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大帝认真注视着林渊，像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岁月无法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这倒是什么，毕竟身为圣阶的我们都没有做到，只是你连一举一动都暗合始终，当真是有趣。”
他似乎觉得说这种老生常谈的话毫无意义。
干脆变化出一桌宴席。
“来喝一杯？毕竟除了你，谁也没法走动，我们几个现在可都是被困住咯，身为开创出独有体系的圣阶，能够逆流时空的存在，却终究要在这一隅之地等待宿命的终结。”
“血魔都被封印了上万年，可我们却都活了几百万年，还是第一次过着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
太古大帝的宴席居然是实际存在，并非灵力凝聚的丹药。
看到这一幕。
林渊又回想起太古大帝创造出了由内而外的武道，因而成就圣阶。
那么林渊开创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体系，也应当能成为圣阶。
转职体系！
答案就在眼前，漠然间敲击在林渊心田。
按照后来的传说，转职体系是封神师开创，如果真的是未来的林渊逆流时空回到了过去，那么这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
“你的武道，你的体系现在几乎断绝了，只有守护一族，你的后人们还在坚守。”
林渊觉得有些可惜，通过观摩，林渊至少简化出了上万种关于武道的技能，甚至能感受到那种由内而外，精神和体魄同样不朽的快意。
“我的后人？”
太古大帝一脸懵。
“什么东西？渊兄，我们都活了几百万岁，可圣阶是无法诞生血脉子嗣的，我们能够创造出万物，能够无视时空，不会衰老。”
“圣阶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死不灭的永恒存在，除非是被封印。”
“除非是踏入圣阶之前的血脉，可我一生压根不喜欢美女！”
太古大帝都无语了，他哪来什么守护一族，更不可能有血脉后裔。
“可六大圣阶都有自己的守护一族，并且成为了各自无边大陆之上的最强者，根据我的观察，这个时代的九转都隐世不出，大概率也是出自这几个族内。”
林渊的话对于太古大帝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该死，身在这大殿之内，我必须镇压一尊血魔始祖，不得自由，他也在封印我，禁锢我，什么都感知不到。”
“万年过去，我终于等到了你，本以为能够有办法重获自由，不曾想外边的世界冒出了一个狗屁的什么守护一族！”
太古大帝向来脾气爆裂，恨不得将这些守护一族抽筋扒皮。
“你们都无法感知外界？只能在这里镇压血魔始祖！”林渊更觉得奇怪了，那眼下这个世界是发生了什么。
守护一族又是什么东西。
“外界还有什么变故？”
太古大帝疑惑，目光之中充满了杀意。
敢以他的名义在外做事，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等到能出关那一天，管他是什么族，都得一把火烧了！”
太古大帝换上了一身战袍，肌肉线条堪称完美。
“渊兄，外界恐怕早已发生了变故，你沉睡太久，许是同时镇压三个血魔始祖耗尽了心神，如你当年所言会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但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将那些冒牌货全部诛杀，一个不留，不论他们处于什么目的，都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守护一族是假的？
那他们修炼的体系又该怎么解释？
现在的大荒，所有人都在修炼灵气，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强。
唯独守护一族不同，就拿自称是太古大帝的这些后人来说。
他们具备将灵气当做外物，全身心从内追求一切，体魄无双，意志强大，衍生而出的武道也是无坚不摧！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灵力，没有真气。
他们也一样能够自行变强，只是所需的时间更加漫长。
都是假的，那传承从何而来？
“渊兄，你是还有什么顾虑？这可不像是你。”
太古大帝的眼神有些狐疑，他似乎想从林渊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
却终究是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从前你会将任何疑似与血魔有关的存在全部诛杀，可现在却优柔寡断，你变了，渊兄，那个杀伐第一，以杀证道的你变了，是岁月让你变成了这番模样嘛？”
太古大帝的手指轻敲座椅。
林渊注视着他，心底在估量着什么。
片刻过后。
林渊选择了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这一路走来，世间有许许多多夺舍者，他们的情况很奇怪，有的是长者将晚辈年轻的躯体夺走，有的是一些来自天外的魂魄。”
“那些魂魄不像是此方世界的，也没有洞天世界的痕迹。”
“他们秉性各有不同，正在这个纷争的乱世之中为自己争夺机缘。”
“我在想，他们来自哪里？”
听得林渊的疑惑。
太古大帝冷笑一声，目光中的寒意似要将林渊吞噬。
“果然，你什么都不知道！”
“万年之前，我们封印一切之时，你曾经说过，当你醒来会游走世间，你说你会失忆。”
“我当时就在想，强大如你为什么会这样？”
“更何况，你凭什么行走在世间，难道你真的能突破圣阶。”
“不可能，当我们在圣阶待了百万年就会明白，大荒也无法毁灭我们。”
“我们就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哪怕它创造出了血魔也无济于事。”
“那么，既然你不可能变得更强大，也就不可能离开封印之地。”
“今天我明白了一切，你甚至都不知道为何有那么多的夺舍，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么好！我就告诉你！”
“渊兄，做兄弟的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能够从九污泉爬出来。”
“那地方是血魔诞生之地，也是异数出现之地。”
“任何大荒的生灵，与血魔根本的区别就是，我们来自这个世界，而不是九污泉！”
太古大帝震怒，武道真气凝固着空气。
“我猜，你也是一个玩家吧！”
什么！
林渊愣在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圣阶怎么会彼此怀疑，玩家又怎么了。
这不过是转职体系的一个职业而已。
“你的杀伐之道，你创造的转职体系的确很有趣，可我却明白，你的力量很特殊，绝对不是在大荒能够想到的！”
“你来自天外，来自九污泉，来自头顶的你斩出的深渊，你是玩家之一！”
“你是和那些血魔一样的异界生灵！”
异界生灵！
林渊如遭雷劈，可自己土生土长在洞天世界，从来不知道什么异界。
没有离开火云洞天之前，认为大荒是异界。
可现在的异界又是哪？
玩家如果不单单是转职体系的职业，那又会是什么。
林渊知道自己未来会开创这个体系，而且的确是以杀伐为本质。
但哪来的灵感？
这种不受任何限制，好似外挂一样的力量，让林渊都感觉到奇怪。
是的。
林渊没有重生，没有穿越，却成为了一个玩家，为什么？
当来到大荒，见到了那些本世界的夺舍，异世界的夺舍。
让林渊不禁回想起在三界时的猜测。
或许转职体系创造之初，玩家这个职业就在等待宿主，等待一个完美的，能够改变一切的存在诞生。
“我猜，你根本不是沉睡失忆，你是在自己的过去，我们过去遇到才是未来的你。”
“虽然那时的你已是圣阶，超越了时空，我们也无法看到你的来历，但现在却能证明一切。”
“你这个异界生灵！还有话说嘛？什么天外来的夺舍，什么守护一族。”
“别开玩笑了，只有你这个异界生灵才会去引渡他们！”
太古大帝一改方才的语气。
他无法看破和抹杀圣阶的过去未来，却知晓了林渊的时间线。
但依旧不相信有什么守护一族，如果有什么天外来的大规模夺舍，那也是林渊引来的。
“我不明白什么是异界生灵，如果你猜的对，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九污泉里边是什么。”
林渊发觉太古大帝并没有动手，应当就是所谓的圣阶不灭。
哪怕是过去也不能被摧毁。
可这不合理，因为林渊很多次都差点丧命。
“你能出现在我面前，意味着，你必将在未来成为圣阶，我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圣阶最特殊的一点就在于此，其他任何生灵都可以出手，不论多强，因为你必然能战胜他们。”
“可现在的你偏偏不是圣阶的对手，却唯独圣阶没法出手，因为这是在干扰圣阶的时间线，这是专属于你的。”
太古大帝甚至懒得去动手。
“放心，我会等真正的你苏醒，然后杀了他，那一天我们都将出手，你无处可逃的，渊！”
太古大帝横眉冷视林渊，在他看来，林渊来自九污泉，来自异界。
可那到底是什么？
林渊本人反而一无所知。
“太古，告诉我一切吧，不论你信不信我，曾经封印三个血魔始祖的渊，总该值得你相信。”
听得林渊的话，太古大帝只有冷笑。
“除了圣阶，我们单独拥有自己时间线的存在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晓这个秘密，关于大荒的过去。”
“事实上，我们也曾横渡岁月，试图前往那古老的时代去阻止，却被异界的玩家破坏。”
“那是在血魔之前，大荒真正璀璨的盛世。”
太古大帝一个人独饮，林渊说对了，哪怕怀疑现在的林渊，也不会对曾经并肩作战的渊有所怀疑。
哪怕要最终一战也不是现在。
“你知道玩家吗？那时候，他们被称作第四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