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令扶桑这么不识相,那就不要怪他下手狠辣,毫不留情了!
令扶苑的眼底划现出星星点点的小火苗,甚至隐约带着几缕走火入魔的趋势。
没多久,他便吩咐道,“来人,派几个人去京城外的流民堆中……”
他的声音阴测测的,莫名让人听着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下人听令离开。
没多久,城郊外,流民暴乱之类的事情被传了出来,甚至有几分愈演愈烈的感觉。
令扶苑的人甚至安排人到了流民之中,故意挑起流民之间的纷争。
闻人容殊听闻耳畔的争吵,整个人都烦躁的一皱眉,审视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那些人身上。
片刻后,他打了个响指,唤来了好几个心腹。
不过转瞬功夫,那几个人就被抓了起来,甚至被单手提了起来,拎到他的面前。
闻人容殊唇角扯着似笑非笑,那一双锐利的眸中带着几分阴鸷,“瞧着几位这身段,倒是一点儿也不像是流民啊。”
不过一句话,几个人的脸色轻微变了变,却是很快回过神来。
“大人说笑了,我们便是一路跟着大部队从望仙郡过来的,虽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望仙郡人,但是却也在望仙郡中待了许久。”
最初开口的是一个略微壮硕的男人,除去鞋底的泥泞外,他这一身并未瞧出什么地方是来自患难之地的。
闻人容殊轻笑一声,试探地动起手来,可不过两个动作,对方便奋起反抗。
一直护在他身边的不冷果断出手,一言不合就让几人直接无法继续动起手来。
这一日,在令扶桑不知情的情况下,闻人容殊暗中将这些可能存在的问题和隐患全都悄悄解决了。
炼器场的存在,让雪橇的制作在极大程度上得到了解决,然而,这官员却是在暗中使坏。
身为太子殿下的信任之人,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直接成功,让令扶桑在帝君面前长脸!
想到这些,面对拿着尚书令调度物资的人,他的剑眉簇起。
“诸位拉着这么多雪橇,莫不是打算一次性运走这么多的物资吧?若是这些东西引来更多的人,而城中再无多余的物资,尔等应该如何?”
拿着尚书令的官员也是听命行事,那额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些都是上方的事情,我们作为下属,不是应该听命行事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依太子殿下所言,这一批物资,这一次只给两个雪橇便已经足以。
在微臣看来,这一群流民也用不完两个雪橇的物资,但,长公主殿下出手,每一次都是势在必得的,臣惶恐拖了她的后腿,特意顶着压力给多了一雪橇的物资……”
他先是千方百计各种挑刺儿不让顺利拿到物资,最后又寻找各种理由,甚至不惜拿上令扶苑的名声去吓唬人。
令扶桑第一次拿到物资时,因忧心结果,便一直等着,谁知道来的竟然和事实上的相差甚远,她被气得心肝脾肺肾疼。
“那李太师当真那么说?”
她磨了磨牙,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杀意。
被派去的是她手底下的侍卫,一直从头到尾寸步不离的保护在那拿着尚书令的官员身边,自然知晓一切内情。
他点了点头,异常肯定,“殿下,这一次定然是太子那边不服这件事,所以他手底下的人才会那么大胆!”
令扶桑眼底的生气已经十分明显,就好像有熊熊烈火在眼底燃烧一样。
“本宫离开一下,你们留下来掌管大局,莫要让众人乱了分寸!该拿到的东西,本宫会一丝不少的让他们全都吐出来的!”
她扬长而去,那一道笔直的背景像极了未开鞘的宝剑,时刻准备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来到丞相府上时,正巧褚云有事已经外出,出来的是丞相府中的管事,褚管家。
令扶桑微微掀起眼皮,语气中谈不上客气,却也有几分认真。
“这一次本宫命人去调度物资,结果却遭到了李太师及其手下的百般阻挠,甚至是克扣物资,劳烦管家稍后等褚大人回来之前告知他一下,让他帮忙处理此事,本宫事物繁忙,暂时顾不上那么多。”
“好。”褚管家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下来,眉宇中跃过三两分似有若无的烦躁。
聪慧如同令扶桑,一眼便意识到了问题,但当下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再度叮嘱几句过后,她这才转身离开,静等结果。
未到用晚膳的时辰,褚管家便到了长公主府中,与她客气且疏离的回禀,“殿下,关于此事。我们大人认为这些流民留在京城实在难看,若是长公主殿下有什么问题,自行解决便好。
你与公子的合作,并非此事,也涉及不到此事身上。若是长公主殿下后悔了,不愿做这恶人,我们大人可以出手……”
褚管家越往后说,声音便越洪亮,甚至在隐约之中还带着几分傲然在其中。
令扶桑气得不行,胸膛上下起伏着,那双眼睛就好像能喷火一样,看得褚管家有几分惶恐。
闻人容殊像给动物顺毛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很快见礼道,“此事,劳烦管家跑一趟了,长公主这儿我会解决的,来人啊,送客!”
褚管家虽然接下这桩事的时候乐呵乐呵的,自以为能够在长公主这儿找回场子,可是方才那眼神,却是实打实的把他给吓到了。
他可不愿再在这儿多呆,毕竟那可是要掉性命的大事!
闻人容殊的话语无异于是给他打开了活命之门,他看闻人容殊的眼神温和中带着感激,“好,既然如此,老奴便不多做打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那背影里的踉跄远远看去还有几分搞笑。
令扶桑单手撑着额头,在人走后,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一张脸面。
闻人容殊已经见怪不怪,随意地给她添茶,“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拉褚云下水?”
“本就在水中的人,又何须将他高贵的头颅埋入水中?”令扶桑轻笑一声,眼底的算计早已经晕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