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拖油瓶？”慕容丝侧眸看向他，眼底是无需隐藏的怒意。
沈京墨意味深长地微微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
说完，他转身上楼。楼下的沈夫人还在安慰慕容丝，替沈京墨解释。
沈京墨刚刚转过楼梯，就觉得腿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垂眸，就看到沈挽伊被他撞倒坐在了地上。
小女孩仰头看着他，紧紧抿着嘴唇，似乎是因为怕他，双手握拳放在身前，姿态防备。
看到她这么害怕，沈京墨蹲下身将她抱起来，面无表情道:“你很怕我？”
沈挽伊弱弱地点点头，随后又重重摇头，声音怯懦:“我不怕爸爸。”
爸爸？
自从沈挽伊会说话以来，他鲜少听到她喊他爸爸，因为他时常不在家。
但她每次一喊，他就觉得心里怪怪的。
沈京墨抱着她往房间走，也没回应她的那句爸爸。
沈挽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心里特别高兴，这是爸爸第一次抱她。
“爸爸，什么是拖油瓶啊？”
沈京墨听到这句话，脚步停住，侧眸看着她，“你听到了我和你妈妈说话？”
沈挽伊点点头，“我听到了你们在讨论拖油瓶，那是什么呀？”
孩子澄澈单纯的眼神看得沈京墨羞愧，他浅浅地笑了一下，耐心解释:“拖油瓶就是一个瓶子，是一种玩具。”
面对纯洁如白纸的孩子，他所有的恶意与冷漠全部消散。
沈挽伊“哦”了一声，头靠在他的肩上，道:“爸爸，你一会儿是不是就要走了？”
“为什么这么问？”他很好奇。
沈挽伊抬手挠了挠脑袋，如实说:“因为我每次问妈妈你怎么不在家……妈妈都说你很忙。”
她的语气流露出几分委屈，还有微微的试探，仿佛生怕惹他不高兴。
沈京墨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慕容丝的女儿性格很敏感。他也知道，造成这个结果他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这段他任性答应的婚姻，不仅困住了他和慕容丝两个人，也对小孩子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是他的失职，既然选择了慕容丝丈夫的身份，却没有对她女儿行父亲的义务和责任。
一步错，步步错。
沈京墨一手抱着她，一手推开她房间的门，问她:“你希望我走么？”
沈挽伊迅速回应他，“我希望爸爸在家。”
虽然她很喜欢妈妈，但她还是希望爸爸也在家，可以陪她玩，可以照顾妈妈……
“那我今天就在家。”沈京墨给她脱掉鞋子，抱到了床上躺着，一把给她扯开被子，催促:“天黑了，你睡觉吧。”
“爸爸……”沈挽伊一把抓住沈京墨的衣角，语气试探，“你可以给我讲故事么？像妈妈哄我睡觉一样。”
沈京墨看着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心里又开始别扭了，他轻轻拉开她的手，婉拒:“我不会讲故事，一会儿你妈妈给你讲。”
说完，他跨腿站起，大步推开门离开。
沈挽伊在床上坐起身，张合手掌看了看，细细的眉毛蹙起又舒展。
慕容丝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一脸委屈的表情，她连忙坐到床边，将她抱起，“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沈挽伊紧紧抱住慕容丝，声音泛着哭腔，“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