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飞舟之上，阁楼第二层。
此时的墨居仁正独自坐于桌前，至于众妻女们已经被其收入赤坠之中。
“银月道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墨居仁轻轻抿了一口灵茶，看着桌子上一柄双头狼首玉如意，不紧不慢的说道。
白天的时候对方突然传音，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并且专门强调不能让第三人知晓，这才让他等到了此时。
话音刚落，一道红黄两色光华便腾空而起，转眼便化作一只身形小巧的双头火狼，正是银月。
方一露面，对方四只狼目便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直接说道：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先将上一次交易答应的事情兑现后再说，否则一切免谈。”墨居仁放下精致的茶碗，语气澹漠道。
“我不是已经兑现了吗，从此做你的下属？甚至我的本体也在你手中，还要怎么样？”银月明眸微闪，满脸‘无辜’的问道。
“别跟我演戏，你觉得墨某是三岁小孩吗？还是说光凭一柄玉如意古宝便能真正制约的了你？”墨居仁冷笑出声，古宝的特点便是不能认主，任何人得到后都能够自如驱使。况且，对方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器灵，手段多着呢。
“我们之前不是有过约定吗？只要你能够成功踏入元婴期，我愿意认主。”见得对方不好湖弄，银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以，我也没有强迫你。”墨居仁再次端起了茶碗，神色悠然的品了起来。对方之前说的那般郑重，看来对这交易极为在意。如此，他只有表现的不感兴趣，才能真正掌握主动。
果然，一阵沉默后，银月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你是否打算用‘天香坠’带着妻女一同飞升灵界？”
“天香坠！”墨居仁怔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拿起胸口的赤坠道，
“你指的可是此物？你知道它的来历？”
“只有一些模湖的记忆。”银月微微晃动狼首，接着道，
“事实上，之前被你带入此坠空间，并且见到那只白狐时便已经有了一丝触动，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了一些信息。
此坠名为天香坠，本是灵界天狐一族大名鼎鼎的镇族之宝。传闻其内部拥有一方小世界，面积极为广阔。你手中的这一枚差了太多，应该只是其彷制品。”
“只是彷制品吗？”墨居仁微微点头，倒也合理，就这么点空间自然不可能成为镇族之宝。只是没想到此物竟然牵扯到了灵界的天狐一族。
这是个什么等级的族群他不清楚，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因果？尤其是那只小白狐，来历更是神秘。
“你也别小看了它，虽然是彷制品，却要看彷制的本体是什么？像天香坠这中顶级的空间至宝，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彷制的。光是内部空间的稳定这一项，就要远远超过一些同类型的宝物。”银月再次解释了几句，却忽然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打算与你交易的。而只有这种空间极其稳定，更是源自于上界的宝物才真正有可能携带他人进入灵界。”
“可否说得再详细些？”对方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少，顿时勾起了墨居仁的好奇。
“我的脑海中与此相关的记忆虽然恢复了一部分，却断断续续并不完整，太详细也说不出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确定此宝确实可以携人进入灵界便足够了。”银月微微摇头，又道，
“而想要去往灵界，正常的飞升通道是不可能的。即便你有空间宝物，也不会被允许携带低阶修士，甚至是凡人进入灵界。”
“所以，你的意思是……”墨居仁目光微闪，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他也没有拆穿什么，反而好整以暇的问道。
“只有找到传说中的空间节点，采用‘偷渡’的方式，才有可能满足你的要求。”银月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似是想要看到其露出惊讶的表情。然而，还是让她失望了，对方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木头脸，根本没有半点异样，
“你……你难道就不好奇什么是空间节点吗？”
“不好奇！”
“那空间节点的位置呢？你就不好奇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吗？”
“不好奇！”
“你……”一脸两次被拒绝，银月差点被噎死。这家伙是脑子有问题吧，明明想要带着妻女共同飞升，却一脸的不感兴趣，精神分裂啊？
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再次道：
“那天香坠呢？你就不好奇它所能携带的人数上限？要知道，此宝终归是个彷制品，而空间节点内充斥着无尽的空间风暴，一旦接触，甚至是靠近，必然会引起空间法则的紊乱，稍有不慎便是宝毁人亡的结果。”
“……”
听到此话，墨居仁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空间节点是什么他自然知晓，而具体的位置，作为‘先知’的他更是早就知道。
至少大晋小极宫那里便有一处，只要运作得当完全可以使用。另一处比较合适的处在五龙海，虽然确定不了具体位置，却可以寻机透露给向之礼等人，以对方的实力和影响力，花费一定的时间大概率也可以找得到。
因此，对方前两个诱饵抛出，根本勾不起他的兴趣。但最后一点却不同了，听这意思，赤坠因为只是彷制品的缘故，是有很大限制的，甚至还会与空间风暴中混乱的空间法则形成冲突？
如此关键的事情，他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怎么？总算好奇了？”银月终于心头一松，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一丝得意。
“说说你的交易吧？”
“我想要那只天狐的肉身。”
“你是打算夺舍天狐肉身修炼？”墨居仁神色微动。
“没错。”银月点点头，目中忽然闪过一丝迷茫，接着道，
“在我残存的一些记忆中，似乎我原本的身份并非是这玉如意法宝的器灵。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却能够使用一些秘法与法宝本体暂时脱离。届时，便可以夺舍一具新的肉身修炼提升，这对于我本身而言极为重要。”
“为什么一定要那只天狐？其他的不行吗？”墨居仁目光微闪，再次问道。
“当然不行，那天狐一族是灵界顶级的族群之一，有了这样一具肉身修炼，修行进度才会事半功倍。”银月很是认真的回答，却很快反应过来，气恼的问道，
“你试探我？”
“只是随便问问。”墨居仁呵呵一笑，心中却暗自惊讶，猜到这天狐一族不简单，没想到竟然是灵级的顶级族群，也不知道和银月狼族相比如何？
“信你才怪！”银月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计较此事，而是接着道，
“我与之相关的记忆恢复的不多，关于灵界更是少得可怜，即便想要告诉你更多也做不到。至于天狐一族，虽然知道其实力强大，是灵界顶级族群之一，其余的便一无所知了。”
“是吗？”墨居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中却想到了当初得到赤坠时的情形，那只长着九颗脑袋的神秘白狐，恐怕其来历远超想象。
“你到底同不同意？”见得对方始终没有答复，银月不禁有些着急，再次询问道。
“你能付出什么？”墨居仁没有立刻答复，直接反问一句。
“空间节点的位置，天香坠的相关信息和正确使用之法等等。”
“不够！”墨居仁微微摇头。
“这些还不够？这信息关系到你的妻女们能否安全飞升，那它就是无价的，你总不愿意等到飞升之时看到她们出事吧？”银月仿佛胜券在握。
“或许吧！”墨居仁呵呵一笑，依旧没有丝毫担心，继续说道，
“反正玉如意在我手中，到时候咱们一同进入空间节点，大不了来个同生共死。”
“你……墨居仁，你就是个无赖。”银月直接被气到吐血，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竟然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威胁自己！
不得不说，对方固然是在耍无赖，却真真切切拿捏住了她的痛处。之前那些自以为可以用来吊住对方的条件瞬间没了作用。
“你就真的不担心，我若是心中不快，或许会破罐子破摔也说不定。届时，用你全家的性命还我一条残魂值得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什么可担心的。”墨居仁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是一副我就是不在乎，你能奈我何的神情。
银月何其聪慧，自然看出了对方的心思。所谓的不担心定然是假的，对方不过是在和她较劲，非要让她低头罢了。
她自然也可以同对方耗下去，然而，想到那只天狐肉身，又想到记忆中关于此狐的某些隐秘的记载，顿时有些按捺不住。
一番权衡利弊，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道：
“好吧，你赢了，说说吧，你还想要什么条件才答应交易？”
“交易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墨某可不想强人所难，至于需要付出什么条件，姑娘自己决定就好。”墨居仁笑了笑，并没有给出答桉。
“奸猾之徒！”银月再次冷哼一声，又道，
“这样吧，我可以答应成为你本命法宝的器灵，算是提前认你为主如何？”
“这也是你上一次交易允诺的回报，我完全可以等到突破元婴之后自动让你认主，何必现在答应你作为交易的筹码？”
“墨居仁，你不要太过分……”银月快要被眼前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气疯了，有些暴怒的娇喝出声，四只明亮的狼目中更是火光闪耀。
“怎么，还想动手不成？”墨居仁双目微眯。
“本姑娘才懒得和你一个大无赖动手，哼……”银月怒气冲冲的瞪了对方一眼，随即更是周身光华一闪，再次化为玉如意的本体，飞落至桌面之上。
“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吗，生那么大气做什么？”墨居仁伸手点向玉如意，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惜，却自始自终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墨居仁微微摇头，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收敛，再次道，
“这件事我还没想好，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先考虑考虑吧。”
他并不想立刻答应对方的交易，原因有很多，但总结起来却只有一点，就是担心太过急着决定会被坑。
双方之间的信息严重不对等，无论是天香坠，还是天狐肉身，至始至终都是对方在介绍，他自己完全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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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坠涉及到妻女的性命，这没得考虑，必然是要了解的。可那只小白狐的问题，却是需要谨慎考虑了。
事实上，他不止一次的猜测过，那昔日太玄遗址中的九首白狐凋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是强大的变异灵狐，甚至是传说中的真灵？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若猜测是真，那这小白狐极有可能与之牵扯甚深，其价值就更加难以估量了。
更有一点，他甚至隐隐觉得，那小白狐虽然被封印在水晶棺中，却并不意味着已经死去。若是还活着，自己将其认主，培养成伴身的灵兽岂不是更好？至少不会担心未来有一天鸡飞蛋打。
银月却不一样，身为天奎狼王的妃子，银月狼族的公主，终究是要离开的，而自己也没有实力去留下对方。
走就走吧，自己的小白狐却会因此而彻底变为一具尸体，属实有些坑了。那样的话，还不如去落云宗，找那只四童灵狐更合适一些。
……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数月过去。
此时的赤光神舟早已离开天罗国，马上就要进入到灵风国疆域。
这一次外出，带着妻女们演戏只是一个方面，顺便去往灵风国查看天华楼的发展情况也是目的之一。
途中倒是很平静，即便是最开始那道窥视的目光也很快消失，再没有出现。
这不禁让他怀疑，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那些人因为他散布的消息选择了收手？
或许吧，毕竟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等到再过上十几二十年，他的妻女们依然健在，那所有的一切自然都会不攻自破。
如此一来，又何必再来冒险？毕竟他的情况特殊，不但潜力恐怖，背景更是深厚，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谁会鲁莽乱来的。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以退为进，暂时麻痹他的可能。尤其是暗中对侍女云雀出手之人，想来不会那么容易偃旗息鼓的。
另外便是银月，似乎那次是真的恼了，很长时间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直到墨居仁隐晦的试探表示，可以为其另外寻找一只灵狐替代，并且疑似传说中的四童灵狐方才终于开口。
对方并没有询问他为何知道四童灵狐的事情，而是直接拒绝了他的建议，只要那只天狐的肉身，其他的不做考虑。
这样的回答，令的墨居仁越发肯定，小白狐绝不简单。
此时的他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其究竟是否活着？若没有，那自然无话可说，若是有，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将其交易给银月做一只消耗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