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没再跟青年继续讨论下去。
现在这种情况，不论他是不是超然者的某位化身，都无济于事了。
因为宇宙尽头逐渐升腾而起的黑暗阴影已经又一次按捺不住，开始向外扩散污染。
不论梁绛星的计划究竟以哪种力量为载体，他都已经无限接近成功。
楚然看着数量渐渐稀少的深渊之王们，摇了摇头道：“看来我犯了一个错误，梁绛星确实老谋深算。”
他吩咐怨恨，不再去追杀那些已经吓破胆子的深渊之王，念头一动，就将疯狂的深渊安抚下来。
受到原初四伪神所污染的深渊，本身也是有着自我意识的。
祂虽然疯狂，却也相对可控。
楚然利用祂来对付那些各个时空的深渊之王，确实起到了奇效，但祂是否对梁绛星制造的‘怪物’有用，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你要放过这些怪物？”
青年注意到楚然的动作，有些疑惑道：“难道你不打算收回所有的王权了？”
“没用的，这是梁绛星抛给我的诱饵。”
楚然摇了摇头，目光仿佛能够洞穿虚空，看到很多深渊之王还在从时空的破损中飞出，“王权碎片只是幌子，如果像我这样继续追杀深渊之王，恐怕永远都没有结束的时候。”
“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时空打通后的结果。”
“这世上存在多少的平行时空？恐怕没人能说清楚，这是一个没有定数的概念，命运的反扑远比想象中更激烈，其后果恐怕就是无穷无尽的深渊之王会来到这个世界。”
楚然分析得到的结果就是，梁绛星这狗东西确实够阴，他将一个很可能成功的计划丢到明面上，暗地里却有两手准备。
而且，收集深渊王权恐怕也不是为了他自身的超然做准备，而是给暗影位面的养料。
同样都是缔造一个伟大存在，梁绛星要亲手养出一个怪物，并非将自己推向超然的王座。
“或许两者本就没有差别。”
楚然眯了眯眼，迅速调整思路：“只要将王权的数量集中到一个程度，量变引起的质变绝对不可忽视。况且深渊王权本身就是一个伟大存在的核心力量，不能因为数量激增就忽略它的强大。”
“用这么多的深渊之王，喂养出一头出笼的怪物，梁绛星的野心比我想的还要大。”
“你是说，那个人把我们都当成了养分？”
青年似乎后知后觉般问道。
楚然却没有搭理他，开始沟通怨恨：“你还能不能联系到你那三个兄弟？”
他也需要做两手准备。
吞噬原初四伪神的路他是不打算再走了，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将原初四伪神重新融合，看看能不能唤醒那位传说魔神，顺便让这个世界的深渊恢复到‘巅峰’状态。
这只是其中一个构想，换种角度来说，他也能现场剥夺某个深渊之王的王权，开始投喂深渊。
梁绛星能养怪物，他也可以搞。
寇可往，我亦可往。
既然已经落后了半步，那就不能再落后更多了。
可怨恨给出的答案，却让他陷入沉默。
“抱歉，我的主人，恐怕祂们已经不存在了。”
怨恨平静道：“祂们化为了虚无。”
楚然瞬间明白了怨恨的意思，龇牙道：“好狠啊，这一波直接把暗影位面的生命也给赶尽杀绝了？”
通过怨恨的话不难推测，其他三位伪神恐怕是躲在了暗影位面。
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很多魔神级的生命也将那里当作了坟场。
这一下全都被梁绛星打包带走，成了暗影位面苏醒的养料。
而梁绛星绝不会满足于此。
他还打算将无尽时空的深渊之王，也变成这份养料。
只为了供养出一个真正的怪物。
试想一番，这种伟力培养出的生命到底会有多强？楚然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水准，还没办法揣测那个上限。
但只要知道，一旦给梁绛星真正做成了这件事，就连超然者都没办法再阻止他。
或许从现在开始，超然者就已经有心无力了。
“不能再拖了。”
楚然稳定心神，扭头对那名青年道：“谈谈你要怎么联手吧。”
青年露出一丝笑容，“当然。”
……
此时。
梁绛星头戴着能够吞噬一切光的漆黑王冠，行走在宇宙深空。
他每迈出一步，都有数以亿万计的星辰熄灭。
整个宇宙都随着他的脚步陷入死寂。
而那些熄灭的星球，也化成了暗影位面的一部分。
更准确的说，此刻他就像是暗影位面的化身，代表着这一苏醒的伟大存在开疆扩土。
那是比深渊更具有侵略性的扩展。
深渊是从无到有，培养出一颗颗生命星球，再逐步将自己的触角伸展到无尽星空，触及了一个又一个世界。
而暗影位面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吞噬一切，毁灭一切，让所有的物质都归于沉寂和黑暗。
梁绛星得到了这份力量，已经与真正的至高神明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双眼也变成了一片深邃的黑暗，静静地望着蓝星所在的星系，喃喃道：“时机已至。”
头顶的王冠轻轻颤动。
像是为了刚才那一段时间的畏惧而愤怒。
“没关系，当我们赢下所有，没有任何生命会记得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细节。”
梁绛星面无表情，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极其诡异回音，“深渊压制了你那么久，是时候该偿还了。”
王冠似乎被他说服，渐渐归于平静。
但梁绛星的脚步却没有停止。
他依旧在迈步。
看起来缓慢无比，却逐渐达到光速，造成的黑暗污染不断扩散。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将这份污染散播到整个宇宙，彻底拿下这个世界。
而这仅仅只是他计划的一环。
等到他彻底将暗影的污染扩散到整个宇宙，到那时候，无尽时空的王权也将落到他的囊中。
命运长河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口袋，不断向这片宇宙注入糖果，而他跟暗影位面就是守候在口袋外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