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简仁和吴修琦开口之前，黄毛小青年用手中的铁棍指着那副篇幅最大的画：“光这幅画，你们拿出去拍卖的话，我估计它就不止一个亿！”
“你以为那些买家都傻吗？这个画家本身并没有什么名气，凭什么能够拍出一个亿来？”张简仁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涵养了，他是被黄毛小青年这种狮子大开口的嘴脸给刺激到了。
而黄毛小青年将他的无赖作风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双手抱胸，得意洋洋道：“你们怎么拍卖，那是你们的事情！总之，这些画如果你们不拿一亿过来买，我马上就打电话给那个高大小姐。”
张简仁转头看向吴修琦，吴修琦则是陷入了沉默。
张简仁看到吴修琦这样，立即把他拉到旁边小声问：“怎么样，这个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吴修琦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低声说：“我这边资金可能不够，你怎么样？”
“我不是刚刚从公司拿了一个项目，要投资嘛，刚好有5000万。不过这个项目已经谈下来了，投资公司那边也已经洽谈好了。”
“就是昨天那个美女所在的投资公司？”
吴修琦看着张简仁，眼睛里面透露出一丝很奇特的光芒。
两个人对视一眼，吴修琦用更加细微的声音说：“投资公司那边不着急，这些画，我用一半就能够回本，特别是这副大的，应该可以拍到8000万，甚至是一亿。这笔钱算是咱们两个人的私人进账，到时候我分你5000万，不过那个美女……”
听到可以分到5000万，张简仁眼睛都亮了起来，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
那原本看上去和煦的笑容，直接演变得银邪而猥琐。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这时候，吴修琦抬起头，对着黄毛小青年说：“好，这些画，我用一亿买下来。”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将二楼所有的话画全部搬离。
黄毛小青年老早就坐在自家的门槛上，一边数着现金，一边看着自己手机里边的数字，那咧开的嘴都快要把口水给垂下来。
等吴修琦和张简仁打算离开的时候，张小凡从楼上慢慢地走了下来，只是他手里面抓着一张已经发黄，而且背面还有些斑驳的照片，这张照片甚至还缺了一个角。
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吴修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朝着张小凡走了过来，他恭敬地从张小凡的手中接过这张照片，很有礼貌地问：“大叔，这张照片上面的人是宫画家？”
张小凡点点头。
“多谢，有了这张照片，他一定可以流芳百世成为咱们东方的米勒！”
说完，吴修琦心情激动，迫不及待地开车离开了。
张小凡就这么站在庭院里，直直地看着两辆车驶离，约摸五分钟左右，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到手机声响时，原本驼着背的张小凡才慢慢地直起腰来，他扭了扭腰，动了动咔咔响的脖子，这才接了电话。
“老板，他们出村口了，工程队也差不多快过来了。”
张小凡挂了手机，转身看着黄毛小青年：“好了，收工！”
黄毛小青年咧嘴一笑，顿时，房子后面涌出了好些个人，黄毛小青年则是将自己手中的现金，每人分了他们五万。
拿了钱的众人，乐呵呵地开始搬运房子里面的家具，以及鸡鸭和杂物。
大家动作非常迅速地撤出了这个看上去已经有些破败的房子。
接着，黄毛小青年把剩下的一百多万递给张小凡。
张小凡则是摆摆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都是你们的工资，毕竟如果没有你们也就没有这些画了。”
“不行不行，我姐姐已经从他们那边拿了50万了。再说了，这些画都是我们按照你的要求，随便涂上去的，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技术含量。如果放到市场上去卖，真的是10块钱3样都没人要。”
尽管这一次张小凡得到了9800万，但是黄毛小青年没有丝毫的嫉妒和贪婪，反而看着张小凡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浓浓的感激。
“而且这次如果不是大哥你的话，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老早就被隆鼎集团这帮恶棍欺压得流落街头了。”
张小凡笑了笑：“是你们的就安安心心地拿着，没准以后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张小凡从旁边的小路绕到了一条公路上，此时，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他刚刚钻进车子里面，就听到高婉妮那夸张的声音：“他们真的把一亿给你了？”
张小凡点点头。
“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么真的有这么傻的人？”高婉妮特意开口问张小凡，“哎，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认准吴修琦一定会花一亿买这些破烂货？”
张小凡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一句：“你认为什么是艺术？”
高婉妮特意双手抱胸，将那两团挤压得特别圆润，且呼之欲出：“艺术不就是这个嘛？”
张小凡可没敢多看，他转头看向窗外的田野：“其实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画家在活着的时候穷困潦倒，反而是他死了之后，他的画能够卖到天价，动不动就几亿几十亿。”
“对，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那些画家画的东西感觉就跟三岁小孩子一样，凭什么能卖那么贵？”
“人傻，钱多。”孙二牛补一刀。
高婉妮被孙二牛这句话惹得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的同时，那两团更是泛起了白乎乎的浪花。
“其实这些画之所以能卖出天价，并不是因为画家，而是因为那些能够读懂这些画的所谓‘艺术鉴赏师’。”
张小凡知道白菜听不懂，于是又继续补充：“任何一个画家或者艺术家，他们的作品都是需要鉴赏师来评判的。普通的鉴赏师评判出来的东西，当然是普通的艺术品；只有所谓的名家、大师评判出来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高档的艺术品。”
高婉妮拍了一下手说：“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艺术品，其实就是靠那些鉴赏师吹嘘出来的。那些动不动就拍卖出天价的古董，其实背后也就是这种勾当吧？”
“之前艺术界，不是有个小孩子画出来的画被拍出了天价吗？其真正的目的，一方面是要把小孩子捧起来，另外一方面也是这个鉴赏师要哄抬自己的身价。这里边有好多利益环节呢，说来说去，讲的就是名和利。”
张小凡冷笑：“艺术和商业是没有办法区分开来的，说白了，艺术就是另外一门生意。就像二牛说的，他们坑的又不是普通老百姓，专坑那种钱多的人。”
在高婉妮点头认可的同时，张小凡又补充一句：“当然这些有钱人也不傻，他们买这些天价艺术品的背后，肯定有着各种各样的猫腻。这些东西啊，咱们老百姓看看就行，反正一亿已经到手。走吧，接下来咱们看戏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