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郊,破庙,容皇后醒了过来,望着不远处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她道,“没想到我们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我们从未认识过。”女人转过脸来,大块的红胎记占据了半张脸。
若是令扶桑在的话,定然能够发现,她就是那突然失踪不见的杏姬。
而如果闻人容殊在场,也一定能够辨别得出,她就是那已经死过两次的无双!闻先生!
“我师傅留下来的药已经尽数用完,如果之后我们再有什么意外,就真的要去见阎罗王了。”她淡淡回道。
容皇后眼底流淌恨意,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我们既然已经功成身退,只需要找到机会,离开了南越,到时候自然不会再面临如今这样的困境!”
“但愿如此。”杏姬懒懒的回应。
“你们两个的算盘,真的打得非常棒。”令扶桑清冷的声音传来,人也慢悠悠的落地。
容皇后腾地站起身来,随后踉跄后退几步,“杏姬,你不是说处理好了吗!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啊。”令扶桑勾了勾唇。
“当初,我被宣极弄到海上的事情,是杏姬你的主意吧,那雾蓝草,也被你用来做假死药了吧。”令扶桑毫不犹豫的拆穿她的身份。
“现在我都不知道是叫你杏姬好一些,还是要叫你闻先生,还是无双?或者其它的?”
杏姬的脸色变了变,很快摆脱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被她威胁,帮她出宫而已。”
闻人容殊冷冷一笑,“这个时候才开始撇清自己的关系,晚了!”
两人相携而来的身影让她的眉头猛地蹙紧,很快不发一言的舒展开来,手中拿捏着武器,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
几人打成一团,而杏姬寡不敌众,很快被逮住了。
她愤愤不平的瞪着令扶桑,眼底带着恨意。
“杀了吧。”令扶桑没兴趣看他们,随意转过身去。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她们两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和闻人容殊并肩离开,回到长公主府,这才发现府中四处挂着小灯笼,红红火火的。
她拧着眉头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明玉言缓缓出现,“这不是了结了你一个难题,特意给你庆祝。”
令扶桑翻了个白眼,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他的算计,倒也没有说破,安安静静的回到院中去了。
“帝君那儿,不必再说一次后续了。”闻人容殊提醒她。
她点了点头,“只怕过段时间各国齐聚,会出点什么事。”
“尽力而为。”闻人容殊也只能如此这般宽慰,没多说。
次日一早,明玉言起来用早膳,第一眼就发现了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砸吧砸吧了嘴巴,“不错,我就知道桑儿你对我最好了!”
他自然熟的称呼让两人都暗自翻了个白眼,和他争抢吃食的动作更为欢快。
这时候,他才暗自懊恼自己的言语有失。
几人欢乐无限,直到帝君传了令扶桑进宫。
望着眼前这张这段时间苍老了不少的脸,令扶桑语气温和,喊道,“父皇。”
帝君抬起头来,忽明忽暗的眼眸中带着让人看不透的心思,“这段时间,你好像和明玉言走得挺近,可是起了想要收他做男宠的心思?”
正在喝茶的令扶桑被呛到了一下,接连咳嗽了好几下,才摇了摇头,“父皇,你这话说的,人家好端端的一个谋士,被你说成这个样子。”
帝君清了清嗓子,眼底清明,一副“你别以为你能骗我”的样子让她颇为无奈。
知道解释不通,她干脆就不解释了,而帝君心里也隐约放了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重归岁月静好似的。
笼月在这个时候端着参汤过来,放在令扶桑的面前,“殿下这段时间四处奔波,辛苦了,多喝一些参汤补补。”
帝君的脸色瞬间塌了下来,“敢情朕就不需要补补了是吧!”
他倒是发现了,现在只要令扶桑一进宫,他就是失宠的那个。
幽怨的小眼神望向了笼月,后者捂嘴失笑,“殿下后宫佳丽三千,您想喝参汤,多的是人给你煮,长公主殿下就不是了,她的后院都是大老爷们,哪里有那么贴心。”
一句话倒是说得像是帝君的不是了。
他傲娇的冷哼一声,终究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令扶桑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自然知道笼月这是投桃报李,也不拒绝,一小口一小口的尝着,最后夸道,“味道还不错。”
这边三人其乐融融,长公主府后院的暗牢中,红叶缓缓出现。
她将一个瓶子丢了进去,“容皇后死了,这是殿下找到的解药,殿下让我问你,你是选择离开,还是想做她的属下。”
宣极错愕一瞬,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做殿下的属下么?”
“你要是不想,大可以直接拒绝,殿下身边又不缺人。”红叶傲娇的哼一声,神色不满。
他很快补充,“怎么会不想呢,我只是没想到,殿下她还会用我。”
他低下头来,苦笑一声。
红叶神色倨傲,“我们殿下那是要做大事的人,能屈能伸,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耿耿于怀!”
“我知道。”宣极点点头,眼底坚定,“我考虑好了,我要做殿下的属下!”
“你考虑好了就好。”红叶打开了牢门,声音平添了几分欢快,“服用了解药,回去沐浴,换一身衣裳,再休息会,明日再来找殿下吧!”
宣极应下离开,而她倚靠在牢房门口,望着忽明忽暗的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
无风适时落下,用手肘碰了碰她,“这个时间段,殿下该回府了,你还不快点出去?”
“嗯。”她应了一声,垂着头,情绪有几分低沉的走了。
“女人真奇怪。”无风嘀咕了一声,又望向了一旁的无影,“你说是不是?”
“你自己的女人,你问我作甚?”无影扫了他一眼。
“什么叫我的女人,你给我说清楚!”他冷哼一声,追了上去。
两人的打闹声渐行渐远,消失在这一方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