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鸿哑然一笑，到这个份上了还要询问线索，真是……有趣死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因为你快死了，所以我就有义务让你了解吗？”
言多必失这一点东方鸿还是知道的，况且时演一不一定死还说不准，付尘这个人他琢磨不透，说是对谁漠不关心，有可能下一秒就闯进来把人救走。
若是告诉眼前这人真相，付尘来了就更有理由把他杀了。
被绑在房间中央的时演低头将思路捋清楚，随后抬头对东方鸿粲然一笑。
“没关系，我已经猜到你之前做的事情了。”
这就是时演故意说给东方鸿听的，见东方鸿蔓延上脸的红色，时演看出他心里的剧烈反应了。
东方鸿还是稳住了他的内心波动，这家伙刚才对他使出的招数还不能让他失衡。
眯眼对时演嘿嘿笑道：“想套我话啊，你修炼到下辈子吧小子。”
接住东方鸿的讥笑，时演够着头和东方鸿面对面：“你用了技能定位了我们的位置吧。”
笑容僵住，东方鸿脸上的表情封冻不少，但还是装作没有听懂时演的话，对他嬉笑。
“你将我们所在位置暴露给那些疯狂的粉丝，让他们潜入我们所在的别墅，想借此抓走我们其中一个人，没想到意外惊喜收获了一位GoN。”
“对吧，东方鸿。”
东方鸿没继续听时演说话，站起身整理自己褶皱的西装，右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声咳了几下，门口进入一个之前的熟人。
那根棒棒糖，是叫胡阳的跟班。
不过看起来他状态不太对，脸上强行装出来的嚣张气焰消失了，转而是隐藏在眼底的沉稳和冷漠。
“看住他不要乱跑，我出去看看。”
胡阳眼睛转动看了眼东方鸿，径直朝时演走来一脚把他踹倒。
双手被绑在身后，没有支撑的力量时演只能顺从倒在地上。
从门外端来一把椅子坐在时演的面前，胡阳手里把玩一把双刃刀，在把手处一敲一敲。
“喂胡阳，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对方没有看他，甚至对于时演的叫喊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所叫的“胡阳”并不是他。
哦吼，时演知道为什么了。
胡阳不是胡阳，而是被身后的虚拟人物代替了。
时演感叹那东方鸿是有点手段，连自己身边的跟班都可以眼睛不眨地杀掉。
“喂，你叫什么，这个倒是可以告诉我吧，你是哪里的人啊，是突然来到这个时空的吧。”
“你不会好奇吗，为什么让你出现在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对方终于有了反应愿意正眼看他：“ALEx，雪域人。”
ALEx？时演并没有这个虚拟主播的印象，视线定在胡阳身上后便想通他为什么这个下场。
变相的人体实验。
反正胡阳靠这个没有名气的虚拟主播进不了最后的偶像祭，还不如给东方鸿做试验品，起码对于东方鸿来说这是胡阳最后的价值。
时演迟迟不说话，ALEx将椅子朝他方向挪了挪，示意该他兑现承诺了。
清了清嗓子，时演对他解释：“因为那个雇佣你的人，他需要你做他的狗。”
ALEx表情狰狞一秒，随后别过头远离了时演。
“他没有让你做过正常的事，对吧。不是杀伤抢掠就是监视守卫，你真的愿意这样吗？”
手指收缩握紧，ALEx一言不发，时演乘胜追击继续道：“你说你是雪域人，我猜一下其实你很少在你的地域里见到人对吧，领地意识对于你讲是很重要的。”
“不觉得让你进入这个世界的东方鸿，侵犯了你原本的生活吗？”
“他冒犯了你自由的世界，他让你做这做那，你变成了你管控的牛羊。”
“别说了！”
ALEx将手中的双刃刀向时演投掷而来，刀刃击中地面粉碎一块地面的水泥。
刀尖被折断，其中一块飞到时演束缚的手边，将他手背划伤。
将刀片捡起握在手中，时演盯着面前逐渐眼红的ALEx。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早就知道被控制的自己，并且你想要逃离被锁住的未来，我只不过将你的答案复述了一遍。”
ALEx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眼眶血红，死死盯着时演。
昏黄灯光照在时演的头顶上，卷长的睫毛遮挡时演眼中对ALEx的观察，他等待，等待对ALEx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击。
很快，机会就要来临。
时演与ALEx在这里僵持着，门外传来门锁摆弄的声音。
奇怪的是，东方鸿作为有钥匙的人，打开门锁应该不会废很多时间。
其他人？时演才想这会是哪位队友来拯救他。
“啪嚓。”门锁被打开。
门外扔进来一串冒着烟雾的棒状物，时演见状立即将眼鼻紧闭，一双臂膀将他抱起来往门口假意跑动几下，随后放轻脚步朝旁边烟雾浓重的地方走去。
ALEx见人被救走，脚一蹬冲出门外抓捕人质。
被带上一张面罩，时演终于能呼吸空气，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莫纪。
显然没想到会是他，时演有些惊讶，抓着莫纪衣领的手放松不少，缩到自己的胸口处。
莫纪眼神放空，感知守门的人远离房间，这才抱着时演离开这里。
“放我下来吧，我体力恢复还行。”
解开绳索，时演摸黑探了地面虚实，将双脚踩在安全通道的楼梯上。
“刚才东方鸿在我这里被我探出点消息，我猜是他将虚拟世界和副本现实破坏的。”
时演对身边莫纪说道，食指放在下唇作出思考状，垂眸探眼脚下的阶梯，时演继续说道。
“他将自己手下的胡阳作为试验品，将其杀掉后任其虚拟人物占领胡阳的身体，并测试虚拟人物的能力，说服他继续成为自己的手下……”
说道这里，时演前进的脚步止住了，刚踩出去的脚缩回自己身边。
面色冷淡不少，时演自嘲一笑。
“还是大意了。”将前额的碎发捞到后脑勺，时演蹲坐在扶手旁。
“雪域人……呵，风雪迷眼，不问前路。”
“是拟造幻境的能力吗？东方鸿。”
说完，时演抬头瞧了眼身边的莫纪，冲他无奈一笑。
“莫纪”见他看破眼前的幻境，仰头俯视蹲在他面前的男人，脸上的漠然全然没有之前对时演的假笑。
周围的幻境一点点燃烧破灭，“莫纪”的面容消褪成东方鸿的面孔。
“你真以为我就是傻子？”东方鸿蹲下身子与时演平视，脸上没有笑，也没有进入副本前的猖狂。
只是漠然眼前人的存在，宛如笑话一般逗弄他挣扎的活力。
“六阶求生者一点能力都没有，谁信。”东方鸿这次是真的离去了，擦过手的丝巾被扔在地上，不留眼神的离去。
“杀了吧，知道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