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劫的尸身被烧毁，混战之中，并没有多少人关注。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天芒长老。
当看到常羽一把火将陆劫尸身烧掉时，他忍不住怒喝道：“小子，你过分了！”
积压在内心的怒气使得天芒长老在这一刻竟然直接朝常羽出手。
不是远距离的那种出手，而是直接星光一闪，施展身法冲向了常羽，同时手中还出现了一柄长剑，径直朝常羽斩来。
“天芒，你做什么？”
恰好这时，水无涯的目光看到了天芒长老的行动，顿时拦住了天芒长老。
“水无涯，你让开，这小子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天芒长老面色怒的发青，虽说陆劫是被蛮王棺木中的尸气侵蚀而死，但在他看来，陆劫的死因理所应当的要归咎在常羽头上。
陆劫可是北斗星宫这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天骄榜上排名第四。
如果作为北斗星宫的长老陆劫不做什么表示的话，回去之后，宫主绝对会对他进行惩处。
一想到宫主发怒的样子，天芒长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水无涯，你让开，今天就当我欠你一次人情，反正看这小子的武功路数，又不是你们日月教的人，你护着他干什么？”
看着拦在身前的水无涯，天芒长老冷声说道。
水无涯摇了摇头，道：“现在可不是让你乱来的时候，你看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吗，我们现在面对的可是混沌种族。”
看着石台周边那些扭曲怪物，天芒长老冷哼道：“不就是一些最低级的混沌怪物吗！”
天芒长老话音未落，尸河之中，一只庞然大物从水底浮出，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那是一只人头兽身的怪物，身长达百丈，披头散发一脸狰狞，而兽身之上是凌乱的毛发，毛发之下隐藏着无数张嘴口，吐露着猩红的舌头和肮脏的唾液。
这只怪物气势凛然，远非之前那些杂鱼可比。
天芒长老错愕间，那怪物从尸河中奔来，横冲直撞。
“这只混沌怪物起码相当于玄微境，天芒，这个时候咱们不联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水无涯厉声对天芒长老喝道。
天芒长老咬了咬牙，狠狠道：“行，等解决这只怪物后，你别再拦我！”
水无涯没再管天芒长老，而是看向那冲来的混沌怪物，周围的庄夫子、姜谷等归元境高手都朝那怪物合围而去。
常羽看到天芒长老恨恨的看了自己一眼，也和水无涯等人一起去围攻那混沌怪物去了。
常羽心中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并没有松多久。
如今阵旗的三次使用机会都已经用完了，这也意味着，即使天芒长老只是归元境初期，他现在也对付不了。
而看天芒长老的样子，是不会随便善罢甘休的。
常羽一边击杀着四周的扭曲怪物，一边思考着对策。
这时，常羽气府内的鱼魂传来一阵异动。
常羽皱了皱眉，沉下一丝心神观看气府，只见一直以来平平静静的鱼魂散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
下一刻，常羽的视线一转，来到了一个幽暗枯寂的黑暗空间内。
“这里是……”
一下子从嘈杂混乱的战场切换到如此静谧的空间，常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黑暗空间中，常羽不远处盘坐着一道枯瘦的身影。
这道身影穿着破烂的灰衣，披头散发，沉寂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具尸体。
然而当常羽的视线看向那身影时，他却忽然抬起了头来，吓了常羽一跳。
“不用害怕，这里是精神空间，在这里的时间不管流逝多久，外界都只会过去一刹那。”
略带嘶哑，但温和的声音从那身影的方向传来。
常羽却是带着警惕的道：“你是牧归玄？我怎么会进入这里？”
那道身影显露出的脸庞，正和之前所见的牧归玄一模一样，连脸上那诡异的符文都没有丝毫的不同。
但和之前常羽所见到的充满戾气的牧归玄相比，面前这位又显得无比温和。
“我是牧归玄没错，但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牧归玄。”盘坐着的身影说道。
常羽皱了皱眉，喝道：“不要打机锋了，你有什么目的，我是被鱼魂拉入这精神空间的吧？”
牧归玄轻声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手中持着一支玉质巫杖，灰色的破烂长衫披在他身上，不像乞丐，反倒像是风流浪子。
牧归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笑意，说道：“我之所以能将你拉入这里，确实是因为鱼魂的缘故。”
“千百年过去，没想到我留在那里的最后一尾灵傀鱼，是被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拿走了。”
常羽沉声道：“灵傀鱼是你布下的棋子？你想干什么？”
牧归玄苦笑道：“放心吧，我并没有恶意。”
牧归玄看了看常羽，从常羽脸上读出了“我不信”三字，只得解释道：“你在外界所看到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我，或者说，身躯是我，但里面的人，早已不是我了。”
常羽沉默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人格分裂？”
牧归玄愣了愣，虽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有意思的词，但还是理解了常羽的意思。
“这个词形容的挺贴切，那个家伙，是从我体内的混沌面所诞生，怎么说呢，‘混沌人格’？”
常羽只感觉有些头疼，打断了牧归玄，道：“太玄奥的就不要说了，捡重点的说。”
牧归玄笑了笑道：“你知道混沌种族吗？”
常羽看着牧归玄，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没有听说过，不过外面那些，就是所谓的混沌种族吧？”
“那些东西，只是最低劣的一些混沌生物，甚至称不上是生物，只是一些混沌的渣滓。外面能真正称作混沌种族的，就只有那个占据了我身躯的家伙。”
牧归玄缓缓说道。
“说起混沌种族，就不能不提起上古之时。
上古时代，苍穹界万族天竞，那时候武道比现在还要昌盛百倍，大能层出不穷，外面那六位你所认为的观山境大能，在上古之时充其量只算得上小卒罢了。”
牧归玄目光不知看向何方，语气幽深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