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轻叹了一声，“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残存的古籍上记载，除了人鱼公主外，玲珑心亦可作为泉眼，只是世间有玲珑心者难寻。若无玲珑心，海的女儿亦可。
而那术人给我的锦囊中写着，除了这些方法，龙晶亦可。且不论世间只有遇儿这一条龙，单说取走他的龙晶就等于取他性命，你说我如何下得去手？”
所以他说不能用不能用，慕容芷也好，景遇也罢，他都舍不得。
人鱼王后听了人鱼王的话后，用手捂住了泪流满面的脸。“我真希望芷儿是男孩，哪怕生来注定没有大的成就，让我一辈子都为他操劳，我也甘之如饴。”
人鱼王揽住了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什么呢，他能说什么呢？
慕容芷不是第一个化泉眼的人鱼公主，也不过是最后一个。历届人鱼王都在想办法，到如今面对泉眼枯竭依旧是一筹莫展。
人鱼王已经将术人的话告诉了人鱼王后，自然也不怕将锦囊拿给她。王后拿着那张泛黄的纸，大滴的泪珠划过脸庞，最后打在纸上。
约莫是初夏，慕容芷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她坐在泉眼旁的石头上，伸手轻触泉眼流出的水。
“泉眼撑不了多久了。”慕容芷语气淡然。“最后一朵白梅花瓣消失的时候，泉眼大概就会枯竭。”
彼时景遇也在旁边，他看到白梅花瓣时微微有些奇怪。“这白梅……”
慕容芷笑了一下，“父王说这白梅花瓣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不知道申长老出于何意，但我应该感谢他，给我创造了多一点的时间。”
只是白梅花瓣只能延缓泉眼枯竭的时间，并不能强势逆转。慕容芷眸色温和，“族里已经在准备仪式了，其实说实话，我不喜欢那么死板的仪式。”
这个仪式或许能让整个东海都为她默哀，甚至敬佩她。可慕容芷却觉得，这对她的父母是多残忍的一件事啊。
因为那是他们女儿赴死的仪式。
可惜规矩就是规矩，慕容芷改不了，也懒得挣扎了。其实如果可以，她还蛮想悄悄离开这个世界的。来无声，去无声，但以后泉眼是她，东海里的每一滴水都有她的影子。她滋养着东海里的一草一木，一切美好都是她。
“景遇，以后你能帮我照顾我的父王和母后吗？”慕容芷笑着看景遇。“我知道你肯定会说应该的，但我还是想叮嘱你一句。以后你和海王也要好好的，早日生下可爱的龙崽崽。
虽然我一直好奇你和海王到底谁是上面的那个，但你不说，我就不问了。作为好朋友，我还是很支持你的！
还有啊，有了龙崽崽以后，你对崽崽还要像以前一样。不要偏爱你的孩子，不然崽崽会难过的。也不要偏爱崽崽，不然你的孩子也会难过。一视同仁自然是最好的，虽然说说简单，做起来总是难的。”
慕容芷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终于说到了崇修：“景遇，你说崇教授对我有那么一丢丢的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