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铁皮通道
游在陈耀他们前头的那几位，现在都攥着绳子争先恐后地往上爬去。
这些人体力了得，个个都像是赶着逃命似的，没一会儿竟然还真的全都爬了上去。
还没等着陈耀他们攥着绳子，货船后方突然发出一声汽笛响，这是即将发动的征兆。
“我们都还没来得及上船，怎么就要开船的了，赶紧上去啊！”
“前面的人动作快一点，咱们大家互帮互助，争取都上去！”
陈耀伸手摸了一把自己面上的海水，那跟着他身后的那几个兄弟现在已经惊慌失措，赶忙让人往前游还攥着绳子递到手中。
在这种紧要关头，谁都害怕自己不能上船，一时之间也没来得及感谢陈耀，伸腿蹬着船体就开始往上爬。
比海面高出半截儿的那窗口处一直没有人向外张望着，窗口也不过就是勉强够一个成年人钻进去而已。
等着这些人全部爬上去之后，陈耀才反手攥着绳子，整个人使劲向上爬去。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中，一艘巨大无比的货船行驶在码头不远处的地方，向着越加深远的海中行去。
身子刚看到窗口处，里面立刻传来一阵闷热，闻着像是人身上发出来的热气味儿。
船舱的地板上躺着几个人现在正在喘息，他们都是刚刚一同等在岸边的那些人，现在气喘吁吁很是疲惫，身下的水将船板打湿了一大片。
陈耀伸手撑着船舱窗口，整个人后腿一使劲，身子立刻翻身滚了进去。
早先进去的那几个人现在也都是躺在地板上气喘如牛，他们的身体状况暂时还要好一些，而后跟着陈耀一起上来的那些人则显得狼狈不已。
几人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偏生这房间里又阴冷的不得了，顿时让人觉得寒气自脚底直穿进天灵盖中。
“话说，咱们都已经上船了，究竟该怎么分配呀？不是说好了还有房间安排的吗？”
先前那位撂着狠话的男人也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
“不知道，咱们大家都是头一次上船，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了，介绍人有没有和你们多说些什么？”
一位看着年龄和陈耀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子道。
他个子长得不是很高，但身子很是精干，一看就知道之前从事过体力劳动。
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很是放心。
回想着撑船的汉子所说的打拳，陈耀不由得又想到他们这些人去M国是为了做什么。
在那种发达国家里，地下拳馆可是数不胜数，有点像是古时候的斗鸡似的，总有人喜欢看这一场。
狠话男人摇摇头：“老子给了那么多钱，屁话也没多说几句，只给了一张船票，让我到时候跟着上船就行！”
“我可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翻身的，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要是真不成，那就死在M国，再也不回来了！”
说起远渡海外的事情，其他人都是沉默无比。
要不是身上有千斤担，谁也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坐偷渡船去国外。
到了这群人中，陈耀也给自己编了一个由头，只说是因为家中变故身负巨债，所以只想要出去躲躲风头，赚点钱再回来。
房间里不过就只有九人，基本都是省城边界的人士。
刚上船不久，人心都没有稳定，谁也不愿意开口多说些什么话。
好在他们等了不过半个多小时之后，船舱边的大铁门终于被打开。
一个嘴边叼着烟杆，满脸落腮胡子的中年男人阴森森地向里边瞅了眼儿。
“嚯，好家伙，最近是赶上什么风头了吗？怎么这么多人都要去M国。”
“光着一个码头口竟然就有这么多人，这小房间可分配不均匀，你们只能自求多福，看看有没有好运气了！”
中年男人很是惊讶于房间里的人数，让他们将身上衣裳的水拧干一些，跟着自己往里走。
闻言，房间里的众人忙不迭地爬起来，这屋子里带着一股潮湿腐朽气味，闻得人实在是倒胃口。
出了房间大铁门，外面的光线更显得昏暗无比。
他们这些人就像是监牢中的囚犯似的，跟在中年男人身后，行走在船身下方狭窄的通道中。
从外在来看这艘货船还算得上新，可一旦人置身于内里之中，立刻便会觉得简直就是表面功夫，实则豆腐渣。
他们脚下踩着的铁皮大部分都已经腐朽，两旁锁挨着墙壁的那些铁皮也几乎都是拼凑而成的，头顶上挂着的那盏摇摇晃晃的灯一看就是上了年月的。
铁皮缝隙中渗出一种腐朽的腥臭气，闻着这些味道，在这时明时暗的狭窄通道中前行，怎么着都让人觉得心里发毛，感觉现在像是赶赴死场一般。
众人都是拧紧眉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或是询问句什么。
陈耀走在队伍后方，头次觉得自己所生活的层面和这世界上的许多是有如此大的差异。
要不是因为阿宽突发奇想，搞了这么一张船票，他也不可能现在浑身湿漉，仿佛在臭鱼烂虾中穿行。
渐渐地，陈耀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所走的这一层完全没有其他人在，所有的房间门都是被铁皮加固，特别紧闭的。
他的鼻子向来敏感的很，大概能够闻出铁皮门后边装着的应该是一些冻货。
这些东西气味相当浓重，可M国也不是没有这些东西，若是千里迢迢的运送这些过去，未免也太不考虑成本。
陈耀这边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他们就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让大家有些没想到的是，狭窄道路走到尽头出现的竟然是向下的楼梯。
中年男人麻木着一张脸，指着向下楼梯让他们全都下去。
“喏，你们的房间全都在下边，这一层楼归我管，到了下一层楼归其他人管。”
“待会儿分配的时候好好听规矩，没有身份的人可不许出来。”
见状，大家就只好迈着步子向下走去，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