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突然发现眼睛被黑色绸带蒙着贺森跟平时不太一样。
惨白的面颊和黑色绸带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煜居然在他身上看到不可言说的诱惑。
他收回了视线，觉得自己有点不清醒了。
他走到了贺森身后。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在外面待了将近一个小时，起风有点凉了。
苏煜跟贺森说了一声，推着他往回走。
在医院大厅的时候，他们刚好遇见了张医生。
苏煜礼貌地主动打招呼:“张医生。”
张医生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二人，特别是蒙着黑色丝带坐在轮椅上的贺森。
即便被病痛折磨得日益消瘦了，依然遮挡不了他的帅气，特别是现在眼睛蒙着黑色丝带，有种独特的味道。
张医生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贺森住院这么多年，可从来不出门的，他劝了很多次，跟他说了很多好处都没用。
张医生:“你们这是？”
苏煜:“天气好，我陪他出去走走。”
张医生算是明白了，看来不是贺森不想出门，而是那个人不在，他哪都提不起兴致。
张医生又问:“贺先生，今天眼睛好点了吗？”
苏煜帮着回答:“阿森说感觉跟昨天差不多，我怕太阳刺眼对他眼睛不好，所以用丝带帮他遮挡一下。”
张医生不禁夸赞道:“好，您做得很好，想得特别周到。”
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森，突然开口催促道:“哥哥，我们上去吧。”
张医生:“…………”
这明显是不想让这位苏先生跟自己说话啊！
贺森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我可是他的主治医生。
苏煜开始告别:“张医生，那我们先上去了，出去这么久，阿森应该口渴了。”
他低头轻声跟贺森说:“我们现在就回去。”
贺森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张医生表面说“好”，心里一阵嘀咕。
苏先生这个理由找得也真……
看得出来，苏先生真的把贺森照顾得很好。
贺森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嗓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心情也看起来不错。
像贺森这样的病人，心情好，情绪稳定是最重要的。
张医生忽然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对。
贺森已经用药好几天了，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怎么眼睛一点没好转呢？
那些药虽然不可能立马让他的视力恢复如初，但也不至于一点药效也没有啊？
张医生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
有个猜想冒了出来。
难道是……
回到病房，苏煜接了杯温水喝掉，又换了个玻璃杯接满水递给贺森。
“来，张口，喝点水。”
他将吸管放在贺森的嘴边。
贺森喝完水，苏煜将蒙在他眼上的丝带解了下来，刚要放进了口袋里。
贺森伸手说:“哥哥，给我吧。”
“喜欢？”苏煜好奇地问他。
贺森没有说喜不喜欢，只是说了一句:“想要。”
苏煜将丝带放在了他手心。
贺森适应了好一会，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心上人。
只是心上人那张俊脸被那个讨厌的黑色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哥哥……”
贺森抬手往苏煜的口罩伸去，第一想法就是要把这个碍眼的口罩扯下来，丢垃圾桶里。
快要得逞的时候，他的手腕被苏煜抓住。
苏煜怕弄疼他，存心收了力，他抓住这只不安分的手，“不乖了？”
贺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想摸一摸哥哥的脸，我看不见，特别不舒服。”
苏煜似在确认，问他:“只是想摸摸？”
贺森点点头，无奈道:“嗯，我又看不见，还能干嘛？”
“那好吧。”苏煜最终同意了，还不忘提醒:“不许乱动。”
“……哦。”贺森回答得很没有诚意。
他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到时候装作不小心把口罩扯掉了就好了。
他总觉得苏煜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结果贺森的计划还是泡汤了。
苏煜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往前挪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心。
“你摸吧。”
贺森:“…………”
他只能手指小幅度地动一动。
贺森很不高兴地隔着口罩轻轻地蹭了一下苏煜的脸。
两秒钟都没到，苏煜就将他的手放下来了。
贺森:“…………”
他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好不好？
连苏煜脸上的温度都感觉不到。
速度快得像错觉一样。
苏煜越是遮遮掩掩。
贺森越是好奇，越是怀疑。
苏煜这一举动，像极了电视剧里意外毁容的男主。
毁容？
贺森开始紧张起来。
偏偏苏煜就是不让他看。
他们力量悬殊太大，贺森根本就毫无办法。
他脑子一动。
除非在苏煜睡着的时候偷偷扯开口罩看。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苏煜晚上睡哪？
又怎么去看？
他现在睡眠时间特别长，苏煜还没睡，他就睡着了，他还没有醒，苏煜早就在这里了。
贺森试探性问:“哥哥，你晚上住哪里？”
苏煜回答:“住酒店。”
贺森看着他那对原本特别黑亮，特别漂亮的眼睛，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心里一阵一阵疼。
他装作一无所知地继续问:“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睡觉？我睡前你在我身边，我醒来的时候，也能看见你。”
“哥哥，我都怀疑你根本就没有睡觉。”
苏煜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轻声安慰道:“我住酒店，你怎么能看见我睡觉呢？再说了，你现在身体还在康复期，药物中又含有安神的成分，睡眠时间长很正常。”
“我身体好，睡眠时间自然短一些。”
他的声音很温柔，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但他不知道贺森的视力已经恢复了不少，看近物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他们距离很近。
贺森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疲惫。
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红丝出卖了他。
贺森侧过头，眸中闪烁着泪花。
苏煜察觉到他的异样，走到他跟前，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贺森咬着唇，摇着头不说话。
苏煜温声道:“是不是坐着累了？我抱你去床上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