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沈知秋的后背即将撞倒厚实的墙面,而怪物的口器也近在咫尺。
就在他觉得好像自己横竖都是一死时,一道红光,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快接近了他。
紧接着,沈知秋觉得自己的手又是一凉,还不确定是不是洛酒的手,他的身体就突然从空中被拽下,进而停止运动。
想抬头看是谁,却被洛酒牢牢往地上一摁,“趴下!”
沈知秋乖乖趴下,他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听这个女人的话。
然后,他就看见那怪物以极高的加速度冲了出去,从他们身上飞过,近得沈知秋甚至都看得清怪物用来走路的腹足。
轰一声, 怪物撞破土墙,冲入夜空,划过一道弧,便急速下坠。
沈知秋这才发现,原来关住他们的监牢是一座高塔。
怪物坠落之后,沈知秋爬起来去看了这座高塔的高度,只站在边缘看了一眼,他的腿就已经开始发软了。
这座高塔居然有足足三四百米之高!
从上往下看,连那只摔下去的蠕虫都显得好渺小。
明亮而稀薄的夜空下,沈知秋看见下面以怪物坠落的位置为圆心,渐渐聚拢了好多火光,应该是附近的居民。
隐隐约约,好像有哭声从下面传来。
沈知秋还未来得及缩回身子, 从下面传来一道极其尖利的指责:“是他!是他杀死他的!”
他?什么意思?
这帮镇民是把他当成杀死蠕虫的人了?
看着下面零零散散的火光陆陆续续进入高塔,沈知秋心里有些发毛,这帮人看上去可不像是来表达感谢的。
“夫人。”
他去看洛酒,谁知洛酒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我瘫痪,什么都不知道。”
“啊?”沈知秋虎躯一震,怎么还又装瘫啊,她这是真打算赖他头上?
又去看沈长山,谁知他这位敬爱的老父亲也不正眼看自己。
这一刻,沈知秋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被背刺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哎呀,你就理解一下嘛,只有他们上来了咱们才能出去。现在咱们三个里面你最小,这个罪名就应该你来担。”实在是儿子的眼神太过伤人,沈长山忍不住劝他赶紧任命一下。
沈知秋:“有的时候我都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
沈长山:“那行吧那行吧,我就用我这一把老骨头给你定罪,你满意了吧?”
沈知秋:“谢谢爸。”
沈长山:“......”
过不一会,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后好多人举着火把鱼贯而入。
这些人都是镇上的人,有肉铺的屠夫,还有在汉斯旅馆打工的女人,此刻,他们换了一身白色的宗教风格的长袍,长袍上是眼睛刺绣。
屠夫首当其中,将火把举到几人面前,一脸悲愤:“你们之中到底是谁杀了祭司??!!”
“祭司??!!”
沈长山与沈知秋瞠目结舌,你告诉我那个会蠕动的大虫子居然是祭司?
“该死的食物!”众人的眼眶因为愤怒而猩红,“作为食物,不但不好好承担作为食物的职责,还杀了我们的大祭司!不可饶恕!!”
沈知秋头皮发麻,原来他们被镇民投到这个高塔,是被当作了给那个蠕虫的食物。
屠夫掏出他那把与祭祀刀极其相似的杀猪刀,“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谁杀了祭司?!说不出的话,就你们三个一起死!”
沈知秋忙去看洛酒,“教母,你倒是对他们动手啊!”
洛酒:“我连腿都不会动,怎么动手啊?”
沈知秋:“......”
为什么教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能够站起来了?
然后又不甘心地去看刚刚还决定替他顶罪的沈长山。
谁知沈长山先下手为强:“同志,你们别怀疑,就是他!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了,那个妹子又是瘫子,谁更有嫌疑,不用我多说吧?”
沈知秋:“我看你是人老心不老......”
这帮信徒觉得沈长山说得非常有道理,于是屠夫拽过沈知秋的衣领,恶狠狠道:“你!现在必须向祭祀赔罪!”
说罢,他扬起手,手中见到闪烁着火光。
沈长山的眼波随那刀光不住轻颤。
而沈知秋已经闭眼等死,早知如此,还不如刚刚就直接死。
结果。屠夫手中的刀还没落下,一声自带威严的大喝,便阻止了屠夫的恶行。
“你们不去集会,在这里干什么!”
这群身穿白袍的居民大惊失色,丢下火把,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下拜。
“大主教。”
沈知秋侥幸逃过一劫,他退到沈长山与洛酒身边。
沈长山也松了口气,摸了摸他:“儿子,你没事吧?”
沈知秋赌气地没理他,“我现在暂时不想跟你们任何人说话。”
洛酒勉强忍住笑意,虽然已经决定从仇恨中走出去,但那并不代表她已经原谅了当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恶行,所以看到这具身体不开心,她就会很开心,“唉,沈会长,你儿子还真坏脾气呢,自己的错误都不肯承认,还要赖到别人身上。”
沈知秋急了:“那不是你......”
话没说话,沈长山突然给了他脑袋一下,原来那个阻止了屠夫的大主教,已经露了面。
那是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高达男人,男人脸上带着触角面具,头上是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王冠,看起来既神秘又华丽。
是不过叫人生理不适的是,这个人没有头发,头皮的位置,全是卷曲的,还带着吸盘的触角。
跟古希腊神话的美杜莎比较像,但美杜莎至少还带点美感,这个,美感全无。
可洛酒却看到,这帮信徒,对这位大主教头上的触角极其迷恋和崇拜。
他们的认知已经完全被外星生物篡改了。
屠夫指着沈知秋说:“大主教,这个男人杀了祭祀!”
大主教没说话,却从他身后又走出一个男人。
洛酒眼底攀升起一抹异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