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歆月狠狠蹙眉。
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相信不起来。
“手机还给我！”
她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眼神闪烁得更厉害了，犹豫着要不要给她。
简歆月见状直接抢了过来，也没有继续打了。
因为她已经知道思思去哪了。
“孩子呢？给我！”
她声音极冷。
“我……我不知道，姨婆接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把孩子给我！”
“你明明那么讨厌霍沉渊，为什么还在乎和他的孩子呢？”
“这就是第二人格的缺陷吗？连正常的伦理情感，都搞不明白，还在问我为什么？”
此话一出，阿渊面色惨白，震惊地看着她。
“那个秘书说的？”
他死死攥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他眼睛快速红了起来，像是濒临发狂的猛兽。
“是，怎么，还想找他算账？你比以前的霍沉渊还要令人讨厌，因为你根本不尊重这个社会的法则，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我可以收留你，可以照顾你是个脑子不好的乞丐，我也愿意在你身上花钱不求回报。但是你在干什么？把我的女儿藏哪里去了！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和你拼命！”
“我直白地告诉你，我不会和霍沉渊在一起，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不选择他，不代表我不爱他，我一直都很明确自己的感情！他的确让我生厌，可他也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可能只记得他的坏，不记得他的好。我收留你，是因为他，我从未本末倒置过！”
她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字字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她步步逼近，他踉跄后退。
他愤怒、无助，想要反抗，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反抗。
“思思人呢？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简歆月的耐心没有了。
她真的担心思思出事。
“她死了。”
“你干了什么？”
短短三个字，让一个母亲彻底愤怒！
哪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也深知自己是思思的母亲，爱她是一种本能。
如果思思死了，她会和阿渊拼命！
阿渊面色惨白，最后破罐子破摔一般地抬起头来，直视着她。
“没错，那个孩子死了，我杀的！你可以去报警，彻底毁了霍沉渊！”
“我就想知道，你的孩子死了，你还会不会继续爱他！不是他杀的，可是他的身体参与了！”
“你看到我的双手了，就是用这双手掐死她的！没有孩子，你们就不会有非要纠缠的必要了！我知道自己得不到，那他也不要得到好了！”
他说到最后，咧着嘴张狂地笑着。
简歆月回过神来，颤抖着手，直接抄起桌子上的东西，狠狠砸了过去。
是个花瓶。
砰的一声，花瓶碎了一地，阿渊的脑袋止不住地流血。
“你对思思做了什么？”
“我杀了她啊，你没听到……咳咳……”
简歆月扑了过来，两人摔在了地上。
他第一反应是护着她，满地的碎片可不能扎着她了。
他的后背重重摔在了碎瓷片上。
扎破衣服，刺进皮肉。
疼痛袭遍全身。
就像是那天晚上，铁棍落在身上的疼。
不，比那更疼一点，因为这是心爱的人给的啊，更绝望，更痛苦，更难以忍受！
“思思人呢，你把思思带到哪里去了，告诉我，说啊！”
“我不说，我永远不说，你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哈哈……”
“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你杀我啊，你杀了我，霍沉渊也死了。”
此刻，她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她只知道眼前的是个疯子，把她的女儿杀了。
她要和这个人同归于尽。
而他放任她掐着自己脖子，无动于衷。
脖子上的青筋凸起，面色缺氧涨红。
他闭上眼睛，嘴角带笑。
“死在你手里……我是心甘情愿的，不只是我，他也是，我们都是……”
爱上她，是一种命中注定。
无论分裂出多少人格，都逃不掉的。
他认命，认劫！
就在这时，突然门开了。
“我带着孩子下楼逛了……”
小姨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这幅场面。
“妈妈？”
霍思思也急了。
简歆月起初没有听到小姨的声音，后面却清晰地听见了霍思思的奶音。
她愣了片刻，猛地松开手，回过头。
看到霍思思的那一刻，泪水无声地涌现出来。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在地上，一把将孩子牢牢地抱在怀里。
“你没事，你没事……”
她喉咙哽咽。
“妈妈。”
霍思思被她感染到，眼圈也红了。
倒是柳沁反应过来。
“他……他流了好多血，没事……没事吗？”
简歆月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拨打120。
到了医院，她一刻也没有松开霍思思的小手。
“你去哪了？”
“姨婆来看妈妈，我跟她说你心情不好，姨婆就带我下楼去玩了。”
“他没对你怎么样吗？”
“他看着我凶巴巴的，还嘀嘀咕咕，说要是没有我就好了。他当时很吓人，可他突然……”
霍思思回想之前的情况。
她也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
可是他猛然后退了好几步，背过身去，不敢看她。
紧接着，他就去干活了，不停地擦桌子，洗盘子，一刻也没停下。
他还给自己洗了水果，都是却离得远远的，幽怨地看着她，又害怕又痛恶的那一种。
然后，柳沁就来了。
简歆月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所以……阿渊的确动了歪念头，但也在顾虑着什么，所以没有下手。
她不禁有些自责。
到了夜晚，她让小姨把思思带回去，她要在医院陪护。
夜色深沉，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后面阿渊醒来了，声音沙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死在你手上，是最好的结局。”
简歆月削平果的手一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如果是霍沉渊想死在我手里，他会怎么做吗？”
“能不能不要提他，我是我他是他！”
他有些生气，一激动，伤口裂开了。
鲜血渗透纱布，殷红一片。
“别那么激动，我只是想告诉你前辈是如何处理的。他会提前留下遗书，证明他是自杀。如果事发突然，他也会抹除我动手的一切痕迹，不然警察还是会把我带走的，这一点你不如他。”
“……”
阿渊傻眼了。
“多学学吧，我就当你刚来这社会，什么都不懂，但你不能无知，不求学知道吗？”
阿渊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该干点别的。
她竟然如此冷静地和自己分析？
“你……你难道不想他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