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员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左右不过是几个侍卫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不消片刻,他们便这般宽慰自己。
也正是他们的自大和不将宣极放在心上,反倒给了宣极一个大好的机会。
没过几日,他们和底下侍卫暗通款曲的事情就被宣极抓了个正着,被揪着小辫子的他们只能够听宣极的。
“左右不过是一个男宠罢了,竟然耀武扬威到我们的头上来,若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日后我们还怎么行事?”
“长公主若是当真信任在乎他,定然不会只给他配备了这么点人马,若是我们偷偷摸摸的把他毒死了,这件事情定然就这样算了。”
“那些物资虽然不算上乘,但是在如今这般困难的境地,也算得上是好东西了,凭什么便宜那群流民,他们的贱命哪里有我们的命珍贵。”
“……”
他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像极了要商量出个丁卯来一样。
当夜,宣极迎来了到底下州县的第一次宴会。
他落在上座,目光像逡巡货物一样冷冽的扫过底下之人,最后落在自己的酒杯上。
不热的嗓音冷漠,没有任何一丝温度,“这杯酒有毒。”
他压低声音,宛若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后,众人只觉得一阵风在身旁穿过,再眨眼时,却是对上了宣极那漫不经心倒掉酒的动作。
“诸位这点小手段,就不怕到时候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吗?”浅淡的笑容挂在他的唇角,那似有若无的视线划过众人的面庞时,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过转眼,不热便已经带着东西归来。
宣极像是在处理什么正事一样,一点一点的在他们的面前“泡茶”。
“这东西模样还真的和朱砂水有点像呢,不过,这可是朱砂水都比不上的好东西。”他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这是我的回礼,望各位大人笑纳!”
几个侍卫拿着酒杯到了那些个地方官的面前,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直接强行灌了下去。
坐在上方的宣极唇角的笑意这才越扩越大,像是十分满意那结果一般,阴测测的出声,“诸位方才喝的,可是剧毒之水,寻常人查不出来,溶于血液,不出一炷香,遍布全身,若没有解药,会五脏六腑溃败而亡。”
那些个地方官员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拿乔,纷纷为他马首是瞻,就连工作也不用吩咐,都主动去做了。
此事过后,他所负责的事情总算是有了可喜可贺的进步。
宣极坐在书桌前,提笔落下几句,很快唇角带笑的写完了一封信,折了起来后,他将其递给传信的下人,“此事务必要亲自交到长公主手中。”
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之后,宣极心情大好。
之前一直都是闻人容殊跟在长公主的身边,大大的露脸,现如今他也有能够帮的上忙的地方,总算是能有几分概率分得了一些闻人容殊得到的宠爱。
宣极在心中如此这般算计着,整个人已经恍惚有陷进去的趋势。
闻人容殊并不知自己在无意之中成为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那一种。
他闷声做大事,将令扶桑想到的,安排下去的,没想到的事情都处理得清清楚楚的孤儿也算都安置在了孤儿院中,一切井井有条,有序不紊的进行着。
相比于宣极那等着得到表扬的小学生行径,他润物细无声。
褚云忽然来访,让他内心警铃大作。
令扶桑不明所以,慵懒且疲惫的躺在懒人座椅上,询问道,“褚大人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褚云点点头,眉宇的郑重不少,“因为雪灾,如今国库非常的匮乏,不达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而且现在每天都在大量的支出,却没有任何的收入。
若再不想办法赚钱,恐怕国库支撑不过月余就已经见底了。”
令扶桑心中也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一样,急的无可救药。
现如今这样的困局,人人都在为饱腹而奔波,古董珠宝压根卖不出去,这赚钱之路,可谓是黑得不见五指,压根不知方向在何处。
她烦躁的皱眉,摆摆手让褚云离开,“这件事,本宫再好好想想对策,定然不会让国库长期处于入不敷出的境界。”
她的话语像是一计定海神针,让褚云心中安定下来不少。
闻人容殊自知帮不上忙,当下一溜烟儿的跑去小厨房中,打算给她做些甜食。
令扶桑半个身子蜷缩在软塌中,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思考问题。
管事的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试探地小声地问,“殿下,您,醒着吗?”
她缓缓坐直了身子,又按压了一把太阳穴,赶走几分疲惫,强撑着精力道,“有事?”
“前段时间,涂侯爷定制的烟花已经做好了,不知我们是要把它运去何处,还是说等涂侯爷过来在做定夺?”
管事的低下头来,胆怯的询问。
那一句话仿佛为涂山娇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他觉得自己眼前的世界都开阔了许多。
国库没钱,不代表诸侯没钱,尤其是像涂山娇这种富可敌国的,在他们身上多搜刮搜刮,指不定能刮出多少来呢!
打定主意之后,她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随意的回应,“别急着送,先堆放在库房里先,这批烟花我自有用处。”
管事的应下几声就走了。
闻人容殊端着仙豆糕走进,却是对上了她那张难掩笑意的脸,当下好奇道,“可是有什么好事?”
“我已经找到赚钱的法子了。”令扶桑轻佻眉眼,将手肘放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靠近几分,“我要再研究出更多有趣漂亮的烟花,在那些有钱的诸侯身上刮钱。”
她的气息温热,喷射在闻人容殊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让闻人容殊的耳根子红得就像是染了血似的。
他强装镇定,“那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好好的琢磨琢磨,究竟怎样才能做出各种好看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