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雪，说这些话时你是在为公司考虑还是在为你的私心？”
盛年的这一问把程初雪问住了，她眼神茫然无措：“盛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需要我把话说的更清楚吗？”男人的余光瞄到江白正在看着这边，他再次扶了下眼镜，“你不是跟明流私底下认识吗？”
那一刻，程初雪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江白坐在那儿捂住嘴小声惊呼，给足了反应。
盛年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一眼楼下的车水马龙，转头平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员工：“一个明星指定一个公司员工当他的助理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倘若是想待价而沽，条件也该是提高代言费或者争取更高的话语权诸如此类，可他没有。原先我并无所谓你们的关系如何，只要不影响公司的代言，但现在看来他始终没有答应公司的合作，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公司不满意，想要的或许也并不是公司的态度。”
他没有把话说的更清楚，但程初雪听懂了。
她有心想解释两句，可触及到男人的那双眼时反驳的底气便荡然无存。
“公司与明流的合作到此为止。你出去吧。”
“……是。”
程初雪走了，背影消沉。
“真的不能跟明流合作了吗？”江白迫不及待地询问盛年，“她，明流真的跟这个女生有关系吗？”
她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偶像要塌房了似的带着绝望。
盛年心中纠结了一会儿坐到沙发的另一边，跟她中间隔着好大一段距离。
“你，很难过吗？会在意他们的关系吗？”
“当然！”她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我喜欢他好久了，他是我唯一的偶像。可是你刚才的那些话就好像在说他们俩的关系不简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年言语直白地告诉她：“他总会谈恋爱交女朋友，你干涉不了他。”
“我知道。”江白叹了口气，“可是，可是……我这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不了。也许，也许他们并不认识，又或者他们就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呢！”她的表情像是在自欺欺人。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盛年问。
没想到他会好奇这个，江白心里诧异，眼神染上了回忆的色彩：“我高中被迫辍学的那会儿很无助，迷茫自己的未来，我以为自己会深陷泥潭，就在那时，我无意间看到了一档选秀综艺，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明流。”
“他在舞台上是那么耀眼，光芒四射，好像就该是世界的中心一样，跟我是那么不同。可他说，他也会有无助迷茫的时候，他也会有软弱的那一面，但他选择了面对世界给予他的坎坷，他给所有无助的，被世界抛弃的人写了一首说唱歌曲，叫《破墙》，寓意着打破困住我们的那道墙，坚定地向光而去。”
“从听到那首歌的歌词起，他的身影就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底。”她将双手放在心口上满脸动容，“他是那么的值得我喜欢，也是因为这首歌，我喜欢上了说唱。”
盛年直视她的眼睛：“也许，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一口否决。
“可你怎么知道呢？你不曾进入他的生活，屏幕里的他不一定是真实的。”
江白摇头否定：“不会的，他说过自己会坚持初心，会一直为舞台奋斗，三十岁前绝不会交女朋友，我相信他！”
激动之下，她不小心碰到了电脑上的空格键，暂停的综艺继续播放——
“接下来是彩蛋时间。明老师，我们将你家里一部分粉丝送的信带过来了，不如你随便抽一个给我们读一读？也许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灵感。”
“好啊，我抽这个，粉色爱心信封的。嗯……这位粉丝的名字叫江白。”明流拆开信封对着镜头微笑，“希望这位叫江白的粉丝现在正在看我的综艺。”
江白：“……”
盛年：“……”
真巧啊。
“啊！明流读我的信了，好开心好激动！”江白紧握双手一脸小迷妹的表情。
【啧，这都过去多久了，看这家伙的样子，这段时间他根本没看粉丝送的信啊。】
她心里吐槽。
屏幕里，明流好奇地拆开信一目十行，嘴角噙着笑意：“接下来，我来给大家读一读我这位可爱粉丝的来信。”
江白：“啊，明流说我可爱，好高兴！我此生无憾了！”
盛年：“……”
明流：“亲爱的明流，你好，我是你的粉丝，我从高中时就喜欢你了，到现在已经两年。两年，730个日夜,个小时,分,秒，我对你的喜欢不曾淡去，每一分每一秒，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欢都在增加，从未间断。”
“你对我来说，就是天边的太阳，比月亮更明媚，更耀眼。我想做太阳边上的云朵，因为云朵可以移动，自由地追逐太阳承接阳光。”
“明流，你是光明，是清流，是我心头盛开的向日葵。你善良、自信、勇敢、坚强、乐观，永远微笑，永远骄傲，永远不会弯腰。舞台上的你，是最真的你，最肆意的你，最爱你的我眼中最有魅力的模样。”
“明流，你惊艳了我的青春，是我眼中最明艳的那朵花。我希望这朵花永远盛开，永远热烈，永远被人所爱。”
“《破墙》是你写的第一首歌，这首歌帮助我走出了泥泞，是我的初心，我相信这首歌也是你的初心。我祝愿你，不管未来走的多远，遇到了多少困难，都能破墙而出，迎接阳光，向阳而生。”
“最爱你的，永远支持你的，粉丝。”
屏幕里，屏幕外，呈现出了一样的安静。
“明流老师，是不是很感动？”导演组问。
“嗯，这封信写的太好了。”明流轻轻将信叠好，温柔地面对镜头，“这位叫江白的粉丝，谢谢你，我想我以后都会记得有这样一位爱我的粉丝。”
江白对着电脑屏幕喊：“不用谢！”
明流当然听不到，他继续读下一位粉丝的信。
“你给他写过信吗？”
盛年打量着镜头前的男人。
“嗯！”江白用力地点了下头，“上个月的时候我去机场见明流，顺便把信给他了，没想到他真的收了！果然他很珍惜每一位粉丝！”
盛年冷静分析：“这档节目是最近录制的，从他的眼神、动作来看，他之前并没有读过你的信，说明收到信的期间，他并没有打开过，如果不是节目组的要求，也许你今天等不到他读你的信。”
作为粉丝当然不愿意有人说自己的偶像，江白当场反驳：“明流他很忙的，又要写歌还要参加综艺最近还进了剧组。”
盛年随口道：“我也很忙，但我也能抽出时间做饭，而且上个厕所的时间总会有的。”
江白气短：“他，他肯定是累到没精力看信了，而且上厕所的时候看信便秘了怎么办！最后，我不希望我香香的信染上屎的味道。”
盛年：“……”
“你的手机铃声是他的出道曲《初恋的雪》对吗？”
他忽然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记得刚才进办公室的女员工的名字吗？”。
“好像是叫程……程初雪。”
“不觉得这两个名字很像吗？”
江白先是茫然，随后联想到什么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你是说？”
盛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明流这首歌里提到了他的高中时期，也公开承认过写的是他的初恋，而他极有可能跟程初雪认识，程初雪的名字里又有初雪两个字。所以，你的偶像大概率心里藏了人，也许不久你就能看到你的偶像有嫂子了。”
他挑了下右眉。
他也不过是随便猜测，但架不住有人信。
“天哪！”江白震惊捂嘴，“我不相信！不可能！虽然，虽然我也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可是，可是……他说过三十岁之前不会谈恋爱的！我相信他！”
盛年放松地倚着沙发翘起腿：“就算他背地里谈了你也发现不了。更何况，在那个圈子里，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初心呢？否则他为什么要亲口指定程初雪当他的助理？也许这些年里，他们还对彼此念念不忘。初恋，总是最难忘的。”
“江小姐，对明星尤其是男明星还是不要投入过多的感情为好。你的这束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暗了。”
江白：“……盛先生，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么多？”
盛年愣了一下，低头扶了下眼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一个不知品行，无法将工作和私人感情分开，感情用事的男明星伤心。”
“我，我还是不相信，明流，明流他真的……不会的，他怎么会呢……也许他有什么苦衷……”
江白失魂落魄的，方才还因为偶像读了她的信而溢满了笑意的眼睛黯淡下来。
盛年瞧见了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这么一想他的眉眼软和下来，右手抬起，踌躇片刻还是轻轻放在了她的肩头上，声音刻意放缓：“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人总是会变的，如果不想自己受伤，还是得多留意些。”
“嗯。”江白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
盛年以为她想明白了，唇角微微扬起，就听到这人来了一句：“不过我相信明流，他跟其他明星不一样，我的心是这样告诉我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