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收到回复启明星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去接你，在那里见面？」
「你定，我在采薇路120号」
「这个有点印象，那我上门拜访啦？」
「嗯。」
后面是无聊的扯谈时间，羽蒙时不时回他一两个字。
空间中墨丘利隐约听到哥哥的轻笑声，揉了揉眼角缓慢清醒过来，在他身体表面盘旋的能量也随着他的苏醒重新进入身体。
他召出一面水镜蹲在镜子前看哥哥他们聊天，不多时维纳斯从石阵走出来站到他身后。
“哥哥得到这些生命力之后获益最大的竟然是我，我想起来了，”
“我以预见属于你命运的雾霾已经消散，”
墨丘利歪过脑袋，打量面无表情的维纳斯又扫了一眼巨石阵“你又去看他了？”
对方没有回答他，墨丘利觉得没意思又去看启明星聊天。
“哎，和人类这样扯上关系可是一件麻烦事，”
维纳斯伸出五指正对上金色天空的方向，光线从她的手指空隙中穿过。
“感情，让人弱小，又使人强大，没有感情的生命那还算活着吗。”
“所以你也有私心对吧，为了他，你利用哥哥，”
面对墨丘利的质问她也没有否认，目光一直看着天空深处，那些文字的所在。
“看来你全都想起来了，我作为人类出生于世，拥有私情无可厚非。但你不能否认我所做的一切对大人而言也有益处，”
“我知道，知而不为的我没有立场说你，我哪怕失忆也期待着那一天到来，但对哥哥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小手摸上镜面荡起一阵波纹，画面中的人变得模糊了几分。
“哥哥喜欢现在的生活，我一边期待着时间赶快过去，又希望时间再慢一点，让哥哥能继续开心下去，丹阳公主，我是不是变得像人了一点？”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维纳斯看着一成不变的天空，墨丘利也静静地坐在那里，在这个永恒不变的空间之中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月上枝头，人工月亮按照程序走到天空之中播散月光，启明星为了明天保持好精力早早睡下了。
也自然没有看到床边突然出现的一道矮小身影，对方蓝色眼瞳注视着他的睡颜，
因为他们朝夕相处许久，启明星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哪怕是睡觉还开着精神力也不会因为触动而惊醒。
看到启明星没有盖好被子，出手想帮对方盖好，在碰到启明星手掌的一瞬间，一股电流从对方手腕上的手环打出。
刺痛让他缩回了手，墨丘利看着对方睡觉也不摘下的手环第一次觉得有点碍眼。
启明星在床上动了一下，墨丘利瞬间从原地消失，了去无痕。
...
“应该是在这附近了吧？”
启明星又看了一眼导航，抬头看到了采薇路的牌子眼睛一亮，
一路沿着门牌号走到了120号，刚准备敲门，门就从内打开了。
不认识的小少年抱着大碗对他甜甜一笑，
“欢迎，现在叫天光吗？初次见面，”
“啊？你是？”对方打招呼的样子好像和自己很熟悉，不像是初次见面的人。
“我是南宫那月，嘘！”
启明星睁大了眼睛，连忙把嘴巴捂住，大碗看着也学着把爪子贴上嘴。
“小羽蒙在做早餐，快进来吧，”
南宫那月让开一个身位，先一步回屋，房子里还放着很多全新的家具，猫砂盆和猫爬架之类的，有一些包装膜都没撕开。
看起来都是连夜购买的，大碗的地位可见之高。
厨房里还传出声响，启明星喊道；
“前辈，我来了，”
穿着围裙的羽蒙探头对三位点头，他敲了一下碗筷，大碗从南宫那月怀里跑下来直冲厨房。
最后一样早点也端上了餐桌， 对方显然也做了他的份，在两人的目光中，他也不推辞，拿了一副碗筷入坐。
羽蒙扯下围裙也坐下，他和南宫那月在等客人先动筷，不过大碗可不管先打破了局面，羽蒙摇头让众人开饭。
“嗯！好吃，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吃到联邦菜了！谢谢前辈！”
大碗也上了桌，独自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面进食，显然被调教过了。
南宫那月坐在主位又夹了一筷子，看着两人有点不解。
“怎么还这么生分呢？叫名字，小星星你也可以叫我那月，”
对方看样子比自己还小，而且丝毫没有架子，对自己也很亲切，启明星乖乖的叫了一声那月。
南宫那月满意的点点头，又示意他看羽蒙，
“卓...云岫...”
叫羽蒙太正式，叫前辈太生疏，叫云岫太亲近了，可叫全名一下子拉到同辈...
启明星的内心一直记得以前的特训，还把对方当老师，叫全名有点奇怪。
“嗯，云岫”
这算是回应了，吃饭是谈事情的好时间，启明星想了想先开口；
“前...卓...嗯...云岫和那月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我会不会打扰你们？”
南宫那月放下筷子坐正，履了履不存在的胡子，脸色一摆；
“成何体统！这全家人用饭本就是福事，净说些扰人兴致的玩意儿，我看啊，这家不如散了去，就着你们的脸色让我酌酒不成？！”
他学的有模有样，一个老头的形象跃入纸上，启明星跟着笑了一下，随即不再提刚才的话题。
“小羽蒙，一会儿我也想去玩~”
说够了玩笑，南宫那月又看向羽蒙，不过对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指了下南宫那月解释道；
“他，黑户，未成年。”
原本想着劝说的启明星立马调转了风向，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南宫那月，显然也不支持他去玩。
哼！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偷偷溜出去，你们谁能发现。
打定主意的南宫那月不再和两人纠缠，乖乖吃起了饭。
那点小算盘自然瞒不过别人，出门前羽蒙把大碗放到南宫那月怀里。
“你今天看好他，”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还是两个人都喊了，大碗喵了一声回应。
“好吧好吧，我不当这个灯泡，”才怪。
“要好好约会哦~”
举起大碗用它的肉爪子挥了挥和两人告别，等人影消失在街口，给大碗下了一道禁言立马架着剑跟出门了。
...
“要去那？”
“保密跟我走就好”
和守卫说了一下去三层，亮了一下身份卡成功把羽蒙也带上了。
“听说三层主要营收是赌场，我们不去那，赌徒们脾气感觉千奇百怪的，别理奇怪的人。”
“好，”
在三层出口等在那里的是道伯恩夫人风信，她可是玩枪的好手，在那些射击俱乐部都有会员，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三层的射击模拟馆，要有介绍人。
“天光，还有卓先生，”
启明星也打招呼问好，手下意识的去拉了羽蒙，
“......”在话出口前反应过来，放开了对方的手。
“云岫，这位是风信，我有拜托她帮个小忙，”
“你好，”羽蒙拈了下手指，和风信打了招呼。
“两位客气了，我也是薪火会的一员，让游客在浮世梦留下好印象可是我的责任，”
风信浅笑，话语如沐春风，为俩人带路，
兜兜转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装修华丽的房子没有任何招牌，只在大房门上挂了一把枪。
只凭他两身上有红袖章工作人员也不会为难他们，更别提风信还认识人。
羽蒙进门前看了一眼头顶的枪准确的说出了型号，工作人员一听知道是内行热情了不少。
相关申请一下子批好了，把会员卡递给两人。
“好了，你们慢慢玩，我就先走一步了。”
这几道程序下来羽蒙也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他从小接触不在少数，只是好奇启明星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不像对方的风格。
“不喜欢吗？”看羽蒙神色平淡怕他觉得无聊。
“那倒没有，走吧”
没有让服务员领路，羽蒙直接领着他到了库房，里面是让人眼花缭乱的枪械，启明星能认出来的不多。
他自己找了把习惯的枪，用精神力扫了一遍保养不错，拿上了它。
一旁的羽蒙找了把他都没见过的新枪，一直跟着的服务员开口称赞；
“先生好眼力，这是大老板三天前弄来的新款式，也就三把，贵族们都不一定有，”
这也算是炫耀了一番，羽蒙点头最后选了这把。
“前辈！”两人在门口碰头，启明星又喊出了这个称呼，他咳嗽了一声，一时间真改不了口。
“我和你说我的射击成绩可是全班第一！要再和我比试一场吗？”
他样子充满了自信，羽蒙看对方笑盈盈的样子嘴角微勾，点头答应了他。
这个地方占了虚拟两个字自然不简单，所有子弹和场地都是全息的，好像一步跨出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地图是启明星先选的草原靶场，很新手的一张图，在地上踩了踩真的有草地的感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玩了起来。
而羽蒙对远处开了几枪先暖枪熟悉手感，他撇了一眼启明星，看对方没心没肺的样子丝毫没有大意，
他清楚对方是精神系，熟练度肯定不会因为时间而下降，而且对方拿的是熟悉的枪，他拿的是新款，实际上他处在下风。
启明星也开了两枪还是他熟悉的手感，完美打到了他锁定的叶片上。
“你好了吗？要开始喽”
羽蒙点头，服务员按下开关草原上瞬间出现了无数的标靶，两人站到一起，同时抬起枪...
砰砰！
连绵不绝的枪声在空间中回荡，服务员敬佩的看着两人，以他的眼力，至少没见到他们两个空枪。
但是固定靶刚出现启明星就已经算好了每一枪的顺序时机和位置，有几枪抢在羽蒙前面先半秒击碎靶子。
他每一枪都能正中圆心，这让启明星升起了一股成就感，脸上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前辈，要不要我让让你？”嘴上这么说，可他手里的动作可没停。
又是几枪打出，把场地上201个靶子打完了，毫无疑问这一轮是启明星胜出了。
“不错，”羽蒙点头，
后方上前来的服务员高看了启明星一眼，没想看走了眼这也是一个高手。
他比了个耶，凑上去看羽蒙要选什么地图好做准备，结果不出所料羽蒙选了极难的图，黄沙石林。
场景转换，片刻后他们就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在肉眼可见中一阵沙暴袭来，启明星下意识闭眼，才反应过来是虚拟的。
藏在各种角落的秃鹫开始生成，它们体型比靶子还要大一点，但显然难度不是一个量级的。
启明星试探性的开了一枪，忽强忽弱的狂风让他子弹偏转，仅仅打到了站在石壁上的秃鹫翅膀。
附近的其他秃鹫纷纷飞走，而被他打中了那只尖啸一声，朝他飞来。
这就是地图的奖励和惩罚机制，虽然没有打死得分，但对方靠近了确实会更好射击，但是也会被其他人抢分。
他看羽蒙完全没有要练习的意思，看着他明显是在等他喊开始，了解的机制之后在脑中算了一遍秃鹫的反应还有风力，叫服务员开计分器。
他先谨慎的射击那些停靠在山壁上不动的秃鹫，确实有一点收获，但是准备不足的下场和隔壁那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羽蒙一上来就对着暴风之处在天空中飞翔秃鹫射击，他并不着急稳稳当当，却能每一枪都命中要害，分数稳步上涨。
看羽蒙的样子，启明星也不太着急，分出了一些精神力，去观察对方偷师。
随着时间推移，没起飞的秃鹫变少，大多都惊飞了，无奈启明星算着轨迹对天上的秃鹫群射击，原本相差不多的分数逐渐被拉开。
说到底这是人工生成的自然环境，只要算好了底层逻辑，就是小菜一碟，等他找好了节奏，剩余的数量却不够他搬回一成了。
羽蒙转头看他，胜负已分，剩下的几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让你一手”
这是拿他的话术来攻击了，没想到前辈还有这样的恶趣味，本就着不放弃的原则，把最后几只打了下来。
服务员宣布1:1平，要加赛了，最后一个图是由系统自动挑选，公平公正。
画面跳转，首先进入他世界的便是海浪的声涌，紧随其后的是熟悉的海域。
在遥远大海的尽头一座非天然的巨大岛屿仅有小小的一个身影矗立在那，模糊的如同梦中的泡影随时会破灭。
原来...还有再次相见的一天吗？以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