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们呢，也不为难你。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家不缺钱，所以你若是想说用钞票啊，珍珠玛瑙古董字画之类的还礼，大可不必，太没诚意。
“但你这个人本身还是有价值的，所以……你就去集团工作吧。我答应你，只要你为集团创造出，能够跟你的命同等价值的贡献，就随时可以离开。”
楚妍汗颜，——这丫头是摆明了说不通，就干脆耍赖吗？
跟她的命同等价值的贡献……
那除非她能一命换一命，找到机会救下唐子都，或者唐子萱，还得救三回。
唐子都两次，唐子萱手术台上还一次。
否则这辈子都得耗在唐氏集团了吧？
“唐果，我……”
“我知道你有你的过去，也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责任，但只要你不说，我们就不会问，和之前一样。而且上班也不会影响你的自由，我还答应你，如果有其他事要处理，你尽可以随时翘班。”
楚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好吧。”楚妍终于妥协，“但我还是不能和你回家，集团的事你交代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会去的。”
“好！”
这算什么条件！
她想都不想直接答应。这对他们都好。
“对了，我哥让我转告你，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从头再来，但每一个人都可以重新开始，从此刻，创造一个新的结局。”
唐子萱走了，徒留楚妍一个人愣在原地，回味着唐子都的话。
从前，她一直以为做过的事无法更改，已经选择的命运亦是不管多困难，多煎熬，都得应着头皮走下去。
不管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要因着当初的选择走下去，走到黑，走到生命静止。
直到今天，她才被一语点醒梦中人。
那背负了十几年沉重的包袱，终于在一瞬间被卸下，化作灰烬。化作万千星光。
人生的经历，桩桩件件，悲喜交织。
但究竟是悲是喜，是好是坏，不是老天决定的。
而是我们自己。
只有我们自己能决定自己的心情。
……
纵使她满手鲜血，纵使她一辈子都背负骂名……但那都只是过去式。
下一秒她到底要怎么走，怎么活，如何选择，是一直杀戮，还是另辟新径。
全部在她。
楚妍蓦地失笑了声，漆黑的眸子染上暖意，和窗外繁华都市的夜景交相辉映，好似星辰大海尽收眼底，熠熠生辉。
“这么聪明的男人，还真是叫人喜欢。”
措不及防，情不自禁叹出一声感慨，话音未落，说出这话的人，便自己把自己给惊呆了。
老天！
她刚才是说了什么！
喜欢……吗？
怎么可能？！
可为什么心脏跳的这么快！都要窜出来了。
就像那时，好像被揣了只兔子……
树荫下的两抹身形被拉得极长。
他俯身吻她，她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的眉骨英秀，他长而密的睫毛，他被风吹动的金光发丝，拂过她的脸。
心狂跳的，就像揣了只兔子。
“小妍，说实话，你喜欢上我了吧！”他笑的如沐春风，蓝眸碧波荡漾，“恩……真是巧呢，正好我也喜欢你，不如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说得真是容易，“滚。”
强压着内心的躁动，楚妍抬步走进书店。
大哥说没事多看书能升华人的灵魂，那她多看些，灵魂也肯定就不会那么脏了。
或许那个时候……
她瞥了眼长椅上支着头望着她笑的男人，心跳慢了一拍。
会有，那个时候么？
楚妍脸上的暖意因着忆起往事，悄然消散，苦涩取而代之，爬上眼角。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消失无踪，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硕大的套房，冷清的厉害。
……
翌日。
刚吃完早饭的楚妍便收到了唐子萱的短信。
虽然昨儿也稍微想了想自己“入职”之后可能会被安排到什么岗位，身体还很配合地莫名紧张了会儿……饶，即便如此，当她看到那信息里面“总裁秘书”四个大字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嘴角眼角来回乱跳。
“楚小姐？”对照了一眼简历表，早就在集团门口接应的员工笑道，“你好，我是集团人事部经理崔元，副总裁已经交代过了，还请楚小姐，哦不，是楚秘书跟我上去吧。”
楚妍点点头，跟在崔元身后进了集团。
视线投过来悄悄打量的不少，好奇、惊讶、嫉妒、嫌弃，丰富多彩，层出不穷。
她眉头微蹙，冷眸如剑，蓦地往某个方向一瞥，那人仿若万丈高楼一步踏空，登时尖叫出声！
不管再怎么勾心斗角，也不过是普通的职场员工。
这些女人就算嘴上说得再凶，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撑死多看了些刑侦犯罪、贞子丧尸的电影电视剧扩充见识，又怎么可能跟楚妍拼气场？
就算想给她下马威，也得先把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练好了。不然后果就会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只被瞪了一眼，就吓得忘记场合，惊呼失声了。
楚妍不露声色收回视线，跟着崔元进了电梯。
“总裁的办公室在三十一楼，副总裁在二十八楼，中间的二十九、三十楼是会议室，二十七楼是实验室，从二十六楼以下就是员工工作的地方，分为设计部、宣传部、人事部和财务部等一系列部门，到时候你看一下集团的简介和楼层分布，我就不一一讲解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找我。”
“恩。”她应了声，看着电梯不断往上蹦的数字，略一沉吟，道：“崔经理能不能和我说说唐氏是，做什么的？”
崔元一怔，遂即失笑，道：“楚秘书还真是幽默，莫不是想探探我还记不记得咱们集团基本手册里的内容啊。”
楚妍莞尔，不置可否。
她这么问，当然是因为，真的不知道……
崔元道：“咱们唐氏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医学企业。在世界医学药物和医疗器械企业中排行前茅，制药方面从采摘到上市全权负责。医疗器械制作过程不仅精益求精，新产品更是推陈出新，层出不穷，销量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可以说是令同行自愧不如呢！”
楚妍仔细听着，恍然大悟的同时，不由得对唐家这两兄妹多了一分好奇和赞赏。
年纪轻轻就创出这么好的成绩，哪里是叫同行自愧不如，同行的脑袋简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他们进的是直行电梯，中间没人打断两人对话。楚妍也对唐氏了解的七七八八，走出电梯，谢过崔元，便径直去了她以后要经常出入的地方，总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