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葛红军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看着床榻上的一滩血，葛红军懵了，“这、这是怎么了？”
月光下，昏暗的小屋燃起了微黄的烛光。
这边的动静闹得这么大，霍清明又不是死人，他一早就醒了，翻身坐起，有些犹豫要不要出面。
毕竟，这算是人家的家里事。
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葛红军面色铁青，他觉着自己的脸在一点点变绿，直到绿的发慌。
罗美丽满头大汗，看着婆婆和丈夫，心都凉了半截，肚子疼痛难忍。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否则的话，她肯定是死定了。
“红军，我要的热水呢？”
“热水？你这时候还想着热水？”葛红军都快要被气笑了，他指着炕上那摊血，“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我来解释？”罗美丽看着葛老娘，咬牙道：“娘，我觉着该解释的人是你吧。”
葛老娘大惊，“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看着自家儿媳妇，顿时觉着她是不是丑事被撞破之后疯了。
她自己跟人造孽怀的野种，还要问自己。
天老爷，这话啥意思？
她儿媳妇偷人，她在外头望风？
“你应该知道！”罗美丽的嗓音发抖，“如果不是你心心念念要抱孙子，弄那些千奇百怪的苦汤药给我喝，我至于这样吗？”
葛老娘：“……？”
葛红军双目泛红，将目光投向了自家老娘。
“娘？”
葛老娘有些懵，下意识解释道：“可是，人家也都喝这些啊，都没出事，也没像你这样似……”
跟流产了似的。
葛老娘懵逼的很，葛红军也沉默了，迟疑的目光放在了罗美丽的身上。
葛老爹站在院子里，发话了，“好了，既然是那事就别折腾了，美丽也不好受。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睡下吧，明儿一早还得上工去。”
说罢，葛老爹背着手走了。
葛红军还是有些怀疑，目光惊疑不定。
罗美丽心里却安了一大半，她咬着牙，哆嗦着：“葛红军，你还是不是男人？”
僵持着的葛红军终于动了，他扭过头，嗓子暗哑，“娘，以后少给美丽喝这些东西。”
“我、我……”葛老娘绞着手，讪讪的，“我这不也是着急吗，结婚三年了，连个蛋都没下。”
“娘，”葛红军十分疲累，“我很少回家，总是聚少离多，就算是想生孩子，这孩子生下来，你敢认吗？”
葛老娘沉默了，看了一眼炕上的罗美丽，余光瞟到了那炕上红惨惨的血，心里头一哆嗦，慌张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看着罗美丽，眼神中有些愧疚，“对不住啊美丽，娘先前看人家吃着都挺好，这才听信了，抓来给你吃的，往后啊，往后咱们都不吃了。”
罗美丽松了一口气，抿着唇没吭声，只是道：“娘，我得先收拾一下。”
“好，”葛老娘忙不迭上前，“娘来给你收拾。”
这一滩血当真是不少，看的葛老娘心里发慌。
葛老娘帮忙收拾，葛红军忽然看向了那个没光亮的屋子。
迟疑片刻，他抬脚走了过去。
“叩叩。”
霍清明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想了想，他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脸局促的葛红军。
“霍营。”
霍清明点点头，让开了一条路，“进来慢慢说吧。”
葛红军给霍清明的屋子点了一蜡烛，他搓搓手，“不好意思，难得过来一趟，还让您看了笑话。”
“嗐，”霍清明笑笑，“没什么，一点小误会，说清楚也就是了。”
“我知道，只是……”
这种事情传出去不光彩，如果可以的话，葛红军还是想将一切的风言风语都扼杀在摇篮里。
他知道大队里肯定会有诸多议论，只要、只要事情没传到军队就行。
至少在那，他还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人。
霍清明点点头，“你放心，我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好，那我就多谢霍营了，”看着还没结婚的霍清明，葛红军眼里有些羡慕，“其实，要是家里不催着结婚的话，那道您现在这个年纪在结婚，其实是最好的。”
“嗯？”霍清明不太理解，有些疑惑。
这话说的，已经涉及到霍清明的知识盲区了。
“以前年纪小，爹娘安排，觉着不错也就结婚了，要说感情……”葛红军苦笑一声，聚少离多，结婚前是陌生人，结婚后，其实也差不多。
霍清明不会安慰人，但是他的沉默寡言，正好是一个很合适的倾听者。
葛红军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一屁股坐在了霍清明睡的炕上，开始大倒苦水。
霍清明：“……”
他双眼无神，眼底泛着血丝。
按理说刚执行完任务，他现在应该在呼呼大睡，只是想到了周婷婷，到底没忍住，跟过来见了一面。
吃一顿烦。
现下……
霍清明默默的坐在了葛红军的身边，到底也算是帮了他一把，听就听一会儿吧。
权当是吸取经验和教训了。
至于为什么吸取经验教训，他也不知道，但是总觉着这有点重要。
蜡烛一寸寸燃烧，葛红军越说越亢奋，霍清明则是打开了新世界，他从来都不知道婆媳之间的相处，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只是，越听，他就觉着葛红军做的越不对。
婆媳本就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他这个作为枢纽的还不在其中调停，反而选择沉默，可不是要出问题么。
霍清明一一记下，有些时候，他也能说两句，只是葛红军就好像是魔怔了似得。
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己的日子苦。
渐渐地，霍清明就闭嘴不吭声了。
这种一点都不听劝的，他说了也没用。
蜡烛都要烧的差不多了，葛红军终于是回过神来，恍然道：“看我，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霍营您休息吧。”
有些话，说出来，心里就是好受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走了。”
“去吧。”
送走了葛红军，霍清明躺在炕上也睡不着了。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了周婷婷的身影。
如果是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