩梦了吗？”
“噩梦？”叶梓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尔重重地点头，有理有据地说道，“我在房里听到小姑姑嗯嗯啊啊地叫唤。”
嗯嗯啊啊？？？
叶梓嘴角抽搐。
罪恶了。
随即恨恨地瞪了眼雨笺词，都怪老王八太用力了。
雨笺词不以为然，还朝她挑了挑眉——我厉害吧？
叶梓没搭理他，牵过陆尔的小手往楼下走去，“吃过早饭，我送你回家。”
雨笺词大步追上去，“叶小姐，早上好。”
叶梓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叶小姐哪儿不舒服吗？”雨笺词明知故问。
叶梓暗自骂了一声娘。
我他妈哪儿不舒服，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到底是多久没吃肉了？
老娘的腰都快断了。
“叶小姐，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雨笺词今儿转了性子，突然变得死皮赖脸。
“不想听。”叶梓不耐烦。
“提了裤子不认人。”雨笺词自顾地说道。
叶梓：“……”
赶忙捂住陆尔的耳朵，咬牙切齿地瞪着雨笺词，压低声儿：“有完没完了？小孩子还在，你乱说什么？”
“小姑姑，我先去吃饭，你们慢慢聊。”陆尔懂事地给两人腾地儿。
“叶小姐，”等人一走，雨笺词就急不可耐地动手了，将人逼到墙角里，一个帅气冷酷的壁咚，而后微微地低下头凑近叶梓的耳畔，“昨晚还满意吗？”
满意你个大头鬼！
叶梓心里火爆，但面上没有表现。
勾唇一笑，风情万种，莹玉的手指轻轻地戳着雨笺词的胸口，“雨大影帝那么卖力，我当然非常满意。”
“然后呢？”
“然后？”叶梓唇角的笑更深了两秒，妖魅地挑眉看向雨笺词，“雨大影帝是要出场费吗？”
说着，取出一张红钞票塞进雨笺词的裤兜里，“不用找了。”
“……”雨笺词伸手沿着她妩媚的脸型细致扫过，最后停在耳垂上的那枚蓝钻耳钉，“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就您刚才说的那个意思，”叶梓拨开雨笺词不老实的手，“提了裤不认人。”
“雨大影帝辛苦了。”叶梓钻出雨笺词的臂弯，扭着水蛇腰扬长而去。
雨笺词站在原地，死盯着叶梓妖娆的身影。
眼底浮出一抹浅笑。
他就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