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小型秘密会议
“在没有更多的证据之前，我坚决不同意把三个案件并成一个连环杀人案。”在办公室里，王凯合上文件资料，扔到茶几上。
他的会客室，装修很精致，设施很齐全，其中最全的设备就是喝茶的工具，茶水机，茶具等一应俱全，当然，他不太喜欢喝茶，他喜欢喝咖啡。这间会客室原本是他办公室的一部分，但后来他的办公室实在是太大，面积超标太多，于是他把办公室隔了出来，分成会客室和办公室两部分。会客室专门用来会客喝茶，办公室用来办公。当然，会客室对上头来的检查组就宣称为仓库。私人仓库。
现在，王凯就在会客室里。他待在会客室里的理由是什么？很显然，有客人来了。什么客人？一个他不愿见到的人。
李浩然。
如果仅凭李浩然，当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他启用会客室。跟李浩然一起来的，还有他的顶头上司袁建国。他们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探讨三起案件。
所以，三人的探讨也就变成了一个小型的会议，而这么一个精致而齐全的会客室就变成了最好的场所。会客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小型会议也就变成了秘密会议。
王凯不太喜欢这样的秘密会议，调查个案子还要这么神神秘秘，但他更不喜欢的还是参加会议的人。
一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酒鬼，凭什么坐在他这么高贵豪华的会客室？凭什么喝着他这么浓香四溢的咖啡？凭什么要他这个实权在握的重案组组长陪着？
但他不喜欢也不行。因为酒鬼的身后，不，应该就在酒鬼边上，有他的顶头上司。他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
不过面子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给的。如果触及核心问题，他一定不会留一点情面。就像现在这样。酒鬼居然提出三案合一的建议。连环杀人案？凭什么？
“难道就凭这几份臭虫的报告，就把三个毫不相干的案子连在一起？”王凯指着茶几上的三份资料，继续责问。
三份资料，都是关于屎壳郎的资料，其中一份是关于青苹果市的屎壳郎品类、生活习性等资料，一份是关于三个案发地屎壳郎的图片资料，以及三地的屎壳郎来源情况分析，还有一份人与屎壳郎的关系，共存共生。
“当然，现在我们手头的确还没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三者有联系，但我们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找出其中的关联，那也意味着离凶手不远了。”酒鬼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显得很平静，好像对他的激烈反应早有预料。
酒鬼愈平静，王凯就越生气。这不能用合不合理来解释，人就是这样，当你看到不喜欢的人出现在你的眼前，你会觉得连他身边的人或物都十分讨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者是爱屋及乌？
“所以呢？”王凯眯起眼睛，盯着酒鬼。
“所以，我建议现在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寻找三个案件关联点上，只要找到三者之间的联系，一定就可以找出隐藏在背后凶手。”
“如果我不同意呢。”王凯的态度依然很强硬。他不会妥协的。既使现在是错误的方向，那就在错误的方向先走一段时间。
酒鬼耸了耸肩，然后看向袁建国。
王凯也把视线转向袁建国。三个人的小型会议，决定权不在他和酒鬼身上。袁建国才决定案件调查方向的人，换句话，袁建国才有决定是否将他调查组和酒鬼的调查组合二为一的人。
但没想到的是，具有决定权的人居然没有做出决定。袁建国说道：“感谢两位的辛苦努力和付出，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此话一出，王凯就从心里彻底瞧不起坐在他前面的这个两鬓微微发白的老人。和稀泥，和事佬，凭什么还坐在支队长这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但他没把话说出来，而是选择继续听袁建国说。
袁建国继续说道：“我觉得目前为止，两个调查方向的事并没有任何问题，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而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早日破案，早日还青苹果市一个和谐稳定的社会，树立我们警队的形象和威严。”
这话听上去很漂亮，但实际没什么内容，相当于什么也没说。维持现状，狗屁。如果不是这个老狐狸下了套，我怎么可能同意另外成立一个调查组呢？王凯心中有些恼怒，但在眼前，却又无法发作。他只能先咽下这口气，等秋后再算账。
王凯端起咖啡杯，一口气把杯中的咖啡喝完，又将空的杯子扔回了杯盘。他斜睨了一眼酒鬼。酒鬼看上去依然很平静。
“嗯。”酒鬼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对眼前这一切都胸有成竹，转而向袁建国问道，“我想要的人，可以给我了吗？”
“人？”一涉及人员调配，王凯的神经一下绷紧。他的人手很紧张。
“不可能。”还没等袁建国回答，王凯已经抢先拒绝，“现在手头上有三个案子，我们重案组就这么点人，不可能再抽调人手给他。这可在当初就说好，不可能从我的组里再抽调。这个我坚决不答应。”
“他要的不是你的人。”袁建国说道，“他要的是射击和搏击专家。”
“射击和搏击专家？两个？”
“不，不，也可以是一个。”袁建国笑了笑，“我们办案经费好像请不起这么多的人。”
“我可以知道吗？”
“刑警支队请的专家，当然是共用共享的。”
王凯看着袁建国。
“陆初。”袁建国看了一眼李浩然。
“陆初？”王凯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略微一想，便已失声叫道：“四人名单里的人？”四人名单，是由王凯指定汤歌重点排查的最后几个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员。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射击高手，或者是退役军人，或者是射击教练。可没想到的是，这眼前的两人，居然还想找一个还没提供不在场证据的名单里的人？
这事也太奇葩太搞笑了吧。
“你们居然想聘用一个有重点嫌疑的人作为案件调查组的专家？”王凯不得不反问，“理由？”
酒鬼轻咳了一声，“他是退役军人局推荐的人选，而且我见过陆初，我相信他。”
王凯竖起耳朵，想听到其它更多的信息，但酒鬼已紧紧闭上嘴巴，就像嘴巴拉上了拉链，或者是贴上了封条，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没了？”王凯瞪大双眼，问道。
酒鬼耸了耸肩，表示没了。
“凭什么？”王凯气得连肺都要气炸了。他们想要从他手里得到资源，要从他有限的经费里再挤出一点，但作为重案组组长的他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嗯。”不知什么时候，王凯的办公室走进了一个人。他轻轻咳了一声，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