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非又蹲下身子，帮乔柠拢了拢外套，轻声问道：“晚上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乔柠摇头。
“那也行，我们去超市，看看想吃什么就买，好不好？”
“嗯。”似是不经意，乔柠扫了门那边一眼。
容非起身退着乔柠找到车，把她抱上了副驾驶。
他们走后，连娜从里边走出来。刚才她就躲在门边上。
她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去的那个方向，站了十来分钟，脚都站酸了才不甘地离开。
……
容非本来就打算快点儿完工快点儿回闵城，所以就让杨馆长给他批了个临时宿舍住着。
虽说他在附近也有房子，但太久没住人，他也没有提前让人去打扫，现在根本住不了人，所以在超市买了菜以后就直接开车带着乔柠会她的小四合院了。
大黑和旺财也还没吃饭。
旺财是特别想去五味斋的，但大黑却直接开车回了家。
面对大黑的手艺，别说旺财，连他自己都吃不下，最后都喂了垃圾桶。
万万没想到，在旺财已经做好了半夜去隔壁大爷家蹭点儿吃的的准备时，容非来了，还带着一大包从超市买的生鲜蔬菜。
虽然旺财从来没尝过他做的菜，但它觉得，既然乔柠都吃得下，那他的手艺至少不弱于家里的自动炒菜锅。
事实证明，它想得没错，容非做的菜真的好吃得让它恨不得把舌头咽下去。
简直都赶上五味斋了！
饭后，大黑主动洗碗，容非瞥见一旁的棋盘便挑眉笑道：“下棋不？”
乔柠嘴角勾起一丝几近于无的弧度，灯光下，长长的睫毛映下稀疏的剪影。
容非听见了她的声音，她说：“好。”
他摆好棋盘后先去乔柠住的卧房寻了见厚些的外套给她披上，出来的时候口中还念叨着：“怎么不带些很厚实的衣服，京城要比闵城冷得多。”
乔柠不语。
事实上，她和大黑是两手空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何开宇找专人准备的，而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初冬前后，这种厚度的衣物委实够了。
接着容非在乔柠对面坐下，乔柠执黑子，他执白子，黑子先行。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心落子，亦不曾相让。两人落子的速度都不慢，很快棋盘便摆满了黑白棋子，双方焦灼，不分胜负。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大黑从外头领进来一个人，正是小赵，他手里还提着一包糕点。
“小姐，这是昨天的邻居。”
小赵道：“乔小姐，这是我家主人让我送来的糕点，答谢您昨个儿送的安神香，我家主人说用着效果很好。”
其实小赵本来是想把昨天的安神香拿给医生检查一下再用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昨天安明国不知道什不是白天吃得有些油腻，又偷摸着把营养餐给倒了，昨晚不大睡得着，才入睡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
他这才想起大黑送去的安神香，就试着燃了一些，竟然就一睡到天亮了，而且今天这一整天的精神头都不错。
所以就让小赵在他们回来后送些昨天他女儿送来的糕点给他们，觉得约摸小姑娘都爱吃这些小零食。
乔柠闻言则微微颔首，“多谢。”
乔柠语落，大黑才接过小赵手上的糕点。
东西送到了，小赵却没即刻走，而是舔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乔小姐，不知您那安神香可还有余下的？若是可以，能否匀些出来，我家主人愿意按市面价购买。”
乔柠尚未说话，小赵却看着突然转过身子的容非瞪大了眼睛。
刚才他过来时，容非是背对着他的，因此他虽然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但也没想到容非身上。
“四……四少？”
容非淡淡“嗯”了一声，“外公最近睡不好？”
“只是有些多梦，用了……”小赵小心地看了一眼乔柠，继续道：“用了乔小姐的安神香后就好多了。”
乔柠落下棋子，也没看谁，只敛眉同大黑道：“去再拿一包安神香出来。”
大黑明显有些迟疑，却没有多言，转身进了里头拿了包香出来递到了小赵手里。
小赵虽然拿到了香，也道了谢，却还是看着容非，没有离开。
容非想了想站起身走到乔柠前面，蹲下与她说话。
“我恐怕得去趟外公那里，你先休息吧。”
“嗯。”
“外公那的糕点不会太甜，你可以尝尝，不过如果现在想吃的话最多吃一块儿，晚上吃多了零食不好。”
“……嗯”
“我应该会晚点儿回，夜里凉，你的暖气要开足，早点睡。”
“嗯。”乔柠顿了顿，“东厢收拾好了。”
“好，我知道了。”容非勾唇一笑，又看向棋盘，双方势均力敌，“棋局可以不用留着，我们下次重新来。”
乔柠点了点头。
随后，容非穿起自己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向外走去。
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当隐形人的小赵赶紧追上他。
他们走后，大黑提着糕点示意：“柠小姐，这个……”
“先放着吧，再把这里收拾一下。”
“是。”
……
“容非？你怎么来了？”
安明国正戴着老花镜在书房看书呢，听见动静知道是小赵回来了，就出来看一眼，哪知道竟然看见了他外孙。
“外公。”
“你这是突然想到来看我？怎么也不早点，我都没让人给你打扫出一间厢房出来。”
“这么晚了难不成还要开车回去？”
容非没有解释，只说：“我有住的地方，您就不用操心了。”
安明国点点头，让容非在书房坐下，“你爷爷最近怎么样？”
“爷爷身体不错，每天跟杨爷爷他们一块儿写写大字，下下棋。”
“嗯，那也不错。”安明国道：“对了，我听你妈说你这一年都待在闵城？”
“是。”容非应了声却没有多说，只又问：“小赵说您又不好好吃东西了，所以夜里也睡不好，是吗？”
安明国有些尴尬，暗骂小赵怎么什么事都告诉他，还瞪了小赵一眼：“哪有，你别听他胡说。”
小赵真是无辜了，他明明只说了安明国多梦，其他的可什么都没有说啊！
容非笑了笑，意味不明：“是吗？”
“当然！”安明国心虚地移开眼睛，看到小赵刚才顺手放在他书桌上的安神香，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这个香还真不错。”
安明国没有接收到小赵的眼神示意，觉得容非不了解就解释道：“这是隔壁新搬来的小姑娘送我的安神香，效果是真好，我都想厚着脸皮问问人家是从哪个调香师那里买的了。”
“这个外头没卖的。”容非道。
安明国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只见容非一脸骄傲，“这是乔乔自己调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