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女士，上帝离得太远，我没见过，但客户，我见过不少。”放下高脚杯抱臂，沈慕冉觉得，曹亚楠的三观已经无药可救，也不再客气，毒舌技能再现，“曹女士进化跟我们不同，这扭曲到太平洋的思维……我非常理解！”
曹亚楠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盯着她，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你……你不识抬举。”
两手一摊，沈慕冉无辜的很，“曹女士这话从何说起？拒绝您的委托而已，怎么就成了不识抬举？难道您看上的东西，都要自动入了您的口袋才叫识时务？那你要不要试试喜欢玉帝，直接上天做王母？”
这话一针见血，犀利又毒辣。
看热闹的贵妇之中，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沈慕冉偏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宝蓝晚礼服的美丽女性，看不出年龄，但举手投足中，有一种独特的优雅贵气。
对上她的眼神，美丽女性微微一笑，涂了浅色口红的唇一张一合，无声打招呼，“你好。”
沈慕冉微微颔首当回礼，美丽女性立即笑得两眼弯弯，沈慕冉心里一动，倏然觉得“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有了出处。
祁岑夜致辞完毕后，酒会便正式开始，柔缓音乐响起，有男人带着女伴去舞池跳舞，有人在叙旧，有人在八卦……场面一度陷入高潮。
谁都没注意，一对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女找人一样，在人群里左顾右盼，顺便左右逢源的与人碰杯、交谈。
最后，两人朝沈慕冉所在的酒水区走去。
此时的酒水区，气氛僵硬，剑拔弩张。
被沈慕冉奚落，曹亚楠心里的恶魔开始发飙，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叫你沈律师，你就高贵了？其实你跟古代挂牌接客的妓女没两，没有挑选客人的资格，更没有拒绝客人的权利。”
沈慕冉脸色陡然沉了下去，冷冷盯着她，手指轻颤，指尖寒光乍现。
曹亚楠两眼血红，发疯似得咆哮个不停，“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拒绝我？我告诉你，就算没拿到遗产，我弄死你依然跟捏死蚂蚁没两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盖过了轻缓的音乐，清晰传入人们耳中。
粗俗的内容、尖锐的语调，让跳舞的人兴致全无，满脸厌恶，也让举止斯文的人士皱眉，暗忖哪家捧出来的艺人，竟然如此有特色，粗俗无礼到极致？
韩启涛家里有事，来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了。
跟祁沧打招呼之后，他直接找上欧慕，控诉他的奸诈无耻，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把闺女强塞给他做学生。
欧慕满不在乎，先夸自家闺女乖巧懂事、勤奋好学又上进，再夸好友教书育人、为人师表，三夸好友眼光好品德高，教出的学生走到哪里都是宝……
林天意跟另外几个好友一起鄙视他。
不要脸！
韩启涛被夸得心情愉悦，大笑三声才反应过来，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好你个欧慕，你这哪里是在夸我啊，明摆着夸自家闺女，真够不要脸的。”
“有闺女就行，要脸做什么？”欧慕笑了笑，脸不改色心不跳，淡定刷新自己的不要脸记录，“闺女会搂着脖子撒娇，脸会吗？不会吧，所以要脸做什么？”
韩启涛，“……”
林天意，“……”
“这女孩子撒娇的时候，最可爱了，声音又甜又软、又糯又柔，表情一会一个变化，刚还可怜兮兮，要掉金豆子呢，转眼就能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笑，再以转眼，那小嘴撅得能挂个油壶……铁石心肠都能融化呢。”欧慕得意洋洋夸自家闺女，“妞妞撒娇的时候，特别粘人，扯袖子娇声唤爹地，钻怀里甜甜叫爹地、爬身上大声喊爹地、抱大腿……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你可拉倒吧。”没好气打断他，韩启涛翻了个白眼，“你欺负我没闺女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儿子谈了个女朋友，等结婚，我就把儿媳妇当闺女疼。你儿子呢？今年二十七还是二十八？找女朋友了吗？他是医生，经常加班，有时间谈恋爱吗？”
“自己的媳妇，自己找，儿子我放养。”欧慕才不理会他的挑衅，笑眯眯反问，“老韩，你把儿媳妇等闺女宠，儿媳妇能钻你怀里撒娇吗？小心你儿子拔你氧气管……”
正唇枪舌战呢，突然听到女人尖锐的声音，粗俗的内容让几个老男人都听不下去。
韩启涛皱着眉转身，“谁家的闺女，怎么这么没礼……呦，安迪？这丫头怎么惹了个泼妇？”
沈慕冉的英文名就是安迪。
欧慕闻言，迅速扭头，看到咆哮到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曹亚楠，以及……她对面安全距离之外，优哉游哉，小口吃蛋糕，丝毫不受影响的自家闺女。
欧慕用力一拍额头，“哎，闺女太优秀，走到哪儿都有人嫉妒，我也没办法。”
在韩启涛鄙视的视线里，他再次刷新自己的不要脸记录，“闺女也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啊。”
韩启涛呸了一口，“老不要脸！”
欧慕得意洋洋，炫耀般开口，“我有闺女。”
林天意举手，“我也有闺女。”
欧慕淡定飘出一句，“我闺女钻我怀里撒娇。”
林天意捂脸，郁闷的不行，“……我闺女……只会钻她男朋友怀里撒娇……”
韩启涛，“……”
每次见面都要比闺女，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可是，好羡慕又是怎么肥死？
曹亚楠的叫嚷停了几秒，随即再次拔高，带着点小骄傲，带着点施舍，“你是律师，凭什么拒绝我的委托？有钱都不赚，真有那么清高？那你为什么纠缠夜帝的总裁，难道不是看上他的钱？我带给你的财富，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你知道这笔遗产有多可观，我给你30%，你帮我上诉。”
欧慕立即沉了脸色，也不跟林天意炫耀了，拄着拐杖大步往酒水区走，韩启涛脸色阴沉，林天意等人也皱眉，回过神来立即跟上。
正走着，他们听到沈慕冉冷漠的嗓音，“曹女士，如果我是法官，我也会叛你输。财富虽然没有属性，但大家更愿意看到更有道德的人去拥有它。”
欧慕面露喜色，韩启涛暗暗鼓掌，林天意等人也连连点头，目露赞赏。
然而，先被无视后被奚落的曹亚楠大怒，抬手把面前放满糕点的桌子掀翻，失控尖叫，“沈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