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闻人容殊传来消息,“冯秀村那人已经解决了,暴毙身亡,无人怀疑。”
令扶桑微微颔首,“春种的组织事宜还需要再忙上半个月,这段时间你跟着我。”
她刚说完,侍从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殿下,东楚,东楚使者进京了!”
她转头去看闻人容殊,“这件事你怎么看?”
闻人容殊微拧眉,迟疑道,“八成是过来借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是他们想把你要回去呢?”令扶桑试探地问。
他深邃的眼眸转动两下,偏头问,“你想我走?”
“自然不是。”令扶桑端起茶汤喝了一口,掩饰住自己的心思。
闻人容殊顺着台阶而下,“既然你不想我走,那我就不走,我是你的妾……”
“你若是每日都能有这样的自觉……”令扶桑起身,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很快跟着离开,心虚的没有回应。
两人往外走时,正好路过陆沉的院子。
陆沉在院门口捧着一个小碗,抬头问,“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殿下可要尝尝?”
令扶桑顿住脚步,“好啊。”
陆沉这段时间都不太对劲,她倒要看看,他想要搞什么花样!
令扶桑应下,莲步轻移进了他的院中。
陆沉进了小厨房,端出灶台上的甜点,他犹豫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袋纸包,将白粉末倒了进去。
东楚来势汹汹,甚至可能别有所图,她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若是受伤了……
陆沉低下头来,胡乱搅了搅那甜点,深吸一口气后,方才端着东西出去。
“甜味适中,卖相尚可,味道不错。”令扶桑一小口一小口的尝着,随口问,“怎么没有准备其它人的?”
陆沉脸色慌乱一瞬,很快恢复如常,“这东西,我都捣鼓了许久,没精力再弄其它的了。”
“说来,我还是比你哥有福气一些,他都未必能够尝到你亲手做的甜品吧。”她嘲讽似的勾了勾唇,意有所指。
陆沉心中一惊,暗想,她该不会是猜出来了吧?可……他明明做得那么保密。
令扶桑双眸一闭,枕着自己的手臂,昏迷了过去。
闻人容殊站起身来,眼底寒霜,“陆沉,你做了什么!”
“你也不想她出门,和东楚使臣碰上吧?”陆沉偏头去问,眼底信誓旦旦。
他迟疑一瞬,拧着眉将人抱了起来,扬长而去。
陆沉苦笑的扯了扯唇角,淡淡的目光追随两人离开。
不要怪他,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想她再有任何闪失。
大战黑瞎子一事才过去没多久,他不愿她再涉险。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深情种,可惜,你对我和父亲却是薄情得很!”一道冷霜的声音传来。
他心中一喜,很快又一言不发的低下头来,唤道,“哥。”
“难得你心中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哥!”陆沉摇了摇头,眼底复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陪你的,就这段时日,估计再过不久我就要回边关去了。”
“父亲那边,你有空还是多去看看,多关心关心他,他也老了。”
“长公主从来不限制你出入,甚至,她的心都不在你身上,早日迷途知返,未来还会有新的遇见。”
陆野郑重其事的交代,眼底的情愫复杂。
他和这个弟弟嫌少碰面,甚至了解不多,为数不多的印象都停留在了很小的时候。
“到时候等你凯旋归来,一起喝酒。”陆沉笑了笑,手握成拳,撞了撞他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笑,无声的默契形成其中。
闻人容殊抱着令扶桑回到卧房,却是发现她熟睡中依旧皱着眉。
他不耐其烦的一次又一次舒展开,直到慢慢睡了过去。
脚不知道被谁一次两次的踢着,扰他的睡眠。
闻人容殊睁开双眸,目光冰冷,却对上了令扶桑那问责的眼神。
“你和陆沉合伙算计我?”令扶桑拽着他的领子问。
他停顿一瞬,苦笑道,“这几日我不是和你寸步不离?哪来的时间和他合伙?”
一句话直接把球踢回去给陆沉。
令扶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怀疑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视而过,“那你肯定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但是你没有提醒本宫?”
“殿下就没有发现不对劲吗?”闻人容殊一个伸手,把她反手压在身下。
该死的男人!
令扶桑自然留意到了他的反应,当下睁着眼睛瞪着他,“起开!”
“殿下让我起,我便起,殿下说我算计你,便是我算计你,那我的感受呢?”闻人容殊逼问时,像野兽嗅猎物一样嗅了嗅她。
“闻人容殊,我警告你,你最好放开我,否则……”她咬牙切齿的威胁,面露凶光。
闻人容殊不以为然,一把扯开阻碍的薄被,舔了舔她的唇,“否则什么?你征服我?”
“不要脸!”令扶桑扭过头去,不去看他,却是暗中蓄力,寻准机会翻身做地主。
他笑得更欢,上下其手,“殿下喜欢在上面,早点说嘛!我也喜欢你主动。”
喜欢你个鬼!
令扶桑咬牙切齿,趁其不备,直接一口咬到他的手臂,随后跳离开床,双手叉腰。
“滚出去!”她指着门口,满脸寒霜。
当真是给他三分颜料就开染坊!
闻人容殊随意勾起自己的衣衫,漫不经心的穿上,晃悠着离开了。
她坐在餐桌上喝着冷茶,心底百味具杂。
不多时,闻人容殊再度推门而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先吃点东西吧。”
令扶桑随手搅动着,漫不经心的问,“父皇召见东楚使臣了?”
“没有,安排在驿馆了。”闻人容殊一愣,随口回,“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在暗中保护,不会出事。”
她喝了一口温热的汤,面色未变,“你心中有数就好。”
这一夜,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开口的躺着,了无睡意。
后半夜,她才刚进入浅眠,却听见有人剧烈的拍门,“殿下,不好了,东楚使臣住的驿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