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妄川缓缓眨了眨眼，长睫上未干的冷汗顺着眼尾滑落，他却连眉峰都没动一下，昨晚毒发时的剧痛足以将人逼崩溃，他就是这样子隐忍着全程没发出半点闷哼。
这时病房门轻响，季林端着放有双氧水和纱布的托盘走进来，脚步放得极轻。
叶妄川抬手搭在薄被上，骨节泛白却没挣破一层皮，声音虽哑，语气却稳得听不出波澜：“念念有没有联系我？”
季林动作一顿，将托盘稳稳搁在床头柜上，斟酌着开口：“乔小姐没给您打电话，不过今天凌晨联系过仲老，问了些关于您这边恢复进度的事，没多问细节，大概是怕打扰您休息。”
叶妄川的目光落在季林手中的双氧水试剂瓶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思念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冲垮他惯常的冷静……叶妄川的目光落回被面，指尖在纯棉布料上轻轻碾过，留下几道浅印又缓缓松开。
他清楚自己此刻的模样，没必要让她隔着山海瞎担心。沉默几秒，他才淡声道：“知道了。先处理伤口吧。”
*
翌日。
薄景行远远就看到马路对面等他的女生，加快速度走过去，扬眉打量了她一番。
“一个人来？”
“不然呢？还要带个助理？”
乔念穿了件宽松的深灰连帽卫衣，下摆随意塞进浅色牛仔裤里。偏那张脸生得极艳，眼尾微挑藏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光是双手插兜站在路边上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
薄景行哽住，无奈道：“我是问怎么没叫顾三送你过来。”
乔念低头扫了眼自己的双腿，颇为嚣张的抬起眼看他，“我目测自己双腿没瘸，没到出个门需要人送的程度。”
薄景行摆手滑跪：“我看出你今天心情不佳了，行了我惹不起你。sun跟我来吧！”
乔念当没听到他跟着观砚在那儿喊自己在红盟的代号，抬腿跟上他穿过马路，往九所走去。
薄景行在路上问了问她昨晚在短信里说的‘项目’指的方向，听到她说周舟缺人，正在组的还是当下最热的清洁能源方面，当即收起见面时狐狸似的闲散，摆正了态度，带乔念进九所里面细谈。
……
另一边，周婉卿把张秉月约了出来，点了杯咖啡，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和张秉月闲谈起有关第一研究所的信息。
“…风毓和时傅两人负责研究所的所有事，其中副院长时傅专心在研究上面，只管内部的事儿。对外的事情全部由风毓负责！我给你介绍的大拿和两头关系处的不错，你跟着她做事不用担心得罪人。”
“虽说我没听说过第一研究所的正副院长有矛盾，但学术界的事……”周婉卿不以为然的嗤笑着继续说下去，“没传出不代表没矛盾。只不过大家都是体面人，不愿意将矛盾闹到明面上叫人看去笑话。”
“有人的地方难免有学术争端，哪怕第一研究所也就那么多资源，谁都想要自己占得最大的蛋糕，总有人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