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令扶桑睁开眼睛,她一动,闻人容殊就醒了。
“你怎么样?疼吗?”闻人容殊站起身来,复杂的脸色落在他的身上。
令扶桑摇了摇头,在他的搀扶下起身,“没事,明玉言那边,事情解决了?”
“是,也不是。”他回,随后迟疑道,“你知道这一次带使臣过来的人是谁吗?”
“辛凉,25岁依旧孤身一人,在东楚有很大的话语权。”令扶桑回答时,偏头去看他,“这个人和明玉言,有关系?”
“明玉言少年时最爱男扮女装四处游记,两人相识……”他点到即止,后面的话太过于狗血,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呵,没想到这辛凉还是一个痴情的,但她当时看到的情况,绝对不可能有假。
令扶桑勾了勾唇,眼底略过玩味的笑意,“那些使臣回去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刺杀?”
“是,但是出现了第三方势力,人都跑了,我们的人一个也追不上。”闻人容殊眉毛一压,语气微怒。
她淡淡的拍了拍闻人容殊的手背,“扶我起来,布膳吧。”
用膳时,她的眼眸中闪过几分试探,“若这次东楚借兵失败?”
“与我何干?”闻人容殊头也不抬的回答,自顾自的吃着碗中的饭菜,像是一点情绪变动都没有。
两人心思各异的吃完了这顿饭。
明玉言踏着初阳走了进来,眼底犹疑。
“有事?”令扶桑颇为吃惊他的到来,挑眉询问,“不去照顾你的老情人?”
他垂下头来,几番思索后道,“昨晚,是我让人把人抢走的。”
“然后呢?”令扶桑面无表情地伸了个懒腰,“你有什么想对本宫说的?”
明玉言迟疑一下,道,“只是立场不同,他,不是什么坏人,希望殿下如果问出……”
“你就对他这么没有信心?那何必来走这一趟?”她随意起身,拍了拍明玉言的肩膀,“本宫心中有数。”
两人虽只言片语,但明玉言知道,令扶桑心中有了结果。
他能帮的,也只有那么多了,接下来的事情都是看他的造化了。
明玉言抬脚离开,回房休息。
令扶桑到了暗牢中,望着被卸了下巴的几个暗卫,目光落在负责审人的闻人容殊身上,“没有进展?”
闻人容殊摇了摇头,眼底有几分狠厉。
她随手走到一旁的火架子前,随意玩了玩那通红的烙铁,又轻轻拿起,对着暗卫比划。
片刻后,她把烙铁往桶里一丢,“把下巴弄回来吧,你这样子,人家想交代也开不了口啊。”
闻人容殊动手,只听“咔嚓”一声,几个暗卫的下巴就恢复了原位。
其中一人眉眼染上几分高傲,“南越长公主殿下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和我们东楚联盟?”
“哦?这话是你自己问,还是你背后的主子让你问呢?”她饶有兴致的回。
暗卫眼底勾起一丝谨慎,“殿下这不是明知故问?”
“东楚,有什么资格和本宫谈联盟呢?”令扶桑坐了下来,双腿随意的搭着,“你们连齐越都打不过,难不成以为齐越会和你们联盟,攻打我们南越?”
她冷冷一笑,话语不留余地。
暗卫脸色一变,抛出诱饵,“若南越愿意联盟,我们主子愿贡献齐越三分之二的土地,把您奉为座上宾!”
“哦?”令扶桑似笑非笑,“口头之说,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本宫连你这背后主子是谁都不清楚,若当真傻傻听了你的,到最后被人诓骗了……”
这南越长公主果真阴险狡诈!怪不得主子让我多加留意!
暗卫磨了磨牙棒“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自然是你们合作的诚意了,不然本宫要你的命,你给?”她不屑地扯了扯唇角,看向暗卫的眼神像小丑。
暗卫顿了顿,怀疑的视线上下逡巡着,半响后谨慎道,“我的耳钉里有一封书信。”
闻人容殊上前把他的耳钉取下,跟着他的话将耳钉泡在水里,很快,一张不溶于水的纸飘了上来。
“没想到你这主子,竟然是东楚太子,这太子善妒,排除异己,而且是我们家阿殊的死对头了,你们凭什么会觉得,本宫会答应呢?”
令扶桑随手把那纸丢到火炉里烧掉,漫不经心的转身,“你们可真够天真的!”
“殿下今日若不答应,您迟早有一天会后悔!”暗卫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令扶桑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到回到院中,才问闻人容殊,“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不是太子的人。”闻人容殊肯定的回答,“太子当初派出不少杀手刺杀我,他的招数虽然有点相像,但分开看,却是强行把另一种掰碎了糅合……”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异样之处。
“辛凉是二皇子阵营,六皇子手下,那几个皇子中只有五皇子有可能动手,毕竟他是利己主义,相对之下,太子阵营的那两个皇子却更有动手可能性。”
令扶桑端着茶汤分析。
闻人容殊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接触过三皇子,此人胸无大志,没脑子,只想抱大腿,做闲散王爷。”
“但他的生母是贵妃,那样一个地位的女人,会不想争上一争?”她的眉眼染上笑意。
“再等等吧,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的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了。”闻人容殊烦躁的压眉,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
她“嗯”了一声,随口道,“春种那么忙,而且每年只有这几个月,本宫却是抽不出时间去一探究竟。”
“百姓们心里都有数,更何况殿下早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你要是想去,明日我陪你走一趟,到处看看。”
闻人容殊看穿了她的心思,破天荒的开口想和她出门。
没想到这闻人容殊还挺有眼力劲儿的!
令扶桑挑眉,“那到时候换条路出去。”
她这是被陆沉给坑怕了?
闻人容殊无奈的摇了摇头,心底生了几分阔达的笑意,“好,届时再看情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