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对殿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从未有过二心啊！”叶絮婉生怕墨云铮真的把自己拖下去活剐了，“那小德子，奴才更是从未见过，又何谈熟悉！”
叶絮婉说到情动处，更是哭嚎的惊天地泣鬼神，“这是一出离间计啊殿下！”
墨云铮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她一嗓子嚎了回去，哽在喉咙里。
好赖话全让她说了，墨云铮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可能是一出离间计？
可他不能冒着风险。
思此，墨云铮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落在叶絮婉身上，好似要把她看个对穿。叶絮婉被他盯的浑身哆嗦，只盼着墨云铮赶快再说些什么，好让她想想转圜的余地。
沉默良久，墨云铮终于开口，“你要孤信你？孤如何信你，空口白牙讲几句漂亮话谁不会？这样吧，不如孤给你十五日，若是你能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孤便不再追究此事，可若是不能……”
没说完的言外之意谁都听得明白，叶絮婉咽了咽口水，讪笑一声，“是，奴才一定会证明给殿下看，不负殿下所托。”
墨云铮点头，算是勉强相信了，又挥手示意她退下。
“对了，德妃那边你这些日子就暂且莫要去了。”
叶絮婉离开的步子一顿，没由来有些委屈，“是。”
她分明什么也没做，这么大一顶帽子，墨青松怎么敢扣在她头上！
才回了柴房，叶絮婉便吩咐其他宫女太监不能靠过来，又咚的一声踢上了门。
小德子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皇子派你来的。”
小德子原先还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原先的小心翼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叶絮婉一见他这样，什么都明白了，脸色实在是难看的要命。
她知道，自己之前跟墨云铮两人让林贵妃母子栽了好几个跟头。
可打蛇打七寸。
到底还是林贵妃出手狠辣，一下就把她最担心的东西摆到明面上来了。
叶絮婉死死盯着他，“你倒是蛮有魄力，那你知不知道，这儿就有来无回了。”
这倒不是叶絮婉故意骗他，墨云铮一定不会让小德子活着回去，林贵妃那边也未必在乎这个太监。
小德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现在下定论未免也太早，小叶子公公不是很厉害吗？”
“这宫中上下哪个奴才不知道，小叶子公公在太子殿下身边最得青眼。”
叶絮婉闻言沉默了一瞬，静静看着小德子，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小德子。
“都是在主子身边讨生活，何必呢。”叶絮婉叹了口气，周身的凌厉赫然已经淡了不少。
小德子没再说话，又闭上眼睛装死了。
-
春日渐渐到来，出来赏花的宫妃越来越多，连带着不怎么爱走动的德妃都不免出来走走。
“好远就听见这边热闹了，走过来瞧一瞧还真是这边。”
良嫔脸上带着微笑，只是目光落在德妃身上时依旧难以掩饰锋芒。
林贵妃难得扮了回贤良淑德，只是笑着让良嫔坐下，“咱们这回只当姐妹聚上一聚，赏赏花喝喝茶，良嫔快坐吧。”
良嫔撩了撩耳畔碎发，笑了一声，“哎哟，贵妃娘娘可不知道，有些人啊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就不大看得起我们这些姐姐妹妹了，咱们哪儿敢攀扯人家。”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不免有些尴尬。
德妃也不恼，笑着扫了一圈，“本宫有孕之后身子更不太好，不怎么吹得寒风，听良嫔的意思，还有哪位有了身子？”
她说着顿了顿，见没有人说话，这才将目光落到良嫔身上，“既然没有，下回良嫔说话就说清楚点，省得本宫误会了。”
良嫔抬起眸子看她一眼，冷笑一声，只当做没听见。
两人正说话间，只见皇帝远远走来，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皇帝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德妃身上，言语中不乏关切，“德妃近来身子可好？”
德妃微微颔首，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一切都好。”
林贵妃笑眯眯将茶盏递给皇帝，又向着德妃说：“那就好，你怀着龙嗣，可要多加保重。”
说罢，她又转向良嫔，“良嫔，近来天气寒凉，你也要多注意身子，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良嫔闻言一惊，见林贵妃向她递了个眼色，这才微微一笑，“多谢贵妃娘娘关怀，臣妾记下了。”
皇帝被宫妃们围在中间，好一派其乐融融。
林贵妃坐在皇帝身边，小声与他说了些什么，皇帝目光落到良嫔身上，顿了一会儿，而后叹了口气，只是点点头。
又再坐了一会儿，不多时就离开了。
哪知皇帝前脚刚走，后脚墨云铮就来了。
林贵妃一看见他身后的叶絮婉，眼底情绪一闪而过，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今天倒真是这园子好福气，陛下刚走太子就来了。”
墨云铮微微颔首，也没有走到众妃之间去，只是站在外头不远不近，“贵妃娘娘这两日精神头不错。”
叶絮婉微微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小声，“殿下，奴才真的没有。”
跟说悄悄话似的。
墨云铮闻言先是一愣，登时有点哭笑不得，他回眸看向叶絮婉，一双眸子睨着她。
“在这也要解释？”他语气太轻，两人又挨的太近，“还是说昨日回去孤没审问你，你还有些遗憾了？”
叶絮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仰起头看他，“殿、殿下……”
她实在是没想到墨云铮说着说着就凑过来了，要是被那些后妃拿来做文章，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误会。
“出息。”墨云铮没再搭理她，只是把目光落到林贵妃身上，话却还是对着叶絮婉说的，“还有十四日。”
叶絮婉心里一凛，“是，奴才记得。”
“太子有什么话能跟奴才说，不能跟本宫说？”林贵妃忽然扬声开口，笑意盈盈，“本宫着实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