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视频暂停键还在屏幕中央。
正午的阳光闪着金光，全都洒在盛述淮背上。连带着电脑屏幕的光亮都自动亮了几分。
盛述淮身躯一震，手指试探着按住了一个键，霎时所有视频清空。
不过半秒，“噔噔噔———”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幸好此时的秘书部都去午休了，要不然又是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我想…我的猜测是对的。”盛述淮凝重的表情赫然全然展现在脸上。
秦瑾轻笑一声，指尖在他的眉心点了点说：“才多大，就一副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盛述淮笑了出来：“才不老。”
“好好好好。你不老，我老。那请问我这位老人可以问这位帅气的年轻人一个问题吗？”
盛述淮凑近他：“问吧。”
秦瑾直白问：“什么猜想？”
“简单来说，现在的盛邺治不是真正数据制造的盛邺治，他被人替代了。”盛述淮的认真指着画面上的黑色大衣人影说：“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更或者是我三到五岁之间。”
盛述淮自己说出来之前是不敢想象的。
盛邺治竟然这么早就被替代了，而且悄无声息。
“他很谨慎，没有一直用一个人的身体，而是选择阶段性的占有。”秦瑾接道。
盛述淮认同这个观点，并且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他的时间是有限的。”
进度条再次拉回第一个视频，和他们两个人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两人对视都明白彼此眼中的意思：视频被替换了。
之前看到的视频一部分是假的，一部分是真的。
真真假假的谁又能知道。
但现在全部暴露无遗。
盛述淮直接打电话给方样：“喂，方样，你那有这次调取公司的监控视频人员的相关信息吗？”
这个问题盛述淮后来才知道不该问的，太冲动了。
方样很懵，将眼罩取下来，在手机上点了什么，愣了一会才说：“有的，有的。老板您要吗？”
“好，发给我。”
“嗯，我马上发给您。”
那边电话忽然就挂了。
方样没多想，听老板着急的语气，没敢耽误，直接发给了他。
“咦？怎么发不出去？”方样拿着手机抬高手臂在半空中挥舞着。
“唉？！奇了怪了？！”方样再次看还是信息正在发送中…
“没信号了吗？不可能啊！没说这个问题，还有我刚交的网费和电费。”
方样点开那个一个名叫徐乾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乾子，在家吗？老板找你，你给老板打个电话，我念你拨号。”方样再次直接背出来。
那边没有回音，附耳听也只能听见刺啦—刺啦——细小的声音。
这个也奇怪，平时徐乾那小子每次他俩打电话不聊个五毛钱的。今天怎么变哑巴了？
“乾子？回个话？徐乾？”方样在这一头喊着。
那边电话被挂断。
“到底怎么回事？”方样不放心再次拨打他的电话。
“喂，乾子？你还好吗？”
那边的电话传出几声奇怪的争辩声，具体什么听不清楚，但好像是一个人的音色，只不过方样能明显听出情绪的不同。
一个是愤怒，另一个好像是…是不屑…
“乾子？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方样严肃说。
“害，给你开个小玩笑，别生气别生气。”徐乾忽然发出声音。
方样心放肚子里了，一动才发现腿都麻了。笑骂道：“行啊，你小子，敢跟我玩这个。吓死我了。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揍你。”
“这次请你吃饭。”徐乾截住他的话。
“哟，觉悟思想挺高啊，行啊徐同志，这是有钱了～。”方样没将刚才那件事放在心，毕竟他们两个人以前经常打打闹闹，打趣他道。
“嗯，有钱了，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方样一拍头：“唉，你说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我找你干什么了。”
“对了，今天不是你截的监控吗？老板要见你一面。”
徐乾：“见我？”
“对啊，给他打电话就行。”方样担心他胆小，笑着说：“放心，老板不会怎么样你。再说，我们关系那么铁，我肯定会在旁边为你说好话的，相信我。”
“嗯，好。”
玻璃碎片扎了一手，徐乾笑着看向地上的碎片，直发笑。
相信…
真是可笑。
方样不打算打扰他的时间了，说了一句：“那我挂了。”就准备挂掉电话。
徐乾：“等等。”
“啊？还有什么事吗？说！哥们能给你办到的都给你办到。”方样拍胸脯保证。
他俩这关系，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该帮帮。
“就是外面天气好吗？”
方样一直睡觉，就知道个大晴天。说：“天气？怎么问到天气了？”
“很好啊…”话音未落，雨滴就啪啪啪啪犹如一串断了线的珠子，落得超大声。
果断拉上窗帘，方样深呼一口气，谁懂一天一问啊。
“下雨了。”徐乾慢慢悠悠的说，似乎带着几分欣赏，脸上却狰狞一片，丑陋不堪。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一会就行。”徐乾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好啊。”
方样忘记了睡觉，但他还是睡了一觉。
“好好睡吧，好好睡吧。”
方样好像看见了一望无际的田野，他拉着一个人的袖子一直往前跑。
那个人很重，重到他眼皮子也抬不起来了。
*
“喂，方样？！方样？！方样？！”盛述淮打着打着电话也打不通了。
盛述淮有不好的预感发生，在给方样打了第四个电话后还是无人接听。
秦瑾抓住他颤抖的手指，将他的塞进自己的手掌里。他的手指冰凉，周围也像失去了温度。
秦瑾心疼，但也没搭腔。
“哥，我是不是不该吩咐他去做这个事情。”
惭愧和后悔都还没成真。
秦瑾拉着他的手说：“放平心态。”
电话又被打响。
“老板您好，我是…”盛述淮时间听他的自我介绍，直接打断了这个员工的话。
“我知道你是谁，徐乾是吗？”
徐乾从不知道自己的大名竟有这番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