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凉推开蔡局长办公室的门，被里面烟雾缭绕的烟味呛的直咳嗽。
从来没有见过蔡国庸抽烟抽这么狠过，感觉都快要把房子点燃了。
他和蔡国庸在工作上是多年的同事，上下级关系，私下关系，两人可以算是忘年交，也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朋友。
他才会在敲了门后就直接走了进来。
“蔡局，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蔡国庸在愁呀！
愁乾玖渊的身份，愁该怎么不着痕迹的甩脱徐家。
毕竟，他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也和徐家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要说没有利益牵绊，他自己都不相信。
前不久才从徐氏集团获得了一千万的物资捐赠。
“小凉来了？不是说请几天假吗？有私事要处理，怎么今天回来了！”
此时的蔡国庸那还是之前见林朝辞和乾玖渊的意气风发，精神抖擞。
梳的板正的发型早变得毛躁不堪，衣领更是扯开着，都能看到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是被崩扯掉的。
李连凉走到蔡国庸跟前才看清楚他此刻的状态，好似天要塌了般，脸上透露着悲观和绝望。
在他心目中，蔡国庸算得上一个人物。
从军队转业进入警察，两个不同的体系，他适应的很快，短短半年时间就晋升了职位，更是不到三年就爬上了局长的位子，此后就一直在局长的位子上再没有动过。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往上爬，他记得他说过一句话，对他感触很深。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生命却是有限的，在有限中追求无尽只会让自己疲惫不堪，劳累不已，人生就这一世，达到了最初的期望就行，再横向舒展，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幸福，健康，快乐就好。
他身边的家人永远都只知道往前看，去够那个最高点，忽视，略过已经拥有和可扩展延伸的事物。
自己累，身边的人也跟着累。
所以，他选择放弃李家的所有，做自己想做的。
但，有些东西，不是你说放弃就能彻底放弃的，比如，血缘，人情债，这种东西。
就凭蔡国庸明明可以继续往上爬，却甘愿蜗居一个区的局长，李连凉就佩服，敬重他，不是谁都能克制住欲望和贪恋的。
李连凉走到窗户边，双手把窗户打开，没有料到外面的气温会如此的高，一阵风吹来都是滚烫的热风，吹得他汗珠直冒。
冰凉的办公室也霎时变成了汗蒸房。
蔡国庸额头上也溢出了汗珠来。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滴落到夹着烟屁股的手背上，蔡国庸仿佛心口被什么烫了一下，身子跟着一抖，烟灰被震颤在了他雪白的衬衣上。
带着火星子的烟灰直接把这件白衬衣毁了。
这是蔡国庸最喜欢的一件白衬衣。
李连凉想要去帮忙补救一下，却被蔡国庸拦了下来。
“毁了就毁了吧！不破不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深深吸了一口见底的烟，狠狠的把烟屁股按在烟灰缸中，做完这一切后，刚刚那个颓废，沮丧的蔡国庸好似不复存在。
那双没有亮光的眼眸突然精光闪闪，这让李连凉心头一震。
蔡国庸的话和动作，好似在下决心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有这番不正常的举动。
难道又是和乾玖渊有关？
“蔡大哥，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和你说，事关硬汉帮鹰头徽章。”
“鹰头徽章？”
起身要去房间内的洗手间洗个脸的蔡国庸听到这个立马止住了脚步。
“这东西不都一直在肖寒玉手中吗？只有在选出下一任帮主才会拿出来转交给他，怎么？肖寒玉的彩票真开出了大奖来，他要拿这那笔钱退出江湖，隐居山林？”
肖寒玉买彩票刮奖的事情，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没不知道的，更是有投其所好的人专门买了彩票送上门。
这话，蔡国庸也只敢在私底下取笑一二。
江市，还没人不怕死敢当着肖寒玉的面，拿这件事打趣的。
蔡国庸见李连凉没有出声反驳，眉头一紧，不会真让肖寒玉走了狗屎运开出了亿万元的大奖吧！
虽然只和肖寒玉接触过几次，但他的性子早就有所耳闻，说一不二，下定了决心的时候，会不择手段达成目的。
也算见识过他的手段和心计。
二十一二的毛头小子就干翻一群老奸巨猾的黑狐狸，收了大权，稳固了地位。
说不准在硬汉帮的地盘上出现毒品，快十年了，警察果真没有在硬汉帮的地盘上搜查出来任何一样毒品出来。
他这样的心性，说不当帮主了还真有可能。
江市第一黑帮更换老大，这可是件大事。
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有着极其巨大的影响，特别是对他们警察来说。
“没听说肖寒玉有中意的接班人，他身边的人，你不是最熟悉吗？难道最近他身边冒出了个厉害的人物来？”蔡国庸问道。
李连凉点着头道，“那人你也认识？”
蔡国庸想了一圈自己认识的厉害人物，不是一群老头子就是一身正气凛然的，拥有光明大道的高干子弟。
和黑道，肖寒玉，那是纯粹的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扯上任何关系。
实在想不出来，他问道，“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是谁！”
“乾玖渊！”
“……”
听到乾玖渊的名字，蔡国庸的腿不自觉地软了软。
好在是宽松的黑色休闲裤，看不出来他双腿的颤抖。
“你……也认识乾玖渊？”
蔡国庸看着李连凉，眼神犀利又敏锐，脸上的神情更是严肃又认真，这让李连凉心头直发毛着。
不知道蔡国庸为什么用带着防备，审视的眼神看着他。
“嗯，那枚鹰头徽章已经落在了乾玖渊手中！”
“……什么！”蔡国庸不敢置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