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长长的一坨东西
“你不能上去。”其中一双大手的主人抬手看了看李浩然的胸牌，厉声喝道。
两双大手，一高一低，看上去一胖一瘦。胖的脖子上挂了一把mp3，不是，是mp5微冲。瘦的腰里别着一把五四手枪。之所以他腰里能别手枪，那是因为他耍了点小聪明，特地在腰间系了一根腰带，不然全身雪白的工作服根本没地方别枪。
对李浩然来说，问题的关键不是瘦子能不能在腰间别上枪，而在于他能不能顺利过了楼梯口这关。
“嗯，是王总让我来的。”李浩然随口胡谄诌了一个理由。
“王总？”胖子有些疑惑，看向瘦子。很显然，瘦子也没收到过这个指令。
当然不会有这个指令。李浩然不慌不忙说道：“王总让我来拿点资料。”他指了指二楼的房间。看上去，这二楼的房间只有四五间，走廊也并不长。每个房间都在靠走廊的边上开了一扇透明的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个办公室都有人走动，或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或者是在说不上名字的仪器前记录什么。实验室？
李浩然这才明白，这二楼应该是实验室。但他没看到王宏斌在哪里。里面的人都穿着白色工作服，真的分辨不出谁是谁。他只能随便指。
好像胖子和瘦子也认不出谁是谁。胖子把搭在胸前的mp5往后拨弄了两下，“王总让你拿什么资料？”胖子似乎有点相信了李浩然，但还是不太放心。
李浩然双手一摊，“要拿什么资料，这得问王总。”
胖子愣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个理。一个打杂的人，会知道让他拿什么资料吗？
“让他去吧。”瘦子让开了一个身位。
胖子还有点疑惑，但李浩然已经趁机跳上了二楼。
很好。李浩然朝二楼的第一个房间走过去，凑着脑袋往房间里看。他必须找到关宇一品。第一个房间好像只有各种各样的实验设备，没有关宇一品。越过第一个房间，来到第二个房间的窗户边上。第二个房间依然没有关宇一品。第三个房间，没有。第四个、第五个房间依然没有。李浩然从第一个房间找到第五个房间，又从第五个房间找到第一个房间，连续确认二次。关宇一品不在这里？李浩然心里大吃一惊。她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
正当他想破脑壳的时候，楼梯口的那个胖子走了过来，大声质问，“你在这里干吗？”
是李浩然太过招摇了？还是胖子警惕性太高？好像都不是。主要是这二楼的走廊里，除了李浩然和胖子、瘦子，根本没有第三人。李浩然这样走了两回，就像秃头的脑壳上摆着一只足球般大小的虱子，是谁都会觉得可疑。
但李浩然毕竟是李浩然，依然不慌不忙，见胖子质问，还略带委屈地抗议，“他们都穿成一模一样的，你让我怎么分得清？”
“王总真的叫你上来？”
“就算是孙总，穿了这些工作服，也认不出来是谁。”
“谁是孙总？”
“孙总？孙悟空啊，火眼金睛的猴子。”李浩然笑道。
胖子的头歪了歪。如果不是胖子的脑袋被整个面罩遮着，李浩然一定可以看到胖子的胖脸上，紧锁眉头苦苦思索的模样。
边上的瘦子则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声笑了出来。“王总在里间。”瘦子指了指走廊尽头。
李浩然临走还不忘向瘦子道了谢，没有搭理胖子，走向第五个房间。
第五个房间。李浩然已经来过两次，当然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第五个房间，毫无意外，也摆满了一堆的仪器和设备，靠在房间最里侧的角落里，还有几张摆着电脑的桌子。桌子上资料到处都是，很凌乱。当然，房间里不仅只有仪器设备和电脑，还有四五个人。之所以李浩然没能进入第五个房间。那是因为他也大概推算出房间里的人就是王宏斌等人。
因为只有第五个房间摆了一张超大超宽的沙发，只有第五个房间摆着电视，只有第五个房间里的人坐在沙发上，好像在聊天，又或者好像讨论。总之气氛很激烈，氛围很融洽。但因为二楼的房间虽然看上去简陋，但隔音效果还算不错，所以并不能听到房间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当然，李浩然不想现在就跟王宏斌等人打上交道，如果他露了身份，无论是逃是冲突，是生是死，一定会给关宇一品带来生命威胁。但现在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李浩然可以感觉到胖子那双充满疑虑的眼睛如铁钉一样钉在他的身上，甚至他还发现胖子把拨到身后的mp5微冲又抓在了手里。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推开了第五个房间的门。
等他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的人说话声戛然而止。众人回头。
他们认不出我。李浩然只能这样自我安慰，“我来倒……”李浩然本想说“倒水”，但一想到大家脸上都戴了面罩，谁能喝水？他连忙改称“倒垃圾。”
倒垃圾？这一借口听上去很牵强。但恰恰巧合的是，房间里正好有一个快要满出桶边的垃圾桶。
李浩然只能弯了弯腰，从众人怀疑的目光中走到放在墙角的垃圾桶。他强作镇定，却没留意到沙发角的一个什么东西，左脚脚尖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怎么回事？”大长棍“嚯”地站起来，厉声喝问。“这里不需要倒垃圾。”
之所以李浩然知道站起来的就是大长棍，那是因为戴眼罩的脸庞下，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那么在大长棍边上站着的，一定就是山鸡。飘呀飘集团四大公子帮的三大骨干均悉到场，当然另一骨干王宏奎现在应该已经在收监所里吃大餐得到特殊的优待。
“对不起，是门口的胖子让我来的。”李浩然连忙点头哈腰，表示歉意。
“门口的胖子？”透过敞开的房门，大长棍可以看到楼梯口的胖子正往这边看了过来。胖子看到大长棍，还特意挥了挥手。胖子的意思应该是询问大长棍有没有把资料给李浩然，而大长棍理解的意思应该是让李浩然来倒垃圾。
牛头不对马嘴的理解，恰巧让李浩然占尽了便宜。本要戳穿的谎言，就这样圆上了。
大长棍虽然疑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刻意往沙发角站了一个身位，似乎在故意遮挡什么。
李浩然眼角还是往大长棍的身后瞥了一眼。这瞥的一眼，又不禁让他有些纳闷。刚才绊他脚的是，是放在沙发后面的一坨长长的东西。是一坨屎？当然不是。但可以看到的是，那玩意也同样裹一身白色的工作服，戴了一个看不清脸的面罩。
是人吗？什么人？
李浩然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