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惊林危险的眯了眯双眸,“我平日里和李太师感情不错,从未知晓他贪污一事,你们怎么可以没有理由就抓人!”
“是吗?”闻人容殊阴深深的笑了笑,并未回答,却是让他莫名的后背出了虚汗。
容惊林磨了磨牙,恶狠狠地离开,那一张脸上写满了算计。
闻人容殊声音清寒,手抬起,“带走!”
那话语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阎罗之声,让李太师一家身子颤抖。
次日早朝,热闹非凡的人人看向闻人容殊的目光都复杂无比。
因着抄家之事,他一时之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帝君,昨夜之事我等都略有耳闻,闻人公子身为长公主男宠,也不过是个男宠,却权利过大,这李太师为南越鞠躬尽瘁多年,却未得任何体面,这让……”
他说的话十分尖酸刻薄又恶毒,就差指着闻人容殊的鼻子骂了。
闻人容殊和令扶桑两个当事人就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目不斜视,不过转眼功夫,好几个百官跟着上奏,尤其是太子一党颇为活跃。
瞧着他们越说越过分,令扶桑直接走了过去,一巴掌扇在那个最先开口的官员脸上。
“王将军倒是仁义,生怕无人知晓你与李太师一家是烟亲,而且李太师还帮你养着私生子是吗?”
“自己无能,不敢接手,一看到有人做出了成绩就出来逼逼赖赖,你们的脸皮厚得像墙一样,这是糊了多少土?”
王将军脸色一沉,很快怒骂出口,“下官虽然不才,但是也不会做那些有违礼义廉耻的事,长公主莫要一棍子打死,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长公主殿下莫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难民营之事若您接手实在是有心无力,大可以直接松手便是,下官愿接这个担子!”
“……”
有人做了出头鸟,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许多,甚至指责她的人越发言词激烈,以至于早朝像菜市场。
令扶桑忽而眼角挤出几滴泪来,委屈巴巴的控诉,“父皇,儿臣如今病入膏肓,有多少活头都不知道了,一心为国为民,没想到如今还要被骂。”
她点到即止,抽抽噎噎的用帕子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儿臣,儿臣真是寒心啊!”
她那声声话语直接让场上官员脸色变了变,无一不在内心惊呼,你,你不讲武德!
拼爹?他们能怎么办?他们拼不过啊!
王将军眼睛咕噜咕噜转动,很快为自己找好了说辞,“长公主殿下误会下官了,下官不过是想着好生劝阻无用,所以才会用激将法。”
面对众人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他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长公主殿下如今身体亏空得厉害,下官也是为了……”
“你,你就是在诅咒本宫?”令扶桑白着脸后退两步,脸上写满了委屈,“虽然本宫一直知道,大家都看不上我,但是……”
她很快不出声了,低下头站在那儿,像是没拿到糖果的小孩子。
帝君心疼得脸上都是愤恨之色,瞪了下方众人一眼,这才低呵道,“来人,把王将军拉下去,即刻行刑!”
“抄家是朕的指令,甚至证据充足,你们这几个……”他直接一口判刑,维护令扶桑,降了好几个人的职,其中又有不少是属于太子一派的人。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生怕遭池鱼之殃。
令扶桑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这才强行挤出笑意,“多亏父皇为儿臣出头,否则今日儿臣就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谁欺负死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那些低下头的百官纷纷在心底不满的腹诽,可是没有一个敢出声回击。
她莹莹泪目缓缓转动,落在了那一张张脸上,“方才诸位冤枉了本宫,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有所赔偿吧?精神损失费,人身名誉费,你们说呢?”
帝君看着她长身直立的模样,视线落在那白得如纸的面颊上,不等众人出声,就已经发话,“赔偿自然是要赔偿的,而且这数量不得少了!”
百官顶着压力不得不同意,当下内心对令扶桑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帝君望着自己平素捧在手心的宝那脸色白了又白,心疼道,“退朝吧,今日的赔偿你们稍后统一送去长公主府。
李公公,你让几个宫人抬着皇撵送皇儿回府。”
吩咐完后,他深深地看了令扶桑一眼,这才起身离开。
皇撵,自古只有帝君能坐的,令扶桑是第一个……
百官们心中震惊,脸色也变了又变,最终一个个的黑着脸退下了。
“殿下,丞相大人求见。”睡醒的令扶桑正在软塌上吃着水果,门房急匆匆来报。
她的眼眸慵懒转了转,很快打了个哈欠,“让人进来吧。”
褚云以为她又要搞事,所以登门拜访,甫一瞧见她的状态时,那张脸黑了几分。
“殿下接下难民营这次的事情,是有什么打算吗?”他冷冷质问。
令扶桑不怒反笑,反问道,“那丞相大人觉得我有什么打算?想搞事?”
一言不合就拆穿的做法让褚云心虚的将头瞥到一旁,半响才道,“这一次你抄家所得的银两那般多盯着如若不是……”
“那是丞相大人从未走进看过难民的生活,也从未为他们的未来考虑,所以才觉得多。”
令扶桑冷冷笑了,把他怼得无话可说。
褚云虽然心知理亏,但是先入为主,还是觉得令扶桑这一次别有算计。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帝君对长公主殿下一向宽厚,若您做了对不起南越之事,他该多失落?你与太子本就是南越的皇嗣,这般闹出矛盾也不好看……”
“本宫就是要闹事,你能奈我何?”令扶桑不慌不忙,直言道,“我看丞相大人也是真的为国为民,那当初为何不接下这差事?”
“一次是失误,两次难道不是故意错过?”她眼底讥讽,反其道而行,和褚云直接对上。
闻人容殊看着她气鼓鼓的脸,一阵好生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面向褚云道,“长公主府庙小,装不下丞相大人的假清高,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