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匐华一时无言,但反应还挺快,“我们结婚这么久,自然要改口啊。”
“虽然初次大婚的时候二位长辈都不在,但最近不是又补了一场嘛,称呼上再不变动就是我不懂事儿了。”
“你说对吧?”
“你倒殷勤。”
游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话间依旧是没什么好气儿,“走吧,再墨迹下去你新爸爸该生气了。”
“游静,你……”
匐华脸上憋得通红,嘴上想怼回去,却觉得那些字词无论怎么排列组合都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
“你走不走?”
小公主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等着他发作。
于是,匐华很没有骨气的响应,“走。”
孑埠这会儿正带着游沐欣赏奣域风光。
哆义厅上有个特意留出来的角落,是专供人们探看人间情况的,最适合赏景。
“沐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三界的天后了。”
这时候温言细语的叫的还挺亲切,也不知道之前挥拳头的那个还是不是他。
“从前受得那些苦楚,都过去了。”
游沐也挺开心,笑得甜甜的,一副失了忆的模样,“真好。”
“兜兜转转走了这么久,我么嗯一家人终于可以安安生生的在一起了。”
“是啊。”
孑埠看着下边儿来去匆匆各自奔波的人们,突然有一种成就感,“我们到底还是打败了陞缕。”
“不仅夺回了应该属于我们的耆域,还阴差阳错的做了天帝呵呵天后,这大约是母后冥冥之中对我们的眷顾吧。”
“或许吧。”
游沐笑着。
“对了,刚刚听你交代匐华,是去请小静了吗?”
“是啊。”
孑埠语气里透着无奈,怎么看怎么像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俩人虽然结婚时间不短了,但总这么两地分居也不是事儿啊,会生出嫌隙的。”
“这不,我从哆义厅出来就打发了人去整理旖旎宫,还添置了不少的东西,叫她回来看看,若是觉得喜欢,自然就不会走了。”
“还是你想到周到。”
游沐又开始称赞,也不知道会不会违心。
“小静这丫头是任性了些,我们还得多多引导啊。”
“陛下,娘娘。”
久设掐着时间进来,“公主和司法天神已经在外边儿等了。”
“让她进来吧。”
孑埠看过身边儿人的表情才下命令,弄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等等。”
游沐却在久设走出去没两步的时候将人叫住了。
久设回过身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游沐将人随意的打量了一番,问道,“你这腿是怎么弄得呀?”
“受了伤也不休息休息?”
“这……”
久设满脸无奈,还有那么点儿不想开口的意思,“这……是公主罚的。”
出卖过后又连忙解释,“不过这完全不怪公主的,是小神不长眼,正赶上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去传话,所以才……”
游沐皱起眉头,“心情不好就随便打人?”
“这孩子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看了一眼孑埠,“你是陛下身边儿的人,这么委委屈屈的也不好,找医神看过了吗?”
久设又拿出那副为难的做作样子,惊慌失措的行礼,“公主罚的,小神万万不敢。”
游沐神呼吸了口气,语气多少有点儿不悦,“行了,我做主,她还能不让?”
“赶快找个医神看看去,要不然怎么替陛下和本宫办事儿?”
久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应下来,“是。”
“小神领旨。”
游静从外边儿进来,并没有留意那个正得意的小人。
之前她发狠教训,多半是因为孑埠的缘故,当然……他也确实够欠的,一副狗仗人势的死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动手。
不过,事情过了也就过了,她不是揪着不放的人。
“见过母后。”
小公主虽然向游沐行礼的时候挺规矩,但还是没能免掉上来就被训斥的命运。
“你这什么态度?见了你父王也不打个招呼?”
游沐的语气很硬,多多少少是扎在了小公主心上的。
游静也是个倔强的,要屈服没那么容易,“耆域德尔规矩明明白白写在那儿,以游氏公主为尊,无需向旁人行礼。”
“若是我心血来潮觉得好玩儿给了这份儿脸面也就罢了,至于被逼着行礼……”
虽然看似和游沐说着话,但小公主这眼神儿却一直在往孑埠身上瞟着,“想都别想。”
“你……”
游沐火气更盛,“他是你父王,更是天帝。”
小公主心里发堵。
原本她敬重母后崇拜母后……可如今,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母后了。
伤心事一回事,因为被教育了两句就屈服又是另外一回事。
游静的脾气,想让她乖乖听训改过自新,必定是没有那么容易。
她眉毛一挑,脸上还带着点儿若有似无的笑意,“用那样下作的手段爬上帝位,也算?”
“你放肆。”
游沐心里那股子火气直充脑门儿,身体先于脑子行动,已经朝着小公主抬起了手,眼瞅着一个霸道狠厉的耳光就要落下,游静不怕也不躲,就在那儿直勾勾的看着她。
耳光终是没有落下来,游沐将手停在了离她脸颊不足两寸的地方,狠狠地放下手,嘴上却不闲着,“我记得以前你是个多好的孩子,听话、懂事、善解人意,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一点儿礼数都不懂,长幼尊卑上下之别全都丢了,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那我应该学成什么样呢?”
游静看着她,眼神坦荡表情平静,反倒是衬得游沐像个暴躁的无礼女人了。
“像您一样吗?”
“不管何时何地,不管经过什么,都卑微的原谅不顾原则的讨好,为了本就不值得的人放弃骄傲放弃自我。”
“母后,我敬重您,是因为我觉得您勇敢坚强,又从来从未放低过对自己的要求,时时刻刻站在正义的一方,可是现在呢?”
“他孑埠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
这是小公主第二次冲自己母后喊,很荣幸的,,这两次都是因为孑埠。
“他是你的父王,如今也是这三界四域的天帝。”
游沐嘴上功夫比不上游静,有道理都未必能辩得明白,更何况是事实这样明了的话题呢。
所以,她只能重复着这样的话,不知道是提醒游静还是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