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与贺同饮
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声，灯光暗淡的房间内终究还是发生了一件黄云海不愿看到的事情。
一直以来，黄云海都以家庭和睦的态度要求自己和约束舰娘，然而此时的地毯上，赤城正以一种稍显不雅的姿态，恶狠狠的欺压罗恩身上，这样的相处方式，与所谓的和睦二字，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
也难怪他会头疼了。
虽说是两个舰娘之间发生了争斗，但此时的房间房间内，除了翻倒的沙发以外，并没有其他争斗的痕迹，不然的话，按照舰娘的战力来保守估计的话，什么地板开裂，墙体坍塌，以及那张看似沉重的大理石茶几也应该被掀得四脚朝天又或者支离破碎才是。
赤城此时满脸阴冷，目光带着妒恨，死死的盯着自己身下的罗恩，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指挥官居然已经和这个疯子做过那样的事了？
一定是罗恩逼迫指挥官做那样的事的，一定是，指挥官别担心，赤城现在找到你了，赤城会保护你的，这些恬不知耻的害虫就由我来灭杀！
“笑啊，你继续给我笑啊，居然敢强行逼迫指挥官和你做那样的事，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吗？疯子！”
虽然在走进房间之前，罗恩就意识到自己如今舰装力量受限，和赤城单独相处，想必动起手来，只有吃亏的份，但这也并不能成为退缩的理由。
一点皮肉之苦，怎么又比得上笑看败犬的狂吠之乐？
所以，哪怕被压倒在地，哪怕无力抵抗，但罗恩笑容上的嘲讽之意却更甚方才：
“呵呵，说不过就动手吗？败犬！”
“对于你这种疯子，动手才是最好的沟通方式！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指挥官现在不在，可没有人能护着你了！”
作为镇守府里数一数二的病娇选手，赤城早就有了自知之明，指挥官对她们几个人有些忌惮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正因如此，才会选择在指挥官看不见的地方对罗恩发难，而现在指挥官和加贺在一起，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样子了，这么想着手里的力道愈发的加大，身后的狐尾也蓄势待发，非得好好出口恶气才行！
感受到赤城的力度加大，太阳穴传来疼痛感，罗恩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体，随后她便不再挣扎，甚至还放松全身。
这一行为让赤城稍感疑惑，对于指挥官已经被罗恩享用过的这件事，她现在可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要是罗恩再敢挑衅，自己不介意把她打成大破，反正只要不打死，最后也不过是损失一些资源罢了。
可罗恩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猫腻？
“讷，赤城，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还手吗？”
罗恩露出讥讽的笑脸。
赤城挑了挑眉：
“呵呵，这种问题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呢，不过你要是说出来让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能饶了你……”
“另外，有件事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做了这样自私自利的事，你那愚蠢的脑子里有没有想过接下来的后果会是什么呢？我想，就算我现在把你打成大破，除了指挥官，也不会有人会帮着你说些什么吧？所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然的话，可不要怪我了……”
听完赤城的话，罗恩丝毫不惧，依旧是一副轻松的模样：
“说我愚蠢？呵呵，那么聪明的你有没有想过除了后果之外，我得到的好处又有什么呢？”
赤城眉头一皱，的确感觉有些不对劲，对于一个舰娘来说，最最重要的当然是指挥官，特别是在自家港区这样狼多肉少，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下，无论是指挥官的注意、视线、还是心里地位，只要能争取一丝，那就必定要全力争取。
而罗恩这样犯港区之大不讳的做法，虽引得众人唾弃，但也的的确确靠着这种不要脸的做法，一举将自己和指挥官的距离突破到了负数。
用这样的角度来看，这种做法还的确说不上好坏，因为好处和坏处都太过于明显，并且也可能会招致指挥官的反感也说不定。
只是罗恩这次把握的时机却恰到好处。
之前，天城姐从书信中敏锐的察觉到了，指挥官对所有舰娘的那一份亏欠感，这份亏欠感充斥在字里行间，起初令天城姐也不胜惶恐，不知其意，但随后又从贝法的书信里知晓了指挥官那一夜的自暴自弃，方才知晓了这一份亏欠的来源。
那一晚，因为收到了指挥官的来信，大家理所当然的喜极而泣，但作为妹妹，自己又怎么看不出来，姐姐含泪凝望夜空，自责而又无奈的悲伤之色。
那夜众人皆喜，可唯独姐姐坐在窗边，像是一个局外人。
姐姐总是能明白大家都不容易明白的东西，所以，这次指挥官的回归多半也是如此。
然而，无论是自己，还是罗恩，最多也只能从指挥官的表现，粗浅的看到事件的表象而已。
罗恩此次便是这样，她倒是有点小聪明，因为知晓了这份亏欠感的存在，她深知指挥官一定会原谅自己的过错，所以哪怕得罪港区里的所有舰娘也要和指挥官更进一步。
这一点，自己的确很难做到，除了指挥官之外，自己还有姐姐、加贺、小赤城、小天城这样同样在意的人；没法像是罗恩这样的科研舰一样，除了指挥官，心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了。
所以，其他人的态度和看法什么的，或许在她看来，也只不过是无所谓的垃圾而已。
赤城稍稍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而罗恩依旧继续说着：
“那聪明的你，有没有想过，以指挥官现在的实力，我又如何能够强迫他呢？”
“继续说。”
“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罢了，真正的事实恰恰相反，是指挥官主动把我扑倒，和我一起度过了一整晚，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为什么我不动手呢？这其实是因为指挥官的灵魂网络呢，你也知道指挥官的灵魂网络对我们有什么样的效果吧？谁让我肚子里现在全都是指挥官的东西呢，呵呵……”
威逼完全没有作用，罗恩的满是嘲讽意味的笑声让赤城长长的深吸一口气，好好好，既然你非要寻死，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先是用尾巴紧紧拴住了罗恩的四肢，随后抬起另一只手，正准备动手之际，一张蓝色的符纸飞快的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赤城动作一滞，疑惑的抬起头，符纸上传来加贺的声音：
“那个……姐姐。”
“加贺？怎么了？我现在有点忙。”
“虽然我这边也不知道指挥官是什么意思，但他刚刚让我给你说一声……”
“指挥官？他说什么？”
“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什么意思？赤城一愣，随即感到一丝不妙，转头看向身下的罗恩，罗恩此时露出得逞的笑意。
“你故意的？”
“谁知道呢？”
“啧，果然你还是这么恶心。”
“彼此而已。”
这么说着，尽管不愿，赤城还是老老实实的松开了手，如今的指挥官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至始至终，那一份对于指挥官的敬畏，一直都存留于舰娘们的心底，不敢忤逆。罗恩也自顾自站了起来，这时符纸上再次传来加贺的声音：
“罗恩，刚才指挥官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带给我的？”
“好好做你的饭，闭上你的嘴！”
……
通过灵魂视野，看见赤城从罗恩身上站起来，随后一同走向厨房，黄云海这才无奈的松了口气，闭上眼睛，仰靠在高档沙发上，看上去像是有点累。
这里的累，并不是指身体上的劳累，也不是精神上的乏累，而是对自己方才所思所想的一种自责与唾弃。
不得不说，自从遇到罗恩，黄云海这才算是真真正正体验到了作为指挥官的不易之处。
渐渐回想之前和贝法天狼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轻松愉快的生活，那种治愈身心，那种其乐融融……
没有需要操心的琐事，没有精神焦虑，没有恶言相向，更不可能出现这样必须严厉呵止的矛盾，彼时彼刻和此时此刻，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里渐渐开始将不同的舰娘放在一起比较，而这样越是比较就越是显得某些舰娘的任性自我、不可理喻……
可一想到这里，黄云海又猛然惊醒，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凭什么把自己舰娘拿来作比较？自己为什么能对自己的舰娘如此薄情？难道说就因为当了一阵子的指挥官，就自以为是，就自我膨胀了？
忧虑，烦躁，懊悔，自责，这一系列的思想斗争与反省内耗，才是他看似疲惫的原因。
加贺此时就在他的身旁，将他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当然知道自家姐姐想方设法和罗恩单独相处的原因，再通过方才的帮忙传音，其中的来龙去脉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虽然不清楚指挥官为什么会那么快猜到，但作为姐妹，多少是要帮衬一下的。
白色的狐尾稍稍摆动，加贺稍加思索便开口到：
“指挥官，无需太过担心，姐姐只不过是问罗恩一些问题罢了，不会有事的。”
“这样啊。”
黄云海轻轻笑了一下，要不是靠着灵魂视野看到那一幕，光凭赤城之前热情而又不失理性的样子，说不定自己就信了。
她都准备动手了，你还跟我说不会有事？
本来还觉得这样的赤城别有风味，让人眼前一亮，可现在看来，赤城果然还是那个赤城。
不过，看破不说破，黄云海也不会做这种刻意打脸的事儿，反正已经制止过了，赤城也收手了，就这样吧。
说话间，黄云海的眼光慢慢从天花板看向了一旁的正在斟茶的加贺，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自从见识过一些舰娘和曾经游戏里大相径庭的性格和人设之后，黄云海每每遇见其他舰娘便凭空多了几分新奇感和探索欲。
什么知书达理模范女仆的赫敏，什么嘴硬心软大号傲娇的埃吉尔，反差感往往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说，赤城是原来的赤城，那加贺还是原来的加贺吗？
好奇。
稍稍回想一下：
公平与正义只适用于强者，弱者只能缩在角落里哀泣。
准备好一起去将敌人碾压殆尽了吗？
弱者就是这个下场，太弱了，才会死，仅此而已。
不得不说，赤城加贺这两人的游戏设定还是比较容易让人记住的，到现在黄云海上甚至还能想到一两句经典台词。
对外狂傲，对内温情。
欣赏强者，蔑视弱小的同时，也会包容保护身边弱小的同伴，总得来说，游戏里的加贺其实有着挺不错的性格，说话看似冷酷无情，但心底却是一个温柔护短的的狐狸精大姐姐。
本该是这样的，可直到现在，自己都没能从加贺身上看到一丝半点儿冷艳高傲的迹象。
难不成，她也和赤城一样？人前伪装，人后解放？
一旁的加贺将茶杯推到了他身前的茶几上，黄云海接过谢过。
两人此时一同坐在位于套房客厅的沙发上。
和酒店大厅的风格相近，套房内的装修风格也有着一种浓厚的现代感，莫名眼熟。
沙发茶几，冰箱橱柜，自动饮水机，遥控dVd，以及浴室里的多功能多模式的浴霸就已经让人大开眼界了，可没想到厕所马桶居然还能够自动抽水？甚至坐垫还有自动加热功能。
这些东西以现代的眼光看，倒也说不上多高档，但放在这个民用科技极为落后的世界，这种跨时代的设备配置差不多都能算降维打击了，怪不得能垄断重樱的酒店市场。
不过，毕竟是重樱的酒店，除开这些现代化的装修，套房靠窗的区域也同样有着重樱风格的榻榻米和矮木桌。
脱掉鞋子坐上去，再泡一壶热茶或热一壶美酒，一边饮茶饮酒，一边和美人欣赏海边的美景，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么想着，黄云海便决定放弃柔软的沙发，付诸行动，加贺只是疑惑了一下，随后欣然同意。
盘坐在榻榻米上，右手手臂搭在红色木制护栏的中间，整个身体也靠了上去，黄云海此时的动作有些慵懒。
看着下面到了晚上还熙熙攘攘的人群，黄云海问道：
“重樱这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节日？叫什么……祭来着？”
“冬日祭。”
“哦对，冬日祭，之前我在平野也见到过，我还看见他们在街道上布置了许多临时的摊位，这就是所谓的祭日庙会吧？”
“指挥官是想要去逛庙会吗？”
“也没有太想吧？只是有点好奇庙会是什么样子的？”
加贺也透过护栏向下方看了看：
“我没记错的话，冬日祭好像就是今天，再晚一些的时候，应该还会有烟花大会。”
“今天吗？怪不得街上都是灯火通明的样子，不过，加贺，你怎么好像对这个冬日祭不怎么熟悉的样子？以前没庆祝过吗？”
“春日祭、夏日祭、秋日祭、冬日祭，这些都不过是重樱的节日，和我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都是你的舰娘，所以春节才是我们应该庆祝的节日，而且……”
加贺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自己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而且就算是春节，有人不在，所谓过节，也不过像是这杯茶水一样，除了寡淡，剩下的也就只有经久不散苦涩罢了。”
加贺这一番话，让人沉默，虽然黄云海一直都在努力适应指挥官的身份，但每每感受到自己在舰娘心中的那份重量时，总会不知所措，心中愧疚。
不由自主的，黄云海突然想起自己的亲人，自己不在，她们的春节，又会过得怎么样呢？
“加贺。”
“嗯？”
“有酒吗？”
“我记得指挥官好像不喜欢，也不擅长喝酒吧？如果是我说错话……”
“没事没事，喝点无所谓，你别想太多，我就是突然想喝一点。”
“那……指挥官想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一些清酒……”
“清酒也行，正好我也没喝过。”
加贺右手在空中虚划一下，随后一圈白光凭空出现，随后伸出手从白色光圈中拿出几个圆肚细颈的白色酒壶，以及黑底红心的扁平碟形杯子。
随后加贺倒酒，黄云海接过，随后黄云海又把酒壶也拿了起来：
“和你们姐妹两相遇那么久了，你们两到现在也没问过我什么，也没怪过我什么……”
“指挥官，之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反倒是我们……”
“用不着帮我解释，我做过什么，我自己知道，先不多说了，我自罚三杯，你就当我做做样子吧。”
听对方这么说，加贺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只能拿出一碟花生：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空饮伤胃。”
“讲究！随身带酒还带了下酒菜，看起来，加贺你还挺喜欢喝酒的？”
看着指挥官吃下几颗花生，接连倒酒喝下三杯，加贺也不禁回想起为何自己会习惯喝酒。
其实自己以前很少喝酒，也不太喜欢喝酒。
比起北联的那些家伙，自己的酒量真的算是差到不行，若是不用舰装力量烧掉酒精的话，哪怕是清酒这样的低度酒，稍稍喝多了，都能喝成半醉半醒的状态，有时还会说些胡话，浑身难受。
之所以习惯喝酒，也不过是想要在难受的时候，借酒消愁而已，姐姐也是如此，但她难受的时候的往往更加剧烈。
姐姐平时还是太过压抑自己了，前一秒还能满脸正色的处理完内外的大小事宜，下一秒就突然泪流满面，抓着自己的头发，倒在地上痛苦的抽噎，就好像雪崩前的最后一片雪花，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姐姐又在想指挥官了。
每每这个时候，自己都只能焦急又无奈的看着，然后手忙脚乱的帮着打掩护。
因为姐姐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她的这副模样，特别是天城姐。
长久苦思，的确显得太过痛苦，这种时候，酒，便成为了一种解脱。
酒精的苦涩刺激，能够暂时冲淡心中烦闷，半醒半醉的迷离之间，有时也能幻想指挥官还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加贺突然有些脸红起来。
她想起了第一次和姐姐做那种事，也就是一天晚上喝的神志不清时，稀里糊涂就那样的……
事后清醒过来，这才惊觉不妥，心里自我安慰，都是酒精的错，可没想到，过了一阵子，姐姐却再次找到自己说想要喝点酒。
这般突兀的提议，作为姐妹，自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姐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然而，或许是寂寞难耐，又或许是思念成疾，也或许是自己本就不擅长拒绝姐姐……
总之，就像指挥官曾经常常开玩笑，说的什么红蓝cp，百合花开，这段关系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持续了几年，直到指挥官回来了……
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细细和指挥官描述一番，加贺羞涩的背过脸，故作镇定的说到：
“还好吧，常常和姐姐一起喝点，还是少喝一些，以前你不是一喝酒就头疼反胃吗？”
黄云海一边笑着倒酒，一边说到：
“一般来说，喝酒的人，有三种类型，一种是千杯不醉的人，一种是一喝就醉的人，还有一种是喝不醉但是会很难受的人，我以前就是最后一种，一喝就难受，不管吃了什么东西，都得吐个干干净净……”
“以前不懂，只听那些大人说不习惯，多喝多练就好，后面才知道，有些人喝不来酒，那就是喝不来，练也没有用，因为到底能不能喝酒，全都看身体里两种关键生物酶的活性强弱……”
“一种酶可以将乙醇分解成乙醛，一种可以将乙醛分解成乙酸……”
“乙醇也就是酒精，血液中酒精含量过高，就会影响到神经，神志不清，飘飘欲仙，也就是醉了。”
“而乙醛则是一种高毒性的化合物，有着急速扩张血管的作用，体内含量过多，就会引起头痛恶心反胃，甚至内脏休克的症状……”
“至于乙酸就是所谓的醋了，无毒无害，受热分解成水和二氧化碳。”
“所以，那些千杯不醉的人，大多都是两种酶的活性较强，喝上几杯，脸不红心不跳，但是身体会大量流汗散热，北联她们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吧？”
加贺点点头：
“还真是，她们那几头毛熊，平时还挺正常的，一喝酒就开始脱衣服，越喝越开心，一点难受的样子都没有，不过她们有时也会喝醉，这又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伏特加，吨吨吨，喝酒比喝水还快，就算能分解的快，那也比不上她们喝酒喝的快啊，不醉才怪了。”
“呵呵，也对，那这么说指挥官以前就是第一种酶活性强，第二种活性弱了？”
“是啊，而且我还是第一种酶活性极强的人，不管喝多少，都只会难受，永远也体验不到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喝酒对我来说还真算是一种惩罚。”
这么说着，黄云海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加贺突然感觉有点后悔了，想要把酒给收起来，然而才发现，最后一壶酒都被指挥官拿在手上了：
“既然喝酒那么难受，那就不要喝了。”
这么说着加贺伸出手想要从黄云海手上把酒抢过来，黄云海知道她的好意，但还是笑着稍微躲开，然后各自给两人倒满：
“没事，我刚刚说的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今非昔比啊，加贺，来，碰一个。”
“今非昔比吗？”
碰杯，饮酒，加贺看着黄云海轻轻说到：
“指挥官真的变了很多啊。”
“人总是会变的嘛，以前太年轻了，而且你也变了很多啊。”
“我？我又怎么变了？”
“这还需要解释吗？加贺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指挥官别忘了，人心善变，但舰娘永恒，我应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舰娘永恒，说的是你们舰娘美丽的外表和美好的品质永恒不变，但性格和爱好，还是会变的，你要是不信，我学个样给你看看。”
黄云海放下酒杯，用手捂住自己的侧脸，故作高深的样子说到：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弱者就是这样可悲，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说的。”
听到黄云海这样说，加贺顿时脸红起来，也不知道是喝酒上脸了，还是害羞了。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对啊，这不就是五年前的事情吗？”
加贺轻轻瞟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那都是你离开之前的事情了，指挥官，看来，你所说的我们变了，其实更应该说，是你以前从来都没认真了解过我们吧？”
“这个……”
黄云海有些愕然，突然意识到加贺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光凭游戏里的那几句台词，也很难构建成一位完整的人。
看着黄云海沉默下来，加贺继续说着：
“我这样说并不是在怪你，指挥官，毕竟你手下那么多舰娘，记不住每个人的性格和喜好也很正常。”
“不……这种事，还是要记住的，之前……”
“而且，你不觉得，在港区里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很蠢吗？”
“之前大家还没加入港区的时候，我的确像是你说的那样，总是说着什么弱者，强者……这样的话，享受着被别人依赖，保护弱者的畅快，毕竟，那时我还算是很厉害的吧？能够得到你的重视，能够拿到优秀的舰装，能够当上秘书舰，甚至还常常出击和演习。”
“但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什么强者，现在听起来还真是可笑……”
“指挥官，你知道吗？信浓她刚刚来到港区还不到一天，就已经能够在演习场击败我了呢，哪怕她的操作舰载机的手法和技巧都很粗浅，甚至投弹的准头都很差，呵呵 ……”
看着加贺自嘲的笑着，黄云海开了开口，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所以说，像是我这样应当淘汰的老前辈，又有什么资格，在她们面前说强者二字？”
“这个……恐怕要怪我了。”
新舰娘能一天变强，都只是因为经验书的罢了。
“怪你？怪你做什么？港区需要发展，需要强大的舰娘，这本来就是正确的做法，你也不用这样刻意安慰我，虽然有段时间的确挺沮丧的，但很早之前就已经释怀了，姐姐也是一样。”
“况且被淘汰的人，又不止我和姐姐，天城姐后来也和我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无论再强的人，也可能有被淘汰的一天，与其在意别人强大的舰装实力，倒不如想想自己的优势，而我和姐姐的优势，指挥官觉得是什么呢？”
“嗯……资历？所以，你们就成了重樱的主事人？”
“果然指挥官也很懂啊。”
黄云海捂了捂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舰娘都开始搞职场之道了。
想到这里，黄云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加贺不再是以前狂妄自大的加贺，而是一只深谙职场之道的老狐狸，这样的反差让人后怕。
身体本能的想要往旁边靠一靠，倒也不说是害怕，总之就是想要挪一挪，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腰部不知从何时开始，被白色的狐尾缠住了？
这是要被潜规则了？
加贺此时的笑意变得有些妖艳，半醉半醒，侵略性十足。
她拉动狐尾，随后身体靠近黄云海，火热细腻的脸颊轻轻的贴近黄云海的耳边：
“指挥官，既然变了的事情说过了，那我们也说说没有变的事情吧？”
“没有变的？说……说什么呢？”
“就比如，指挥官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上去，一副很美味的样子，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想吃掉你的心情，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