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一个乍听起来可能有些不明所以的词汇。但如果说克苏鲁，是不是就有些概念了？
但他们和克苏鲁的神系并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难以用语言或是思想来形容的混沌，以及不可名状亦不可直视的存在形式。
宿白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古神在本质上，是由法则孕育出的意志。但法则这种存在原本也不该有孕育出意志的能力。
「古神是智慧生物的幻想和欲望催生出的产物」
提供给法则这部分能力的，其实是以亿兆计数的生物的思想、言行或是无意识的呢喃。
所以古神自诞生之始，就多少有点“脑子不正常”（绝大多数古神也就是“出生”时和这些混乱散漫的意志相关，除非像是「本源恶」这种与智慧生物的意志息息相关的古神）。
而古神在诞生之后，变强的最佳途径其实就是吸纳相近的思维与意志，即所谓“信仰”与“愿力”。
当然，吞噬狂信者的灵魂也是其中一条途径。
但与此同时，因为影响本身是双向的，信徒的个人意志再渺小，当信徒的数量足够庞大时，古神本身又不可避免的会被信徒的信仰与意志“绑架”。古神所体现出的“性格”和思维方式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所以宿白拒绝发展信徒，也拒绝吞噬灵魂。不过这么说来，其实他常年都处于饿着的状态。
毕竟对宿白来说，能够作为食物的只有「恶」、信仰以及灵魂。
世界需要善恶平衡，他又不能逮着一个世界薅羊毛……
但正常与否这种事情，毕竟是以常规意义上的“正常”来判断的，于是当整个古神群体的脑子都不正常的时候，宿白这种“正常”的才是“不正常”。
不过古神神系向来自由散漫，所以也无所谓正常与否，反正互相之间除了乐子以外就是乐子，并没有半分的同族之情。
甚至于兴致上来了还会尝一尝“同族”好不好吃。
——当然正神神系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不过这群人脑子相对正常一点而已。
解释这么多，其实想说的只是——
“谁给他们的胆子啊！”天星虹几乎被震撼到了，她也是知道古神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比如说眼前这位。
如果不是确认这是个好人，天星虹能连夜卷铺盖跑去异世界。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虽然说抓的应该是两个排在尾巴上的古神……”宿白也觉得离谱，这东西这么危险，怎么还会有人主动招惹啊，“但稍有不慎也是一场灾难。”
古神也是有强有弱，毕竟也需要时间成长。强如宿白，刚离开所在世界的时候也强不到哪里去。
其中弱的可能打不过现在的天星虹，甚至再弱点可能都打不过筑基修士；至于说强的那些，宿白就是例子。
——天星虹以前也是很强的，只不过像是她这种概念性的花灵，作为概念依附体的天星兰一度濒临绝种，就衰弱成了现在这样。
就这还是昆仑认真种了五百多年的成果呢，更多的也只能靠着时间来恢复了。
看遗留在这生物身上的古神气息，宿白很清楚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十几代作品了，一次肯定做不到这种水平。
总之这一切就是很离谱，非常离谱，离谱到宿白现在怀疑陆璋是不是已经开摆了。
——看这样子就知道陆璋肯定没能能控制住局面，说不定正自闭摆烂呢。
宿白有点生气，但又觉得有点想笑。
分明是该沈鹤来解决的，但沈鹤那个烂性格……算了，反正一直是他多担待一些，操心就操心吧。
不过，如果这件事也有古神参与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了。
宿白目送着殷红雪和天星虹离去，在脑海中翻出了他以前写的计划。
事实上，最开始的计划并不合适，至少宿白和沈鹤都认为不合适。
陆璋不是恶人，他的思维可能有些偏激，想法可能有些幼稚，但他绝不是恶人，甚至在道德上勉强算得上高尚。
这也是整件事最大的难点。
如果陆璋最后内心的负罪感无处发泄，很可能会自裁谢罪。
——不是很可能，是一定。
他们倒是可以勉强陆璋活着赎罪，可又何必呢？陆璋需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坦荡的去死，而非背负罪孽的活下去。
不过，现在倒是让他看到了别的可能性，一个把陆璋从“反派”的位置摘下去、让陆璋减轻一些负罪感的可能性。
而以他的能力，就算只是半对半的可能性，他也可以将之变成「确定」。
宿白是不喜欢将世间比作舞台的，他不认为人生是戏剧。毕竟戏剧可以演员道具都不换的重复上演，但人生不能。
可如果他真的想去做，那么他就可以为这段“故事”安排好起承转合。
他可以是最好的剧作家，最精明的棋手。
只不过这样一来……
宿白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片刻之后，倏然一笑。只是笑容中不是意气风发，也不是智珠在握，而是满满的无奈与释然。
到最后还是没能避免亲自操盘。
可既然做了，那就做到最好吧。
就让他为两个世界之间的对抗、入侵与反入侵的故事，塑造一个真正需要共同去对抗的「恶人」。
毕竟民众需要、陆璋需要……即将死去的人也需要这样一个存在。
至于那人是谁、目的为何，已经不重要了。
从宿白决定动笔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被钉在耻辱柱上。
反正这种事情他做得也不少了，不差这一次。更何况，这一次，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是棋子。
如果需要一个“恶人”，那就让他来挑选一个最合适的，在地位和能力以及整件事的参与度上，都最为顺理成章的那个存在。
毕竟，这诸天万界中最大的恶……
——始终就是宿白自己啊！
————
宿白（翻剧本）：怎么又是我写剧本啊，你能不能换个人？我又不喜欢做这些
作者：你说还能有谁？
宿白（沉默片刻）：行吧，我来就我来
宿白（叹息）：反正我不是好人，既不好也不是人
作者：……不至于，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