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寒慕白愈发伤心，这下眼泪是真的蓄满了眼眶，“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小姐，您对我哪里不满意，我改好不好？”
钟离：……
看着小家伙哭的伤心的模样，钟离无奈叹息，食指屈起，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家伙想什么呢，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寒慕白瘪嘴，“真的吗？”
钟离嗯了一声，看了眼他一片红的额头，指尖碰了碰。
寒慕白总算是安静下来，偷瞄着自家小姐，试探性的问道：“小姐有没有觉得楚清嘉的眼睛和小白的很像？”
“嗯？”钟离回忆了一下，微微点头，“是有些像。”
都是一样的清澈如水，似乎装满了整个宇宙，很亮，很美。
寒慕白脸又垮了下来，心尖有些疼，可怜兮兮问道：“那小姐对楚清嘉会像对小白一样吗？”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随时会被别人取代。
可是他怎么甘心，怎么舍得和小姐渐行渐远，越来越疏离。
钟离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安，微微蹙眉，勾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凤眸无波无澜，墨眸闪烁着亮光。
“小白的眼睛最好看，是世间独一无二。”
“我要让楚清嘉坐上丞相之位，小家伙明白吗？”
小家伙这么喜欢胡思乱想？
少年眉梢扬起，眼里迸发出浓烈的喜悦，“我明白的。”
所以小姐只是为了报仇推翻钟家，让楚家拿回属于自己的地位。
“乖乖的。”钟离摸了摸他的发顶，眸色淡淡，嗓音微柔。
这时，孟河上前禀报，“小姐，祥郡王来了。”
话音落下，北冥祥已经负手进院，温润的眉眼隐约含笑，朝着钟离拱手作揖。
“不好意思，不请自来。”
钟离面色自若，“何事？”
忘川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北冥祥身侧，“祥郡王请坐。”
“谢谢，”北冥祥笑了笑，“我找七小姐有一点事，不知能否单独聊一聊？”
寒慕白看了他一眼，垂眸遮掩了眼里的不虞。
钟离并未立刻做出决定，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北冥祥面上笑意不减，微微歪头，好似这样能消除她的戒备心一般，“七小姐，只是聊一些有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闻言，钟离抬眸看了他一眼，起身进屋去了。
垃圾道儿说本座不懂人情世故。
她倒要看看何谓人情，何为世故。
见状，北冥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提步跟了上去。
寒慕白眉间蹙起，眼底冷光一闪而逝，抬脚刚想跟进去，就听见里边传来自家小姐的清冷嗓音，“在外候着。”
少年咬了咬嘴角，眸里一片浓浓的暗泽，心底涌起阴郁的情绪，只要想到小姐单独和一个男子在屋里，他极力克制的占有欲便会出现。
屋内，钟离坐在书桌前，神情淡然，桌上放着一副画，画中是一位看不清脸的女子，背影却是绝代风华，而一笔一划透着苍劲有力，显然是男子所作。
北冥祥看了眼，笑道：“没想到寒侍卫还有这等画功。”
钟离面无表情的晲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不是说和我有事聊’？现在谈起小家伙是作甚。
北冥祥觉得那些说钟离太过不近人情的传言是假的，虽说他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现在他觉得钟离冷漠的可爱。
明明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他就是能察觉到她想说的。
“七小姐应该是仙，”北冥祥低笑几声，“自古以来，有妖便有仙，那些仙也是妖潜心修炼飞升成仙的，他们觉得七小姐是妖，可我觉得七小姐这般绝色倾城的人，该是仙才对。”
钟离眸里的冷凝消散了些许，轻轻颔首，“谢谢。”
天道：……它打赌，大神绝对只听到最后一句，前面那些话被她自动省略了。
北冥祥愣了一瞬，眼里笑意渐浓，“七小姐很有趣。”
若是别人，许是会客套的追捧几句。
但钟离却是欣然接受。
世间每个人都活得虚伪，乍然遇到钟离这种直言直语之人，哪怕是她一句话不说，他也能感觉到片刻宁静。
钟离面无表情，凡人说话太拐弯抹角，本座哪里有趣了。
天道忍不住冒泡，‘大神哪里都有趣。’
呵，本座不需要有趣，本座绝色足矣。
天道：……行…
大神在自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七小姐不问问我为何这么想？”北冥祥眉梢一挑，“按理来说，在人们眼里，妖怪长的都很魅惑倾城，为何我独独觉得七小姐是仙？”
钟离抬眸，语气平静好似只是为了配合你，“为何？”
本座没兴趣知道。
无论本座是仙或是妖，都可以用一根手指头碾压你们。
思及此，钟离想到在宫里挨的那一鞭子，眸色渐沉，也不知道夜一有没有抓到老道士。
“直觉，”北冥祥撩开衣袍坐下，指望七小姐待客是不可能了，“在我年少时，看过一本记载，虽是游记，但我相信，定是有人看见过，所以才会存在游记中。”
钟离眉宇动了动，淡然伸出手。
北冥祥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一脸疑惑，“怎么了？”
“游记。”
本座也想看看，那人是如何记载的。
闻言，北冥祥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那本游记被我父亲烧了。”
钟离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已经不存在的东西为何还要提起，白扰本座的心绪。
“你的目的。”
无缘无故来找她说仙妖之事，说没有目的她才不信。
天道老泪纵横：大神总算是智商上升了，这都能猜到。
北冥祥笑意敛去，神色认真，“我知七小姐不屑与任何人合作，但我也是走投无路，当今圣上生性多疑，早些年或许对父亲还有兄弟之情，但近几年不知是听从身边人的挑拨，对父亲多有怀疑忌惮。
甚至有心打压德王府，我本是想带着父亲他们离开京城，可是德王府的封地在边关，环境恶劣，风沙漫天，我与父亲不忍娘和妹妹去边关受苦。
当今圣上曾经在父亲面前有意无意提及过关于何时去封地之事，到如今恐是拖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