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本王会在乎这些？”四王爷眼神冷漠，目光锋利的看过来。
如果这话是在十几年前问他，以当时他的身份、地位，的确容不得他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如今，经历过暗无天日的幽禁，遭受过最残忍的对待，那些皇家名声，世人的批判都会变得可笑。
自古成王败寇，一切的史记都是成功者所写，只要他登上这个位置，那些怨恨唾骂又有几人能知？
四王爷背后的人附和的附和，叫嚣的叫嚣，在这种只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刻，谁也不想让他因为这些名声动摇。
程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看到温芸娴对她点了点头。
早在之前，温芸娴就已趁乱和她有了共识，这表示——
时机到了！
程昕内心喜悦，面上依旧保持镇定，缓缓的退到了一边。
她退去了，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质问便也退去了。
四王爷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心底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他果然是对的。
“如果你们无话可说，那本王，不……是朕，就只能结束这一切了。”四王爷微微抬手，身后的随从，一个个目光中皆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他们如箭在弦上，趋势待发。
“混账东西！”皇上怒骂一声。
可如今没有人将这位皇帝的喜怒哀乐放在眼里。他的话很快被四王爷的下令声所掩盖。
内殿门口再次陷入一片混乱，士兵的厮杀声不绝于耳。
“怎么样？”程昕几步来到温芸娴身边问道。
皇帝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情势已经非常危急。
温芸娴紧盯着人群中厮杀的楚辰瑾，轻声说：“他们已经夺回了北门和西门，只要我们这里再撑个一时半刻，形势就该反转了。”
什么？才夺了宫门！
程昕错愕，看方才温芸娴的反应，她还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了。
据她的了解，离此处宫殿最近的是南门，因为那里距离京城繁华的街道最近，方便宫人们每日的及时采买。
而大臣们日常入朝的乃是东门，最为隆重大气。
至于北门和西门……距离太远了。毫无阻碍的全速冲过来，也得一时半刻，更何况四王爷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他们进来。
她不该那般急急退场，若是再拖延一二，这里的形势或许好。
温芸娴看出了程昕的懊恼，轻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我们一定能赢的。”
“为……”
程昕征征的看了温芸娴一眼，眉眼舒展开来，是了，她怎么给忘了，温芸娴是女主啊。
女主怎么会输？
……
可任谁都没有想到，女主的光环在这种关键时刻突然不显了。
楚辰瑾等人的侍卫，脸色一个个发白，没多久就倒地口吐白沫。
“怎么回事？”楚辰瑾扶起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
“是中毒了。”秦舒脸色难看，那侍卫眼底发红，舌苔发黑，呼吸极为短促。
“中毒？”楚辰瑾眉头一皱，再看众人，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他们几人了。
“怎么会？”
这的确出乎楚辰瑾的意料之外了。今日跟着他的都是他一手培养的，对于作战十分有经验，处事很是谨慎，吃的喝的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如果不是吃喝，那毒就可能是——空气？
可他们几人又为何没事？
“是不是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中毒的？”四王爷很是满意的看着他们的神情。
“还望四王爷不吝赐教。”楚辰瑾倒没有气急败坏，胜败乃兵家常事，他现在的确很想知道四王爷是如何做到的。
四王爷负手而立，踱了几步，正要说话，就听到温芸娴淡漠的声音。
“是迷香。”
四王爷嘴角上扬，有些意外的看着温芸娴。
“温敦海的女儿果然也似他那般心思敏锐。”
虽然这种时候不适合讨论他们父女之间的事，但温芸娴仍是开口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也是，温老匹夫是老奸巨猾，你跟他比起来还是差点。不过你说的没错，朕之所以站着跟你们说这么久，就是要等这你们都吸入这迷香。”四王爷对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
就见那人匆匆跑到墙角，端着一个香炉来了。这香炉小巧精致，颜色并不艳丽，与这宫殿其余的摆件搭配协调，好似本就是这宫殿里的东西。
难怪，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四王爷凝着眼神，蹙起了眉头：“怎么你们没事？”
他也是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温芸娴也笑笑，大大方方的拿出了腰间坠着的香囊：“四王爷有所不知，说来可笑，曾经住在丞相府那样地方的我，不得不靠着这些香囊讨生活。”
香囊被丢了过去，四王爷伸手接过，瞬时放在鼻尖闻了一下：“你，怎么会有……”
这居然恰好是他那些迷香的解药，好似早就知道他会用迷香，这些人的腰间都挂着类似的香囊。温芸娴自然不是事先知道四王爷会有此举，否则她就会让每一个侍卫都带着，也不至于变成眼下这样的局面。
不过她很庆幸自己的香囊里放了一些提神醒脑的草药，而曾经赠送过香囊的程昕等人又将她的礼物挂在了身上。
“自然是因为要配合四王爷今日的这出戏。”程昕微微一笑。秦舒立即上千一步，站在她的左前方，附和道：“王爷勿怪，我家内人就是这么沉不住气，我们说好要陪王爷演到底的。”
闻言，程昕突然拍了下额头，懊恼道：“你看我，这一得意就什么都忘了。这王爷十几年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总要让他尽兴啊。”两人眼神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赞许。
温芸娴和楚辰瑾也笑起来。
皇上和温惠敏等人虽不明所以，可神情也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四王爷被他们突如其来的轻松弄得神情一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