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电梯门响，顾择一苦笑了笑，走进了电梯。
出电梯后，顾择一快步走到楼门时突然顿住了脚步，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即摸出根烟点燃。
感应灯亮了又灭，楼道暗了下来。
黑暗中那猩红的一点突然变亮了不少，随后一股烟雾飘出。
他轻叹一口气，大步离去。
阳台上，余岁安看着顾择一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回了房，他对着换好的床单被罩愣了会神，看来大少爷已经学会了这些事了。
一夜无眠，余岁安睁着眼睛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他猛然想起还没给阿择准备早餐，赶紧爬起来想去看看阿择在干什么。
刚一下床才觉得浑身酸痛，屁股那里的痛苦最为酸爽。
感觉被人裹在麻布袋里被十几个人打了一整夜。
昨夜顾择一实在是太疯狂了，有好几次他甚至觉得身上的这个男人今天是奔着想要弄死他的目的来的。
可为什么不反抗呢？
不想反抗，真要是这样把命交给他，也愿意。
可后来为什么又一直不肯回房呢？
是不敢，不敢面对。
他记着当年顾择一所有的好，也记得自己当年的懦弱，更害怕这些事会重新再来一遍。
顾择一那么好，可以谈很正常的恋爱，不必跟这样的他裹在一起，一不留神又被他拽着坠下地狱。
过去的这八年里，他总是会不断的做起那个噩梦。
学校门口的马路中间，陈丽萍拉着他和顾择一，狞笑着，用尖利地声音骂他们，说要一起死。
虽然现在陈丽萍已经不会再威胁他了，但他还是怕。
就当他是自私又胆小吧，不愿意面对曾经那个捧着一颗心来爱着他的少年，不愿意原谅当年自己这个狠心伤害那么爱他的少年的人渣。
昨天真不该失了分寸的，他想。
艰难爬起来，客厅里空无一人，难不成这小子还没醒？
打开阿择房间的门，余岁安愣了愣，屋里没人。他立刻去洗手间找，满屋子找过一遍之后都没看见人，他慌了，赶紧去拿手机，却看见了顾择一发来的微信——
【阿择我接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好再去店里，下班给你送回来。】
余岁安这才松了口气，但又因这场莫名其妙的心惊胆战有些生气。
这要换了旁人，他真的想要打人了，可偏偏是顾择一。
他最爱，又最愧疚，愧疚到无法面对的人。
他握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回了个“好”字。
洗漱了一番后，他才出门去了店里。
一路上，走路都觉得浑身疼，屁股那里更是火辣辣的疼，肯定肿了。
还好顾择一心里还是有数，虽然是在疯狂发泄，但终究没像少年时期那么不管不顾的，没在他身上留下吻痕，但牙印还是有不少的，只不过过了一夜之后都消了。
快到店的时候，他突然在想，要是他跟顾择一曾经的一切，能像这些牙印一样都消了该有多好。
只可惜，这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进了店，简单听了一下这几天郑扬的汇报之后他就想钻进休息室里躺会，此刻只觉得头昏脑涨的，连责怪郑扬和邬敏合伙骗他利用阿择来撮合他和顾择一的心情都没有。
算了，郑扬也就是个打工的。
他是老板，邬敏也是老板，而且邬敏和郑扬是旧识，总归是更听邬敏的话的。
躺了一个多小时，身体上的不适也没怎么消退，但头疼好了点。
现在正值饭点，生意很忙，他想让自己忙一点，这样便可以不再满脑子想着顾择一这个人了。
他去了前厅，坐在前台看着服务员忙活，看着生意好的画面能让他稍微心安一点。
至少能让他觉得这些年，总算是做成了点事儿。
“对了，余总，”郑扬得空走了过来，“您出差的时候，有个小伙子来找过您。”
“小伙子？”余岁安楞了楞，“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顾青乐，”郑扬说，“看来十五六岁吧，高高帅帅的，就是有点凶，问我要你的电话，我都没敢给，他就留了他的电话。”
顾青乐......
余岁安的回忆瞬间被拉回了八年前。
他与顾青乐算起来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他和陈晨来阳城找他，另外一次就是在三亚，但余岁安其实一直记着他，记得他一开始总是一见他就甜甜地喊“小鱼儿哥哥，”后来又嫌麻烦，只喊“小鱼哥”了。
可顾青乐为什么要找他呢？
顾择一叫他来的吗？
还是他单纯觉得自己背叛了顾择一，想要跟陈晨一样，过来揍他一顿报个仇？
余岁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把他的头都撑疼了，还好郑扬的声音打断了他。
“余总，”郑扬第三次喊道。
“啊？”余岁安终于回过神来，“什么事？”
“这个是顾青乐的号码，”郑扬指着桌上的一张便签纸说道，“您要给他回个电话吗？”
“哦，好，”余岁安将便签纸拿了起来，脑子又开始乱转了，他其实还挺想顾青乐的，想看看当年那个小屁孩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