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向晚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招手叫来黑哥：“去看看老爷子，免得他真被我气晕了。”
过了一会儿，黑哥出来了，忍着笑：“老爷子开始确实很生气，撕报纸泄愤呢，不过两张报纸还没撕完就停下来了。”
“没被我气晕就好，我这心里其实怕着呢。”
黑哥道：“小姐你刚才说的对，就算三爷现在把二少放了，就算他在国外隐姓埋名了，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肯定要背一辈子，除非他已经无药可救。并且，二少那个妈看着就不简单，不查清楚了，这两人放在外面也是个隐患。”
向晚歌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慧那里你叫人盯着点，有必要的时候给林成搭把手。对了，老爷子顾忌的除了秦牧还有秦家的颜面，你跟我爸说让他跟媒体交代一下，不要乱报道。”
“明白，对了，翟弋上校那里你和三爷是不是应该去一趟，毕竟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
“等三爷回来，你提醒他跟小叔，让他们去吧。”
“是。”
另一边，齐非带着张慧去了医院。
秦牧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齐非坏的很，跟张慧说秦牧受了重伤，让她去见最后一面。
张慧当时就懵了，诡异的是竟然没有像大多数母亲那样大哭大叫。
她一路上都安静的出奇，连一个问题都没有多问。
看见秦墨池，她明显的愣了一下，好像有点害怕秦墨池。
秦墨池只是扫了他一眼，对这个大嫂，秦墨池的印象很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他跟向晚歌回门那天，张慧送了许多婴儿的衣服和玩具。
他之所以记得，还主要是因为向晚歌抱着那些小衣服喜欢的不了。
“是晚晚让我把她送过来见二少……最后一面的。”齐非跟秦墨池解释说。
秦墨池的视线就又在张慧的脸上扫了一下，冷冷地道：“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五。”
不到百分之五，也就意味着挂掉的可能性太大了。
张慧先是愣了愣，似乎没听明白，过了好几秒才猛地抬头，大胆的看向秦墨池。
有戏了，齐非暗道，他兴奋极了，偷偷按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一定是你，是你对不对？”张慧指着秦墨池，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吃人一般：“老爷子明明答应我说小牧不会有事的，他说他会保他的，肯定是你，是你让警察抓他，这才逼死了他。”
秦墨池冷声道：“是，又怎么样？”
“呵，怎么样？”张慧居然笑了：“能怎么样？不怎么样，死就死呗，反正他爸爸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何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连个固定的男人都没有，你们知道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一个又一个夜晚，就那么熬啊，仿佛永远都熬不到头。”
秦墨池的目光沉下来。
齐非接话道：“你可以改嫁啊！”
“改嫁？”张慧果然顺着齐非的话走了：“我也想改嫁啊，我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凭什么要用一个孩子把我困住？可是那个死老太婆不让，她说大爷既然留了孩子，那她就必须留下来给孩子当妈。”
齐非适时道：“所以你就恨你的亲生儿子？”
“恨吗？我不恨，我还得靠他吃饭啊，我怎么会恨我儿子呢？我又不能做生意，娘家靠不住，没有经济来源，没有儿子我拿什么活？所以我不恨小牧，他是我的希望，他可以赚钱，可以赚很多很多钱，寰宇都会是他的，也本来就是他的。如果他爸爸没死，亚洲片区怎么会落在你这个私生子手里呢？秦墨池，是你抢了本应该属于我们母子的一切，反而让我的小牧给你打工，凭什么？”
秦墨池突然开口：“晚晚早产，是你把秦素放出来的吧？秦素的所有账户被冻结，也是你给她的钱吧？”
张慧一愣，“是我又怎么样？你们都怀疑是小牧干的吧？他就是太傻，还跟我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这不搞笑吗？他就不无辜？你们欺负他年纪小，跟秦振业把寰宇分得一干二净，我们不无辜？”
齐非气愤道：“那三爷那场车祸也是秦牧在作秀了？亏三爷还舍身救他。还有后来晚歌出车祸，那支针管，也都是你安排的了，你简直丧心病狂。”
“不是我，向晚歌自己多管闲事把小牧喜欢的女人介绍给了江谨言……”
秦墨池沉声打断她：“你不用在说话了，等着以后留跟法官说吧。”
“你……”张慧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齐非掏出那支录音笔，冷笑：“晚晚落水那件案子的证据有了，张慧，你怎么着也得落一个杀人未遂吧？”
“不是我，明明是秦素推她下去的。”
“秦素已经疯了。”齐非提醒张慧这个事实。
林成带着人出来，一把明晃晃的手铐拷在了张慧的手腕上。
林成冷声道：“你涉嫌教唆他人杀人，被捕了。”
张慧崩溃了，她到底是个女人，这几天神经也绷得相当紧，这会儿看见警察就撑不住了，“我要见小牧，我要见我儿子。”
林成厌烦的看着她：“见你儿子？你就不想知道你儿子愿不愿意见你？”
“他是我儿子，怎么可能不愿意见我？”
林成给张浩使了一个眼色，张浩打开了手机中一个视频。
视频是秦牧经手术之前录的，他满脸满身的血，只是在公安局进行过紧急处理，相当狼狈。
秦牧看着镜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我非常感激小叔把我交给了警方，因为，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听你的话了。他们说我会坐牢，没关系，我可以用这些时间去想一个我从未想过的问题，梦想，不管我思考的结果是什么，我相信，它绝对不会是秦家。如果我出狱的时候你还在，我会给你养老的，毕竟你没有真的扔了我……”
张慧被带走了，其实她的罪名不重，不过，有人要她在里面多呆几年，她就必须呆几年。
最好是秦牧判几年，她就判几年，这也算是她当妈的一点点补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