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卿低笑着嗯了一声，用手帕替了她擦了擦嘴角。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眼神沉了沉。
在看向凌姝姝时，语调越发温存，他说：“姝姝，再陪我一会好不好？”
“好……”凌姝姝不假思索的道。
凌姝姝：“楚九卿……”
楚九卿：“嗯？”
凌姝姝：“楚九卿……”
楚九卿：“嗯。”
“怎么了？”
楚九卿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低笑着问：“傻瓜，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想说什么，都可以直接告诉我，知道吗？。”
凌姝姝抬眸看向了楚九卿，目光停留了一瞬，语气轻轻的开口道：“楚九卿，其实我一直有件事瞒着你。”
之前瞒着他，是因为两人刚认识，不熟。
加之她那时也不知道他的心意。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她没有说出来。
现如今，两人的关系已不似从前，她自知当同他坦白这一切。
只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楚九卿想了一下，不在意的笑了笑：“那姝姝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好不好？”
他这话听起来云淡风轻，其实本质上是很宠溺的语调。
凌姝姝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楚九卿那双绝美勾人的桃花眼，看向她的时候总是很温柔，他语气轻轻柔柔的开口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姝姝说的应当是上次在福安寺后山密林中的那件事。”
看似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骗他。
凌姝姝的心中，突然就有了悔。
后悔没有告诉他，更后悔骗了他。
知她者，莫若楚九卿。
他又怎会不知她此时心中所想。
楚九卿将她白嫩的小手放在自己手掌心里，小心翼翼的轻握着，语气认真：“姝姝，你没有做错，这样危险的事，本就不该随意告诉任何人。”
“再则，那人本就不是一般人，若是不小心被他发现，于你，于凌太傅府都是灭顶之灾。”
“所以，姝姝没有做错。”
“姝姝很勇敢，保护了自己和家人。”
凌姝姝突然就觉得，鼻尖有点酸，眼眶中氤氲着些许湿意。
她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嗡哝的鼻音：“你知道是谁？”
楚九卿眼眸登时浮现出一丝冷意和狠戾，在看向凌姝姝时，转瞬即逝，语气淡淡的道：“是太子，楚君擎。”
他说的这么笃定，让凌姝姝都有点诧异。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话凌姝姝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脱口而出。
楚九卿轻声笑笑，伸手揉了揉凌姝姝的头顶，语气很是宠溺：“还是得多亏了姝姝的帮助。”
“多亏了我？”
“嗯，我手下的人查到是皇城中人，加上后续的蛛丝马迹，便确定此人乃是皇室宗亲。”
“那日去福安寺的皇室宗亲不在少数，并不能立马确定就是其中的哪一个。”
凌姝姝面露不解：“那为什么是多亏了我？”
楚九卿笑笑：“因为我发现了姝姝在暗中派人监视着东宫，监视着楚君擎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才能快速的将重点目标定在了他身上，着重的展开调查。”
这话楚九卿其实说的也没错，只是这其中重要的一部分楚九卿故意忽略没说。
那便是：他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时，首先引起他注意的便是楚君离的动作，他发现楚君离在暗中调查楚君擎，并且查出了不少东西。
他顺藤摸瓜，发现了楚君擎私底下那些肮脏龌龊的所作所为。
其次才是发现了在监视东宫的众多分派中，也有凌姝姝的一部分。
自福安寺那日起，她就一直有派人在暗中监视东宫。
这京城种暗中监视着东宫的人数不胜数，鱼龙混杂，整个东宫更是防范的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很难查出点真正有用的东西。
当然，这些他是不可能会告诉凌姝姝的。
无他，占有欲作祟罢了。
楚九卿说得有理有据，凌姝姝没有丝毫的怀疑。
听到他这样说，凌姝姝心里也算好受了些。
随后凌姝姝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日。”
就是在凌姝姝离席之后，收到的消息。
他才刚赶过去一会，就收到凌姝姝这边出事的消息，便急急忙忙赶回皇宫。
楚九卿说得很风轻云淡，似乎只是一件寻常的小事。
可这哪可能是寻常的小事呢？
楚君擎隐藏的那么深，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调查他，肯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和波折的。
更遑论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内。
如果不是她的不信任和隐瞒，很多事他是可以提前防范，他也就不用多经历这么几番周折和涉险。
凌姝姝的胸口像堵了一口棉花，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厉害。
她垂眸，眼睫扑簌了几下，眼框酸涩的厉害，声音闷闷的道：“对不起……”
楚九卿低下头，在凌姝姝扑簌簌的眼睫上轻轻落下一个温情真挚的吻。
一吻落，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抬眸面对着自己，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很认真：“姝姝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内疚。”
“每个人身处的位置不同，对事物的考量也不一样。”
“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自己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愧疚和不开心。
楚九卿对她真的很体贴，总是能第一时间照顾到她的情绪，做到巨细无遗。
后来凌姝姝拉着他，说了许多话，将她那日在福安寺中遇到楚君擎的事挑了些有用重点，同他讲了些。
楚九卿安安静静的听着，只是在听到楚君擎想对她图谋不轨时，不动声色的眼眸暗了暗，将所有的情绪翻涌都收敛到滴水不漏。
说到最后，凌姝姝顿了顿。
有件事，她想在楚九卿这里得到确认。
于是，她再度开口问道：“那今日刺杀之事，也是楚君擎做的吧，”
楚九卿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姝姝，放心，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他日后再也威胁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