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陷入了沉思，我看得出她内心的挣扎。这些年，她或许真的已经还清了徐远的恩情，但摆脱徐家的控制并不容易。
她抬头看向我，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想了想，我问出了一个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只不过想要听乔佳亲口告诉答案我的问题：“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知道，徐远让你接近我，是想让你对我做什么？”
嗤笑一声，乔佳反问道：“都到这份上了，还用得着问吗？”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
“你想录音？”
面对一脸警惕的乔佳，我无辜摊手：“我都已经把话跟你说到这份上了，录不录音有意义吗？”
“也是……”被我这么一问，乔佳表情一滞，随即幽幽说道：“他让我接近你，勾……引你，如果能跟你上床，就拍下照片或者视频……”
“然后把我名声搞臭？”
“他要拿这些东西做什么，不是我需要关心的……”摇了摇头，乔佳凄然一笑：“其实我知道，我就是他养着的一个女支女罢了，有需要的时候开门迎客，没需要的时候……呵呵……”
从乔佳的话语中，我感受到她此刻深深的无奈以及无力，她仿佛被命运的旋涡无情地卷入其中，尽管她知道她对于徐远的作用，但却无法彻底摆脱他的控制。这种挣扎和痛苦，清晰地写在她疲惫而带着些许绝望的眼神中。
我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同情、怜悯、愤怒……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无法开口。
也就在这时，乔佳忽然轻轻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气，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说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这是……答应帮我了？”
“没有，”摇了摇头，乔佳略显俏皮地冲我眨了眨眼：“你就先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然后我再考虑考虑。”
对于她这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表现，搞得我一时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喂！傻了？”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乔佳似是担心地问道。
讲真，她刚刚这一系列的反应，让我感觉这女人是不是被搞得有些精神分裂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前一刻期期艾艾，后一刻忽然又变得俏皮可爱。
这……有点渗人啊。
当然，她到底有没有病，现在不是很重要。
深吸一口气，我调整了一下状态道：“明天我会发点……床照给你，你正常发给徐远就行了。”
见乔佳瞬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我，我满意道：“呵呵，放心，女主角不是你。”
此话一出，明显松了口气的乔佳忽然换上一副遗憾的表情道：“所以我现在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呢？”
翻了个白眼，我无视她这番矫揉造作样子道：“如果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你的公司会被人收购，拿了钱，你就自由了。”
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乔佳不敢置信地问道：“没了？就让我发个照片给徐远就完了？”
“对，完了。”
“那如果他把照片爆出去，你……”
“不会。”
“啊？为什么？”
看着乔佳此刻的表情，感觉跟我之前如出一辙。
扯起嘴角轻轻一笑，我学着当时某人的样子轻轻说道：“因为他不敢。”
时间再次回到五一，周毅第二次见我，给了我乔佳的心理侧写之后。
“我擦！说你自己跟我拍一张床照发给徐远？！”对于秦莉的提议，我一脸不敢置信。
“哎呀！别这副表情。”宽慰了我一句，秦莉笑眯眯道：“凡凡当初被爆出去的照片看过吗？到时候只要拍到你的正脸就行，我又不用露脸，露个肩膀就行。”
听她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蹙眉问道：“那这照片他要是爆出去了怎么办？”
看了我一眼，秦莉带着一丝轻蔑，女王范十足地说道：“呵呵，他不敢。”
“啊？为什么？”
“我说了，我要露肩膀的。”
“所以呢？”我依旧不明所以。
“呀！我肩膀上有什么你不知道？！”
被秦莉这么一瞪，我顿时恍然：“啊！你肩膀上有颗痣……”
反应了片刻我还是不解道：“不是，你怎么就确定徐远能通过这颗痣认出照片上的是你？”
“因为早几年的时候他嫌弃过我这颗痣，说我这颗痣代表生活艰辛，所以他三番两次地劝我去点了。”
“这……什么鬼说法？”
就秦莉这身世……生活艰辛？！这几个字跟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笃定他肯定能看出来照片上的人是我，一旦他看出来……”拖了个长音，秦莉看向我道：“你觉得他还敢把照片发出去吗？”
恩……也是。
如果我是徐远，如果发现乔佳发给我的是秦莉和我的床照……那立刻就能明白乔佳已然“投敌”，照片肯定是不可能发了，至于乔佳……
既然她都能拿到秦莉的照片……那说明秦莉已然表明了要罩着她的意思，所以大概率他也不敢对乔佳怎么样。
“所以等乔佳把照片发过去之后，我会联系徐远，让贾程浩从他手里把乔佳的公司买过来。她那公司还算不错，也挺有用。”
“有用？”
斜了我一眼，秦莉耸肩道：“对啊，艺术品买卖嘛……你懂的。”
艺术品买卖……这里面水就深了，操纵或是炒作价格、洗钱、交易过程中买家卖家不投票、伪造欺诈等等。
所以按照秦莉的意思，她们这边是打算让贾程浩接手乔佳这公司，然后……
算了，这事儿不能细说。
总之一句话，东山老虎吃人，西山老虎也吃人。徐远那边不是什么好鸟，秦莉这派也差不多……
反正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就行，其他的，我也懒得关心。
……
“因为照片里的女主角，是个他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他认出来之后，也就默认你已经弃暗投明，不会找你什么麻烦。”跟乔佳解释了两句，我接着说道：“反正公司换老板之后，你想走想留随便你，当然，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我们这边能保证的事，绝不会再像徐远那样要求你做……那些事。”
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明白了，那我等你消息。至于之后的事情……我要想一想。”
“明天一早我会把照片给你。”我说道，“你只需按照正常流程发给徐远，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她再次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既然她没有说出来，我也没有去追问。
“乔佳。”我轻声唤道。
“嗯？”她抬起头，望向我。
“别考虑太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