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落幕，观众离场。
“哥，你等我一下。”殷辞抓起被开膛破肚的苏晏沉，塞进怀里，就往后台跑去。
殷哲伸手想要抓住殷辞，但却只碰到了殷辞的衣角，布料蹭着他的指尖滑过。
殷哲愣了一下，看着殷辞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殷哲的手停在半空良久，才慢慢收回，神色不明的看着人海，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落寞感。
“怎么，弟弟有点叛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之前为殷哲他们订票的青年出现在殷哲旁边。
殷哲只是扫了青年一眼，就又将目光落在殷辞消失的方向。
“殷同学，不要这么冷漠嘛。”青年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笑着道。
殷哲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挎包上，最后又慢慢放下。
注意到殷哲的动作，青年捂住了嘴，示意自己不说话，乖巧地陪在殷哲身边。
殷辞刚踏入后台，就看见了“自己”正坐在一把藤木椅子上，似乎在等他。
青年换了一身黑色长衫，金色的丝线在衣摆上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重明鸟。
他的头发似乎有些偏长了，用一根丝带绑了起来，搭在肩膀上。
“坐？”“殷辞”指着面前的椅子问。
殷辞再次确认笔记本放在书包里的，直播间已经关闭。
殷辞这才抱着苏晏沉端端正正地坐下。
“要喝点什么吗？”“殷辞”问。
殷辞摇头。
“那直接进入正题吧。”“殷辞”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客套。
“你还记得哪些东西，就刚刚你看见的那些东西。”“殷辞”拿出一个本子，上面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老师是谁？”殷辞问。
他忘记了。
他忘记老师是谁了。
“殷辞”听见殷辞这第一个问题，脸上流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但他还是回答道：“巫曲。”
“我没有和他相处过的记忆。”殷辞平静地回答道。
“龙渊大学？”“殷辞”开口。
殷辞摇头。
不记得了。
“回城呢？”“殷辞”继续问。
殷辞继续摇头。
“姜言？”
殷辞继续摇头。
“姜语呢？”
殷辞还是摇头。
“神纹还记得吗？”“殷辞” 继续问。
殷辞摇头又点头。
会神纹，但它背后的意义已经完全忘记了。
“有点偏差，但还在误差范围内。”“殷辞”点头表示明白。
“要让他知道吗？”“殷辞”轻轻扬了扬下巴，看向苏晏沉问。
“你觉得呢？”殷辞又将皮球踢了回去。
“看来不仅仅是过去的我在犹豫，现在的我也在犹豫。”“殷辞”笑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啊，我怕我哥生气嘞。”殷辞无辜歪头。
“但他肩膀都递过来了，真的不靠一下吗？”“殷辞”也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殷辞轻轻揉着苏晏沉的脑袋，将从苏晏沉肚子里漏出的棉花塞了进去。
“殷辞”顺手递给殷辞针线。
殷辞接过针线，将苏晏沉的肚子缝了起来。
在这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人在缝，一个人在看。
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将苏晏沉的肚子缝好后，殷辞的拿起一件衣服给苏晏沉穿上，才重新看向“殷辞”，道：“那就说吧。”
“殷辞”笑了，打了一个响指，苏晏沉瞬间“活”了过来。
苏晏沉警惕地睁开眼，当看见面前一大一小两个殷辞的时候，苏晏沉觉得自己醒的不是时候。
“殷辞”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却把苏晏沉看得眼皮子直跳。
殷辞摸了摸苏晏沉的头，安抚道：“没事，有我呢。”
苏晏沉：当没有危险的时候，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危险。
“大一点？”“殷辞”看着殷辞问。
殷辞看了一眼苏晏沉，道：“要不先把他的限制解除一下？”
“殷辞”看出了殷辞的想法，道，“大一点确实比较好抱，但我感觉还是娃娃的手感要好一点。”
苏晏沉感觉他们谈论的事对他来说好像有些不太友好。
所以，苏晏沉主动变成了一个一人高的洋娃娃抱住了殷辞。
“殷辞”看了苏晏沉一眼，又看了殷辞一眼。
殷辞心安理得地将自己窝在了苏晏沉怀里。
苏晏沉注意到“殷辞”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爪子伸到“殷辞”面前。
然而，有些意外的是，“殷辞”没有像以前一样让他滚，而是伸手揉了揉苏晏沉的脑袋，然后将手放在了苏晏沉软乎乎的爪子里。
“先说一下老师和你们的计划吧。”
“神纹与其说是希望，还不如说是一个污染源。”
“怎么说呢……根据我们的研究，如果把握好神纹的使用程度，还有污染程度，是可以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这个也就是你现在的不死状态，其实也不是不死，只是你处在另一个纬度了而已。”
“具体理论我就不赘述了，如何你忘了的话，可以去翻一下你留在实验室里的资料，如果实验室还留着的话。”
“然后计划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稍微出了一点意外。”
“具体就是在我们的一系列操作下，宇宙意识似乎误会了什么，人类获得了升格的入场券，但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所以，人类和一个拿着金块过闹市的孩子一样没什么区别。”
“殷辞”伸手指着殷辞的脑袋，道：“你不能拥有与之相关的记忆。”
“我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成为‘界’里的人，等人类有能力了，你再来取回这份记忆。”说到这里，“殷辞”看向了苏晏沉，不明的态度让苏晏沉有些心惊胆战。
但“殷辞”很快笑了一下，捏了捏苏晏沉的手心，像是安抚，又像是原谅苏晏沉。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切都计划得很好，但架不住苏晏沉有天赋，能借助智械一族半个神位和人族半个神位成神。
当然，更离谱的是，殷辞没有想到自己会退休那么快，也没有算到苏晏沉是新人类联邦的领导核心，更没有算到与宇宙升格的消息会落在苏晏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