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洛宁无所谓道，“那点假惺惺的个人私德有寒山的事重要吗？”
“你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对组织里的成员负责，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洛宁打开箱子夹层，一边换衣服一边飞快地收拾东西。
“那您的治疗权……”蜂欲言又止。
“那不重要。”洛宁不耐烦道：“他就是想耍我。”
“是我估计错了，我以为他只是想以此为筹码争取什么人，或者赚一笔声望。”
“但其实都是他给我下的烟雾弹，故意耍我玩儿。”
“你这么纠结也没用了，他都盯上我了，就让他盯去吧。”
洛宁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急躁，放缓了语速，合上箱子。
如果人在面前，她肯定会活泼地眨眨眼：“反正他要是敢让我治，我就有办法治死他还没人能发现，哼。”
自动升降机将拍品直送到了房间里。
洛宁看着自己买的破瓶子和古书，不由得叹了口气。
心里思忖着这瓶子送给洛家人还是张家人。
“首领，拍下货物的人在403。”蜂的声音响了起来，“预计1分钟内到达。”
他的眼睛无处不在，在货物发送的一瞬间，就追踪到了信号。
包装好的货物快速地通过通道，奔向主人身边。
“房间内有人，屋外走廊上发生了械斗，可以趁乱摸过去，但也有误伤的风险。”
洛宁点了点头：“没事，我现在就过去。”
“夜长梦多，恐怕我抢到了信物，玉先生也不会轻易放我走。”
“你通知海辛，五个小时后抵达接我走，我不能再等玉先生有什么动作了。”
女人取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抽出银针飞快地在身上穴位扎捻了几下，再拔下来。
“请注意安全。”蜂柔声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撬锁的声音，洛宁微微皱眉。
为什么会有人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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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语气冰冷地转述完，“她出现生命危险的概率是87.3%，这是我的判断。”
“这里面还有未知风险，无法计算概率。”
“你随时待命，以防万一，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后我会实时同步她的定位，你们注意接应。”
紫眸男人靠在椅子里，两条长腿架在桌上。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海辛慵懒道，仿佛一只正在小憩的狮子。
但蜂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平静。
“她对自己用针和药了，你明白吗？”蜂咬着后槽牙狠狠地说。
海辛微微变了脸色，蹙起眉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和洛宁很熟悉很熟悉的人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在外人看来洛宁武力值很高，经常发疯，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的。
她小时候在晏家受折磨，进了残月之后更是饱受了一番虐待，直到寒山的上一任首领救她，收她为弟子，处境才好起来。
她的身体底子非常差，又不是从小练家子，所有的身手都是逼着自己速成的。
尤其是内功基础几乎没有。
洛宁需要定时配药吃，给自己做针灸，才能维持健康的表象，还会经常低烧。
真的遇到非常可怕的险境时，她还有一记杀手锏。
就是用特质的丹药配合穴位刺激，激发自己的身体机能。
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效果消退之后她会大病一场。
海辛照顾病重的她时，曾经说过：“有这样的头脑，你其实不需要这么拼命。”
“作为一位女性，松懈一下也无妨，有些事交给我如何？”
洛宁听了，只是哼道：“当我需要的时候，可没有男人在我身边保护我。”
“这位先生，你们男人总喜欢给女人一些缥缈虚无的安全幻觉，但这些幻觉我是没有的。”
“海因里希，你知道女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
海辛挑眉：“……坚韧？”
洛宁抬起下巴，笑得狡黠，像只小狐狸：“当然是‘勇武’。”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摸到一手滚烫的汗。
但她的眼睛依然是亮晶晶的。
——“玉先生盯上她了，这就是未知风险。”蜂有些烦躁地说，“那人就是个疯子。”
“但她坚持先把信物带回来，我……我要尊重她的想法。”
“底线是不能让她落到玉先生的手里。”
“有我在，绝对不会。”海辛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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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那层在交火，火力蔓延到了楼上这层。
尽管隔音非常好，洛宁站在房间门前依然能听到激烈的砰砰枪响。
她捏紧手里的匕首，贴着墙行动，轻盈地攀上天花板，动作像一只小猫。
男人开门冲进来时，她一跃而下，膝盖重重压向对方的肩膀，匕首贴着他的咽喉划过。
但她没能杀得了他，那个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脖子上只留下浅浅的血痕。
两人滚落在地板上扭打起来。
那人压制不住爆发出力量的洛宁，低吼一声：
“洛宁！”
洛宁一怔，被他抓住手腕压在地板上。
这个人戴着鹰的面具，身材比她高大许多，将她笼罩在身下。
真奇怪，只凭这语气，她就认出了他。
玉泽？权尧？还是……雍玉尧？
三个名字在她舌尖转了几个圈。
“你是谁？”她压低了声音，用气音问他。
身后有枪声追击而来，他翻身抱住洛宁滚到一边，子弹在地板上留下弹孔。
他反手两枪，外面传来惨叫声。
男人看也不看，跃起踹上门。
他抓着她的手腕，扯着她进厕所：
“走通风管道。”
男人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道。
“我是夜枭首领Y，这次来是配合Icpo（国际刑事组织）调查行动的。消息泄密，现在双方交火，这艘船可能会发生爆炸，你先出去。”
他扯出领子里的玉坠，和洛宁那枚正是一对。
他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但洛宁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如果要下令才能让你走的话，我现在就下命令，把这个还给你。”
“离开这里！”他一字一顿地说。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需要寒山帮助他……但现在他只需要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