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大神快躲起来。’
钟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视线紧跟着小家伙。
少年掂了掂包袱，跃上马背，眉宇间满是失落，不过短短一秒，敛去了所有情绪，浑身气质凛然，脚上一蹬。
“驾”
小姐，等我回来。
‘咦？臭小孩看不见大神吗？这眼神不好使啊。’
说完，天道才发现钟离周身萦绕着淡金色的仙力，‘大神你隐身！’
难怪小家伙看不见。
钟离望着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街道，轻声呢喃，“小家伙何时归来。”
为何她突然觉得没有一点力气呢。
天道：‘臭小孩走了，还带走了大神的魂。’
‘小家伙不会吸食魂魄。’钟离语气冷然。
天道：……
和不解风情的大神聊天真是时刻无语凝噎。
‘大神你去哪？偷鸡摸狗？’
‘现在不是偷鸡摸狗的好时机啊。’
‘滚。’钟离在屋顶上飞快掠去。
天道撇了撇嘴，算了，还是暗中观察吧。
钟离一路飞至轩辕皇宫，在红砖黄瓦的屋顶上扫视了一圈。
御书房内，轩辕振睡眼惺忪的站在地上，双手展开，任由宫人服侍，打了个哈欠，“天天早朝早朝，怎得不是晚朝。”
宫人面不改色，显然已经习惯了。
就在这时，殿中烛火摇曳，轩辕振皱了皱眉，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刚想说话，就感觉到身上一痛，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而身边的宫人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轩辕振忙往外跑去，未曾想到房门好似被钉死了般。
就在轩辕振打算踹开房门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轩辕振。”
“谁？”轩辕振猛地回过头，在看见殿中一袭白衣的钟离时，眼里划过一抹惊艳，转瞬即逝，微微皱眉，“你是何人？”
“可记得张婉莹？”
轩辕振眉头一皱，“莹儿？去了一趟九泉之下还能变脸吗？”
钟离：……
总算明白轩辕铭的不着调是来自于谁了。
“张婉莹已经死了，在生下你的儿子之后。”
闻言，轩辕振浑身一震，眼里满是惊滞，眼眶湿润，“我的儿子是不是叫寒慕白？”
钟离眉黛蹙起，他怎么知道。
轩辕振苦笑着摇头，眼角滑落两行泪水，扯着衣襟，“莹儿啊，我每每想到莹儿在受苦，而我在享福时，这心就好像刀子在割一样。”
钟离神色冷漠，对轩辕振有些厌恶。
但凡真的喜欢，也不会后来一句话都不过问，不再寻找，甚至娶了张婉莹的妹妹。
将对张婉莹的疼爱全部给了张婉贞，这就是他的爱？未免太廉价了些。
“寒慕白，这是我和莹儿的约定，”轩辕振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颓废，哑着声音，“若是儿子，叫寒慕白，若是女儿，便唤寒慕璃。”
“当年，我被前朝贼人掳走，待我归来时，才得知莹儿消失不见了，后来查到莹儿去往了北冥，我刚想命人去找。”
“没想到北冥那个王八蛋趁机攻打我轩辕，我无法，不能对百姓弃之不顾，只能先命人去找莹儿，而我驻守轩辕。”
“没多久，北冥撤退，我盼着许久的消息，却是杳无音讯，至此，再也找不到莹儿了。”
说到后面，轩辕振已是哭的不能自已。
此时的他不是威风凛凛的君皇，只是一个失去心爱之人的普通男人。
若是常人，或许这时候已经上前安慰，并不是他的错。
可他面对的是铁石心肠的钟离，别说安慰，连心都没有波动一下。
“你失去踪影后，张婉莹被后妃迫害，不得已求助张太傅，本是想去太傅府躲避，没想到后妃的娘家势力一逼再逼。
在一日晚上，太傅府遭人刺杀，无法，张婉莹只能逃。
这一逃，便是逃到了北冥。
生前，她盼了许久，她一直坚信，你会去找她。
可盼到死，也没有等来你的消息。
在小白三岁时，她知自己命不长久，一遍又一遍教小白的名字。
因为她知道，她死后，小白就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这个名字，是唯一能证明他身世的证据。
而当时的你，似乎在和张婉贞你侬我侬。
张婉莹带着幼小的小白以乞讨为生，只能住在一个破烂的庙里，冬不避寒，夏不避暑，还有其他乞丐抢他们的吃食。
而你们，在作何呢？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用着金筷子，金碗，看着歌舞，听着乐曲。”
说到后面，钟离声音低哑，“小白受的苦，你一辈子也无法偿还。”
哪怕他坚持几年，多派人去找，也不至于此。
轩辕振已经泣不成声，四十多的男人跪在地上，揪着衣襟，满是悔恨，哽咽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钟离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当年迫害张婉莹的后妃现今如何了？”
“已经处死了。”轩辕振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似乎在求夸奖，觉得自己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钟离捏紧拳头，她真的很想揍轩辕振一顿。
‘大神，忍住，忍住。’
钟离腮帮子紧了紧，沉声道：“小白不会认你。”
虽说当年之事不能全怪在轩辕振身上，但他娶张婉贞是事实，有了轩辕铭也是事实。
若是小白回来，他该怎么面对。
谁又知道轩辕振会不会偏袒轩辕铭呢，毕竟那才是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儿子。
“不、不”轩辕振猛地起身，头晕目眩，忙扶住桌子，“我很想他，只要他回来，我保证，铭儿排在他后面。”
他当年会娶张婉贞也是因为稀里糊涂的一夜，再加上张婉贞与心爱之人十分相似，为了有个寄托，他才会娶张婉贞的。
他的心已经随着莹儿的逝世而死了，对张婉贞也不过是一份责任罢了。
钟离冷笑，“将张婉贞处死，我便让小白回来。”
“不……贞儿她没有做错什么。”
钟离抬眸瞥了他一眼，“你确定她没做错什么？”
“没、没有”轩辕振有些不确定了。
“张婉莹慌乱之下会逃出太傅府，是张婉贞在背后推动，可明白？”
也就是说，张婉莹的死，张婉贞也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