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夜徘徊于街头
在听完了一篇《憾龙经》之后，我拔掉耳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了，马上就入深夜。
寻常这个时间，熏儿已经接上我回到家了，她还不知道我复明的事，担心我走夜路摔着。
但实际上，对我而言，走夜路比车况复杂的白天更加安全。
我给熏儿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打通了没人接，心下开始急躁起来。
耐着性子捱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锁好了店里的门窗，一个人拄着拐杖出门，想去熏儿的学校找她。
今晚上格外的黑暗，头顶上是初生的月牙，这几天正好是月初，没什么亮头。
不仅没有什么光线，今天这条街上那几家只在晚上营业的按摩店也早早关了灯。
平常时候，这个点儿我还能遇到几个站街的女郎，有些调皮的小姐姐还会伸腿绊我一跤，捉弄下我。
但今天晚上，街上空荡荡的，没半点儿人气儿。
既然街上无人，我也没心思再装什么瞎子了，墨镜一摘走的飞快。
在跨越大半条街道之后，我终于看到了人的影子，是一个有大半个月没出摊儿的老妇人。
她以前在这条街上摆摊卖宵夜，有时候熏儿来接我的时候，还会拉着我过去吃上一碗馄饨面。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身形佝偻的老太太，许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太灵光。
今晚上连站街的小姐姐都不出来上班，怎么可能有人来关顾她的生意？
而且，她一直在简陋的炉灶前忙活，好半天也没能升起火来。
我听着打火器咔哒咔哒的声音，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过去打扰她，继续埋头赶路。
又走了一段，我开始察觉出异样。
这条街我每天来来回回的要走好几遍，似乎没那么漫长，可今天却不知为什么，老是到不了头。
猛然回头，卖宵夜的老妇人还没升起火来，而且她和我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远。
“不对劲儿！”
我突然产生一种荒诞的念头，这个老妇人虽然看着没动过地方，但她好像在跟着我，连同她的摊位一起。
还没来得及多想，我正前方又传来了快速奔跑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
“哥！救我！”
是熏儿的声音，我很快也看清了，在她的背后，还跟着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是两个头发花花绿绿的小年轻。
我快步往前走，但那两个人跑得也不慢，把熏儿抓在了他们手里。
“呦吼，田灵熏，这就是你那个瞎了眼的哥哥吧？还真让咱们遇上了。”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听这痞气十足的语调，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习惯性的抽出手杖在地上敲了几下，假装探路。
“熏儿，是你吗？你和谁在一起？”
我保持着匀速逼近他们，熏儿带着哭腔：“哥，他们是我同学。不对！他们是牛氓！你快报警！”
果不其然，这两个杂子是想对熏儿下手。
“嘿，这就没意思了哈。田灵熏，咱哥俩只是想跟你多交流交流敢情，怎么能是耍牛氓呢？”
说话的还是刚才开口那人，又马上转向了我：“大舅哥，咱哥俩儿怕你妹子路上遇到危险，特意一路护送回来的，你看我们是不是好人？”
说话的时候，他就去搂熏儿的腰，被熏儿狠狠踩了一脚。
这俩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醉态十足，反应没那么快，还真被熏儿挣脱了。
熏儿快跑几步扑进了我怀里，我也终于安下心来。
“强，强子，妞跑了，你，干啥吃的？”
另一个小混子终于开口了，感觉随时会吐出来一样。
熏儿快速地在我身上翻找：“哥，赶紧报警，我手机被他们抢跑了！”
我握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不能报警！要是警察来了，就不好收场了。”
“算你特马的识相。”被叫做‘强子’的那人往前走了几步，又是无耻的语调：“大舅哥，反正你也看不见，要不先边儿上歇会，等咱哥俩先陪你妹子玩会？要是你一会听着不舒服了，可以再把耳朵也堵上嘛。”
熏儿气到发抖，我把她轻轻拉到背后，自己一个人走向两个小混子，把手杖举起来对着空气挥了几下。
“呦吼，你还想跟咱哥俩练练？一个没眼的瞎子！”
我没有应声，为了防止自己复明的事情暴露，还特意把墨镜又戴上了。
“还特马跟老子装武侠高手，斌斌，咱哥俩揍他丫的！”
这两人终于七扭八扭地冲了过来，我等他们快到近前的时候，才用手杖一左一右分别点在他们膝盖上。
两人同时倒地，抱着膝盖哀嚎。
我虽然没特意练过武术，但家里头有的是玄门好手，平常看他们练习罡步和一些道门养生的招式，怎么着也比普通人强点儿。
而且，现在面对的只是俩路都走不稳的醉鬼。
“咱们互相给个面子，都别报警，今晚之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在我妹妹十米之内出现！”
我拎着手杖对俩人一顿猛抽，很快那个叫斌斌的就吐了满地，带着酒腥气的秽物喷了满地。
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再教训他们了，怒声骂了声‘滚’，俩人就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掉头就跑。
“少爷，你原来还这么厉害？”
熏儿愣愣的看着我，我回头朝她笑了笑：“要不是我现在看不见，他们俩就只能爬着走了！另外，不是说了别再叫我少爷吗？叫我‘哥’就行，咱们俩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我过去用手背把熏儿带着泪痕的小脸蛋上擦了擦，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熏儿紧靠在我身上，嘟着小嘴跟我诉苦，说刚才那俩人一个叫赵强一个叫周宾斌，都是学校里的混子，家里有点儿小钱，花了钱才买了个大学的名额，成天不干点儿好事。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以后我还得再去找他们说道说道，别再来招惹你。”
我低声安慰着熏儿，可正被我们谈论的俩人，又互相搀扶着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们又回来了。
“卧槽！见鬼了！这瞎子怎么跑这么快？还堵到咱们前边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