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
从门面上看，作为全市最好的体校，一中环境相比育英要恢宏气派不少，占地面积是后者的十倍大。
“一中所有的体育部门中，学校最看好的就是游泳部，所以一中游泳队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中综合成绩常年都是第一名，这边很多游泳特长生挤破脑袋都进不了一中游泳队。”胡元介绍道。
同作为游泳特长生，胡元说的这些周扬自然清楚，连忙谢道：“还多谢胡教练看得起我，能够让我直接进这边的游泳队。”
“倒不是看不看得起，说过，你本身就有这个实力。”胡元道，“一中也快要举办选拔赛了，以你现在的水平参加选拔赛肯定可以通过，所以也用不着说这些话。”
周扬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我突然这么进一中游泳队，这边的负责人会答应吗？我是指……既然一中游泳队的管理这么严，会允许有队员通过靠走关系这种方式入队吗？”
“想什么呢，你当一中是育英啊。引荐的队员在入队前，会参考历史成绩，也会进行多次现场测试，四名助教做评委，必须都通过了才能进，当然，我是有信心你能通过测试的。”
说到这里，胡元颇为感慨，“其实你进一中游泳队也不仅仅只对你有好处，如果你在里面的表现优异，指不定对我这个推荐者晋升主教练有好处。”
周扬听出什么：“胡教练是助教吗？”
“一中的主教练哪有那么容易当的。”胡元道，“不过助教有助教的好处，如果是主教练，我现在哪有这个时间来跟你介绍一中的七七八八，你说对不对？”
也没有时间来育英以及在俱乐部当教练。
这句话周扬只是想了想，但没有说，顺着胡元的话讲下去：“胡教练很会利用时间。”
在胡元的介绍下，周扬能深刻感受到育英游泳队和一中游泳队的差距，不仅仅在队员水平上。
管理方面，一中游泳队的结构合理，分工明确，除了主教助教，还有体能教练以及康复理疗师。
硬件方面，有多个太阳能加热的泳池，以及专门的力量训练室和康复室。
软件方面，一中游泳队的经费全部由体育部财政支持，主教练会根据学生运动员训练和竞赛的情况，给予优秀学生运动员一定的奖学金。
他终于明白，沈茵这些天来对游泳队各方面做调整的必要性。
她现在一定跟陆舟合作的很好吧。
“怎么样，你想立刻就进一中的游泳队吗？”胡元问，“有我的话，这点不难办到。”
看着胡元满怀期望的样子，周扬点头：“一中游泳队的环境很好，适合我把精力全部放在游泳上面，我不希望继续做些无意义的事，肩膀再像今天这么痛了。”
胡元拍了拍周扬的背，不屑道：“情愿跟着沈茵那黄毛丫头的队员，不是耳朵聋，就是眼瞎。等她知道你过来之后，我看她还能不能像当初赶我走时那么嚣张，她想要的队员，我一个都不会让她得到。”
周扬看着胡元可怖的模样，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有人发消息过来，周扬一看，是沈茵。
上面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英文单词：oK.
“对了。”胡元想起什么，问周扬，“我看你肩膀好像伤的不轻，今天方便进行测试吗？我怕会影响你发挥。”
周扬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改天吧。”
见刚才还迫切想要进一中游泳队的周扬态度突然变得这么随意，胡元奇怪道：“确定吗，不怕改天等那黄毛丫头发现了你的心思，会阻碍你进一中游泳队么？”
周扬耸耸肩：“阻碍的话，就不进呗。”
胡元眯眼：“周扬，你在消遣我呢。”
“怎么敢。”周扬笑了笑，“胡教练哪里看出我在消遣你了？”
见周扬一脸轻松地笑着，胡教练明白什么：“其实你根本就不打算进一中游泳队，对不对？”
周扬点头：“想进并不代表打算进，更何况，我现在又突然不想进了。”
胡元怒意渐起：“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哪里敢跟胡教练这么聪明的人玩把戏。”周扬道，“本以为胡教练经历过上次卸任的事后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还变本加厉了。沈指导至始至终就没有做过刁难你的事，反倒是你一直在阻挠她。
这次游泳队不能举办选拔赛很大原因都出自你曾经做的那些事，现在好不容易费时费力想出来了新的选拔办法你却一个劲地搞破坏。
一个只希望能取得进步拿到好成绩的游泳队却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对付你身上，胡教练，你觉得你做不了一中主教练的原因真的只是没有引荐优秀队员吗？要不要好好往深的方向反思下？”
胡元哼了声：“你果然还惦记着她。”
“我喜欢的人，我当然时时刻刻惦记着。”
见周扬态度硬起来，胡元也不再自讨没趣继续让周扬加入一中游泳部：“那你继续惦记着吧，继续待在这个没什么前途的游泳队给她当狗腿子，你现在用这套膈应我，也别指望我会让你们吃得消。还是像我刚刚说的，你们游泳队想招的队员，我一个也不会让你们招到。”
“是吗？”周扬笑，“虽然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很明显是在撒谎，但还是祝胡教练如愿吧。”
说完，周扬便离开了一中。
看到周扬远去的背影，胡元的双手渐渐捏紧，青筋在上面蔓延开来。
手机里的铃声响起，有人发消息过来，铃声连续响了好几道，急促的间断声让胡元感到烦躁，胡元把手机从口袋里面拿出，用力按开。
发消息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黄博阳，一个是白诺。
胡元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指尖在屏幕前犹豫了很久，胡元点开两人的消息。
黄博阳：胡教练，今天沈指导来找过我了，经过详细的交谈，我决定加入学校游泳队，所以胡教练以后不用再为这件事费心了。
白诺：我想进校游泳队请教陆舟怎样在学好游泳的同时，还能考全校第一，所以以后不会去俱乐部训练了。
见这两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已经加入了校游泳队，胡元气得全身发抖，直接把手机扔在了草坪上。
*
今天早晨，值班室。
“这样啊，那看来我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吧，不好意思，之前是我拖了后腿。”
陆舟看了眼桌上厚厚的宣传单：“你苦力活做的还是挺不错的，辛苦了。”
沈茵踩了下陆舟的脚：“陆舟，别这么说话。”
周扬露出落寞的笑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周扬，你别介意，陆舟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沈茵正色，“经过考虑，我觉得招募队员最好的办法是我们三人进行分工合作。”
周扬听到还有自己参与的份儿，又突然觉得肩膀不酸了：“怎么分工合作？”
沈茵看着周扬，耐人寻味地笑道：“既然胡元这么想要你进一中的游泳队，你就趁了他的意，进去吧。”
周扬的背部不禁冒冷汗：“啊？指导员，你是要把我卖了吗？”
“别那么紧张，打个幌子，吸引他的注意力的而已。”沈茵解释，“胡元存心不想让我们把黄博阳和白诺招进队，肯定会时时刻刻把关着这两人，你去找他说你想进一中游泳队，多占用他一些私人时间，我和陆舟趁机去说服黄博阳和白诺。”
周扬这才明白沈茵的用意，不禁佩服道：“有道理啊，沈指导你真聪明！”
陆舟见周扬看着沈茵露出的高兴小模样，冷不丁地泼凉水：“你要是觉得一中游泳队很好，也可以待在那里，不用回来的。”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