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海边逛到深夜，池柚有些困了，刷完今天的目标步数，挽着陈谢年的手想回去：“我们回去休息吧。”她还在惦记明天要去游泳或者浮潜的事情。
陈谢年别有深意，看看她落在他手臂上的手。
白而软，松松搭着，对他的打算以及即将到来的一切毫无心理预期。
他说：“好。”
池柚一直没看懂他眼里那一点点暗色，直到半小时后。
嗯……怎么说呢。
尽管对他的接下来行为有一些粗浅预料，池柚还是对事态发展感到轻微意外。
两个人今天奔波一路，她以为他也疲惫了，后半夜发现……完、全、没、有。
陈谢年不仅精力丝毫不见消减的趋势，甚至还越来越亢奋了一点，池柚趴在他肩膀上，短暂地昏过去又醒过来，对着雾气弥漫的浴室，茫然地想——
这人，怎么还越来越上头了……
夜深人静，大洋之中岛屿之上，窗户留了细细的缝隙，有氤氲的水汽逃窜出去，落地玻璃将浴缸内的世界与外界隔绝开来。
陈谢年发现她醒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腰，垂头咬住柔软的唇瓣，嗓音低沉发哑：“醒了吗，池柚？”
这问的什么问题啊！
今晚吻了太多次，池柚嘴唇发麻，脑子里晕乎乎一片，呼吸都被他打散，下意识想往后缩，可整个人都被固定住，尽管浴室很大，仍旧避无可避。
滚烫的温度始终环绕着自己，池柚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心里有一万只尖叫鸡在奔跑，她断续地呜咽：“陈……陈谢年。”
他的唇稍稍离开她，看她的眼神专注深情，声音沙哑压抑：“我在。”
“你有……”她刚一张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竟然已经沙哑了，他是什么十级禽兽啊！
池柚语气软绵绵的，无力地指控他，“……你有完没完。”
“……再抱抱……”
“我知道这一年多没见你是憋得……”狠了。但池柚还是受不了这种高强度。
池柚想到明天大概率没办法去游泳了，她得穿什么才能掩盖今晚的一切，难怪白天陈谢年老是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他白天就在想这件事了吧！！
“但你……你也没必要这样吧。”像是要一次性把这些年错过的都还回去一样……
池柚啊！她在心里呐喊，分开的时候想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啊！想没想过这些欠下的东西竟然也会变成债啊！
小姑娘脖颈白皙，靠近耳垂的地方被他亲出了红晕，平心而论，陈谢年认为并不太明显，因为他其实没有完全放开地用力。
她不在身边时，他时不时也会想到跟她在一起时的时光，少女的一切都是柔软的，与她有关的感觉，一直根植在他的身体内，朝思暮想，一旦碰到，就会全部复苏。
声音也好，面容也好，接触也好。
不可自拔，想拥抱、亲吻，有时会产生更狂热的念头，想让她成为他的一部分。
“对不起，池柚。”陈谢年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了一部分，整个人英俊得不像话。其实一开始没想在水里的——但在水里时，阻力似乎真的要小一些。
他看着她，仍然没有放手，白净分明如同伞骨的手指仍落在她腰间。
他说，“是我有一点没控制住。”
你是一点点吗！
池柚心想，我都懒得戳破你！现在几点了啊！
两个人吃完饭，散步顶多散了不到一个小时，在正常人的时间表来说，根本都还没到睡觉时间！
然后！他就！搞到现在！
“好的，没关系。”他嘴上说着，但动作完全没有停下来。池柚快掉下去了，只能也抱住他的肩膀，眼泪汪汪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温柔地妄图跟他讲道理，“我们、我们现在去休息，我就原谅你啦。”
陈谢年跟没听懂一样。
忽然埋下头，埋入她的颈间，闷声：“不可以。”
“……？”
他身体力行，并很正经地说：“现在还早。”
“……”早……？早在哪里？也不看看几点了！
真的，池柚想，她太天真了。
她早就知道陈谢年有这么一面，但没想到两人分开几年，这人在这方面的程度不减反增，疯起来简直不知轻重。
这一整晚有点失控，两个人接了很多很多吻，不知道拥抱了多久。
池柚迷迷糊糊，记忆断断续续，被他的力量牢牢控制着，想不起来这一晚换了多少地方。
别墅三面环海，为了让客人们有最好的体验，极尽所能地用上了落地窗和玻璃设计。
池柚羞耻得脚趾蜷曲，每次动弹都觉得不行了完全没力气了他要怎样就怎样吧——但他一旦出现更夸张的行为，她立刻又会清醒过来，妄图阻拦他：“不可以！我们，我们……”
她咬唇：“不然还是回浴室。”
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浴室。
别墅浴室好大，也疯狂地使用了落地玻璃设计，屋内不仅有恒温浴缸，还有一个小泳池。薄薄的草编帘子后面，是全透明的落地玻璃，甚至于，还有半面落地玻璃是可以打开的，这意味着浴室和海面可以直接相连。
无边泳池就是如此，在浴室内的小泳池觉得腻了，可以直接打开落地窗跳进海里。
陈谢年真是童心永驻啊，他连看到泳池里的玩具鸭子，都能想出花样。
池柚累得不行，小小声：“或者，我们现在去睡觉，是最……唔。”
最好的。
她根本没机会把这三个字说出来。
池柚像一只小挂件，缩着吸鼻子，声音黏糊糊的，眼里水汽快要漫出来，脑子混沌又迷茫。
陈谢年扶稳她，低笑：“我以为你会有觉悟。”
“……？”
“今晚没有这个选项了。”他哑着嗓子，轻轻亲她，“宝贝。”
——宝贝。
虽然这一晚混乱到哭得抽抽噎噎，但池柚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子还是触电似的空白了一下。
不是……
怎么能拒绝？
怎么能拒绝陈谢年喊她宝贝？？
在一起这么多年，陈谢年没有说过什么亲昵的情话。
这简直太犯规了！
池柚这一晚，关于陈谢年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这里。
天光快亮时，他似乎还抱着她去洗了一次澡，但她几乎没有印象了。
床太软，她睡得很沉，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像是从此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活下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午后。
海风从窗下吹过，带起落地窗白色的窗帘，潮湿温暖的风滚过室内，带来一片碎金般的阳光。
池柚稍稍偏移视线，视野内闯入一片海洋的蓝色，再稍稍偏移视线，就看到男人胸口微微敞着的灰色睡衣。
池柚：“……”
回忆缓慢地倒流，她的记忆一瞬从“我在马尔代夫“，跳转到“我跟陈谢年睡在一起“上。
“陈……”草。
池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停住。
这是谁的声音。
是她的吗。
为什么会这么软，这么弱，这么我见犹怜只是听着就让人好想欺负？
池柚默默咬牙，攥住床单。
陈谢年把ipad放在腿上，坐在她身边戴着耳机听会，侧脸的线条看起来有些冷硬，他只是在听，并不参与发言。
察觉到小小的动静，立刻转过来：“池柚？”
他摘掉耳机，将电脑放到一旁，看到这只生无可恋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姑娘，眼中一瞬浮起笑意：“醒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一眼仿佛万尺冰川一夕融化，但池柚没看到，她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豪华的吊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刚刚试着攥了攥床单，发现连手腕都动不了了。
狗东西，怎么会有陈谢年这种狗东西啊。
“池柚？”会议本身已经进入尾声，陈谢年简单地打字打了个招呼，就合上ipad——他本来就在休假，休假时间不工作，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凑过来，清爽的气息薄荷风似的跟着靠近，席卷到池柚身边。
他手指微屈，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生气了吗？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池柚：“……”
没太生气，但确实不太想跟他说话。
她昨晚明明没说太多话啊，可她嗓子哑了，倒是陈谢年一会儿喊她宝宝一会儿让她再坚持一下，结果他好好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池柚呜咽：“不公平……”
她声音好小，陈谢年微微低头，耳朵靠近她：“什么？”
“我说！“池柚稍稍提高音量，但仍然细软而小，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不公平。”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公平，但是……
淦，老婆也太可爱了。
陈谢年手指微动，脑子里又浮现出一百件想做的事。
昨晚根本没做完好不好，他感觉他好像沾上了什么以池柚为名的瘾，一旦靠近她，就会失去一部分理智。
但是，池柚确实需要休息一下，陈谢年想，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柚柚。”陈谢年轻咳一声，“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公平，但是，下次我会克制一些。”
“……”你还想有下次。
池柚想，复婚归复婚，但按她现在的心理阴影面积，要休息至少半年。
“……你别靠我那么近。”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一嗅到他的气息，她的判断力和理智也开始慢慢瓦解消失。
池柚稍微动一动都好艰难，很不容易地往旁边挪挪，“我们来，来立个规矩。”
“嗯？”这人手无缚鸡之力，竟然在很认真地跟他谈条件。陈谢年笑起来，唇角一上扬，那股公子哥的慵懒劲儿又上来了。
他问：“怎么？”
“以后，这种事。”池柚闷声。”时间我说了算。”
陈谢年挑眉：“时间？”
“还、还有次数！“池柚小声尖叫，“你不能像现在一样，想亲我就亲我了！唔……”
他留出了给她说完一句话的空间，然后没等下一句，又重新含住了她微凉的唇瓣。
好软，她浑身都好软，酥麻的触感，接吻时总是很小心。
稍一缠弄，他就直起身，离开她的唇。
漫不经心笑着，挑衅似的，拇指摩挲她的脸颊：“对不起，又没忍住。规矩我听着，但如果下一次我又没忍住，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吻好短，他的气息碰一碰就消失了，池柚的身体比她的脑子还要熟悉这种感觉，一些不听话的小细胞叫嚣着，甚至想要主动去亲吻他。
这种感觉让她羞耻又丢脸，她被勾引了！
“陈谢年！“池柚耳根红红，小小声控诉，“不准勾引我！“
陈谢年几乎笑出声。
他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露出形状明显的喉结，交织的阳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下颌冷白清瘦。
他这样笑着，透出雅痞感，让池柚不受控制地晃了下神。
以前跟他在一起，她对婚姻的想象……
就是这样温暖平静，无人打扰，又有很多小互动的清晨。
虽然，现在已经完全算不上是清晨了，可他再一次毫无预兆地命中她对幸福的想象。
他笑起来就一瞬间，池柚脑海中有千百个念头闪过，最后停留在他嗓音低沉的感慨上：“是宝贝太可爱了，很难忍住。”
“当然。”池柚还要开口，他的目光又定定落在她身上，眼神清澈，低声道，“还有就是，我太想你了。”
池柚，我要怎么才能确认，你真的回来了，你不会再消失了。
我可不可以，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迹，与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