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楚鸿弈就不配再当一国之君！
当然，这些事不是她一个小小府医该操心的。
她还是继续配她的药吧。
然而，慕晚棠刚把药草拿起来，院子外头便再次传来脚步声。
“慕大夫，王爷的咳疾又犯了，让你立刻过去东院。”
来传话的是府里的胖丫鬟。
楚临潇刚从宫里回来，脸色不太好看，说要见慕晚棠，胖丫鬟就一路小跑着来找慕晚棠了。
看来今天是配不成药了。
慕晚棠放下药草，“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也去我也去！”
长风不放心他家王爷，跟着慕晚棠一块去了东院。
??????
慕晚棠踏入东院大门的时候，就感觉院子里的气压有点低。
放眼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下人都看不见。
估计是楚临潇把人都遣走了。
她来到书房门口，看着虚掩的门，抬手在门框边轻轻扣了两下，“王爷。”
“进来。”
楚临潇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对长风道，“你出去，本王正好有事要跟慕唐单独聊聊。”
“……”
长风不由愣住了。
他看着男人的俊颜，心里酸溜溜的。
合着有了慕大夫，他就成外人了呗！
“是！”
等长风离开，慕晚棠瞟了一眼男人冷峻的面容，关心道，“王爷，我帮您把个脉？”
楚临潇把手伸过去，慕晚棠听了听他的脉象，惊喜地发现男人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
“王爷，恭喜，您的咳疾快要痊愈了。”
“哦。”楚临潇只是应了一声，脸上并没有欣喜之色。
慕晚棠猜测楚临潇叫自己过来并不是想看病，咳疾大概只是他的借口，“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今日父皇召见本王了。”
楚临潇把在宫里发生的事跟她说了一遍，“贺问之进宫时间不长，却已经深得父皇的信任，本王担心他会成为第二个玄虚。”
此次追查凶杀案，慕晚棠全程跟随，自然知道玄虚这个所谓的幕后主谋不过是替罪羊。
而真正默许玄虚行凶，并且给玄虚打开方便之门的，正是坐在最高位上的那一位。
他既然能重用玄虚，自然也能提携贺问之。
更何况，楚临潇早就怀疑贺问之是皇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把贺问之送进宫，也是想试探他跟皇帝的关系。
慕晚棠在慕府，曾经无意间听到过慕政霖和两个儿子谈论边关战事。
如今的边关看似太平，实则暗潮涌动。
突厥和吐蕃一直在骚扰边境的百姓，对富饶的大楚虎视眈眈，妄想找到机会一举南下。
慕晚棠站在楚临潇的角度思考片刻，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皇帝这几年痴迷炼丹问道，朝中勋贵盘根错节，并不齐心，其中不乏蛀虫在一点点腐蚀朝纲。
而太子体弱，根基不稳，楚鸿弈一旦出现意外，大楚必乱。
“无所谓，我们既然能杀了一个玄虚，自然也能杀第二个。”
楚临潇听着她不以为然的语气，狭长的黑眸眯了眯，“玄虚是我们杀的吗？”
呃……
慕晚棠一个不留神，差点儿说漏嘴。
她对上男人疑问的眸子，笑着道，“虽然咱们没动手，但是玄虚死在了我们眼皮底下，也可以算在咱们头上。而且，玄虚我们都没有接触过，贺问之好歹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
楚临潇眉梢一扬，“你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如你说说对他的了解。”
慕晚棠跟贺问之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她担心自己身份被发现，一直跟贺问之保持距离，而贺问之对她也有戒备心，两人都有所保留，相处时都戴着假面具，哪有什么了解？
可是，慕晚棠如果这么回答，楚临潇肯定不满意。
她在心底酝酿了一下，“王爷，贺问之为人小心谨慎，他来王府目的不纯，入宫后能这么快得到皇上的信任，怕是别有企图。”
楚临潇微微颔首，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往前走了两步，逼近慕晚棠，“那你呢？你来寒王府，就没有别的目的？”
他每多说一个字，就往她跟前多贴近一分。
这个男人五官本就优越，现在离她如此近，慕晚棠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的模样。
她发现，男人脸上的每根线条都是英俊的。
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用这种露骨的眼神盯着她，就足以扰她心神。
“王爷真会说笑，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唯一的奢望就是，王爷有朝一日能对我另眼相待，那我愿意以府医的身份跟您长相守。哪怕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
慕晚棠为了增加这番话的可信度，纤细的手指顺着男人的胸口慢慢往下滑，“王爷，只要您点头，为您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故意用了点夹子音，嗓音又柔又软，听得楚临潇连心脏都快停滞跳动了。
他感觉到慕晚棠的手指越来越往下，所到之处，肌肉都跟着收紧了。
楚临潇感受着腹部那只不安分的手，深呼一口气，竭力压制自己紊乱的思绪，大手猛地扣住慕晚棠的手。
“嘶！”
慕晚棠倒吸一口气，眼帘一抬，再开口时，嗓音透着几分委屈，“王爷，您抓痛人家了，我的手好痛啊。”
娇软的声音，化成一把小锤锤，彻底捶碎了男人冷酷的心。
楚临潇僵硬的手指动了动，闭了闭眼睛，松开抓她的手。
等他开口，声音就像是被烈酒熏染过一般，哑得厉害，“出去。”
“王爷，人家真心的，您好好考虑一下。”
楚临潇咬紧牙关，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滚。”
慕晚棠也不恼，眉眼一弯，笑眯眯地问，“王爷，您现在的心情好点儿没有？”
楚临潇不由一怔。
她知道他从宫里回来后心情不好，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能好受一点？
然而，慕晚棠没有等他回话，就冲男人挥挥手，“我的药还没配完，先滚了。王爷若是觉得难受，晚点儿我再过来。我除了能治身体上的伤，心理上的郁结也能疏导。医者父母心，谁叫我就是见不得王爷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