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巴里斯将手背到身后，温柔道，“他们才可怜，人类都商量好了，什么项目谁得第一，谁得第二，本来这种比赛就是神明的自娱自乐，我们就当逗他们开心，至于比赛结果没那么重要。”
“神明知道吗？”
“当然不可能知道，人类的寿命很短，要想活下去总要想一些办法。”
说着巴里斯露出狡黠的笑容，全然没有刚开始的腼腆。
比赛本来就是游戏，假如可以轮流获坐庄当然很好，众人皆大欢喜。
睿莱利斯拿着鹅毛笔在纸上划拉一下，抬起头，“我加一个冠军奖励怎么样？”
女神忒亚怔了一下，“你想加什么？不能是那种不起眼的东西。”
睿莱利斯笑了笑，“金苹果。”
只要拥有金苹果，就可以向预言女神提出任何问题的果实，而她也必须回答。
这是很多神明都趋之若骛，又求而不得的东西，神明的欲望往往比人类更可怕。
女神忒亚捧着睿莱利斯的脸，低声道，“真太好了，要是谁赢得了比赛，他就可以拥有金苹果？想想这个奖品一定会在神明的世界引起巨大的轰动。”
“你要想要吗？”睿莱利斯好奇的问道。
女神忒亚嘴角一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会有人想要。”
巴里斯听完先是一怔，忽而又笑了笑，“金苹果有什么了不起，大家不会在意这个。”
不在意？那可是金苹果。
巨大的诱惑会打破人类预先制定好的规则，人类背后的神明支持者都会为这件奖品拼尽全力。
睿莱利斯把人类预谋规则的比赛，变的更加有趣，随之而来比赛的结果也将无法预测，姜文焕不敢想，这个男人是不是会读心术，否则为什么会知道巴里斯他们的想法？
姜文焕察觉到他在使坏，但是又没有证据，他目光落在姜文焕的脸上，眼角翘起的笑意好像在说，“比赛公平一点不好吗？”
“巴里斯，真正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姜文焕不由得叹道。
“不会的，人类很团结。”
提到团结这两个字，姜文焕不敢想，起码以现在来说，金苹果的诱惑太大，连女神盖亚都无法拒绝，何况是人……
姜文焕看见其他的报名表，神明为他们饲养的人类填报了许多项目，报名表上勾选简直是人类的噩梦。
这种感觉，就好像上学时被班主任点名参加体育项目时，无奈的挺身而出。
一个人可能要参加多个项目，也就是说一天下来，人类宠物就可能死在比赛现场。
这些神明根本没有想过人类的处境，更别说珍惜、爱护，他们只是想炫耀对人类的养育。
睿莱利斯眉头一挑，将填好的报名表拍在他的面前，“签字。”
姜文焕探着头，只有长跑那一栏打了一个勾，其他的项目一概空白，他狐疑的望着睿莱利斯，“只有长跑？”
比起其他神明的盲目填报，睿莱利斯简直可以用善良来形容。
姜文焕不敢置信，“我就只需要参加一个项目？”
“怎么？你这种软弱的小菜鸡，还想要什么金苹果？”
姜文焕才不想要什么金苹果，一个项目最好，省心、安全。
他费力的抱起金鹅毛笔在签字栏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一不小心墨水蹭在脸上，睿莱利斯摸蹭着他花猫一样的脸蛋，转身将他揣进长袍的衣袋里。
巴里斯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举动，站在原地发呆，刚刚睿莱利斯的眼神，完全不是在看一个宠物，倒像是在关注自己的情人。
忒亚：“没事的，我也不需要金苹果，你尽力就好。”
巴里斯道，“我会拿到金苹果，我想要。”
在他们都离开以后，巴里斯偷偷地翻出他的在表格，在斗兽比试那一栏上，为姜文焕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勾。
*
比赛前人类宠物要被送到集中的体检中心，为他们做赛前检查。
姜文焕已经好几天没睡好，就算睡着也总感觉有人抚摸他、弄他浑身难受，可睁开眼睛又什么都没有。
早上他就坐在床上发呆，睿莱利斯则哼着奇怪的歌，心情总是看上去很好。
所以检查这一天，姜文焕就非常紧张，怕体检不合格。
睿莱利斯将姜文焕揣在兜里，厄瑞波斯则抱着他的大老鼠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大耗子看见就脑袋疼，那双黑黝黝的老鼠眼，害得他只能往睿莱利斯的怀里钻。
他不停的向耗子使眼色，“离我远点。”
厄瑞波斯知道人类都特别怕波顿鼠，还故意抱着它，凑到睿莱利斯的跟前说话，“想不到你会把金苹果拿出来。”
“只是希望比赛更好看一点。”睿莱利斯轻飘飘的回道。
厄瑞波斯：“我的仆役打听到人类打算用论庄，来糊弄过去这场比赛，好几个密谋者都被抓到，现在有了金苹果，不全力以赴的人类一点会被神明责罚。”
“想出这种比赛的神明，也真是无聊透顶。”睿莱利斯不是很在乎输赢，也不喜欢这种比赛。
要不是乌拉诺斯执意要姜文焕参加，他是绝不会来的。
厄瑞波斯：“神明饲养人类为的就是图开心，也会优胜劣汰，神明可以找到最正当的理由，把不好的劣等人类宠物驱除神界。”
睿莱利斯鼻子冷脸道，“你们养宠物是为了自己开心，难道对人类的生命就没有尊重吗？”
厄瑞波斯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居然从睿莱利斯的口中听到什么生命的尊重，还是对人类？
“你真的是睿莱利斯？”他抱着灰耗子嘲笑道，“尊重人类？这话真不像你能说的。”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姜文焕才真正懂得这场比赛的目的，他们是想将比赛淘汰下的人类赶出奥林匹斯山。
难怪睿莱利斯只是给他报了一个项目，而且根据比赛流程长跑还是最后一项。
那些被迫参加多个项目比赛的人类，恐怕比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这波操作是加大姜文焕稳赢的概率。
他拽了拽睿莱利斯的衣袖，抬起头，“谢谢你。”
睿莱利斯伸出手指从他粉嫩的唇瓣上划过，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想吃东西了吗？”
姜文焕失望的低下头，他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说的话，假如能读懂他的心思，是不是能更了解睿莱利斯。
下一秒，他又点点头，笑道，“想吃。”
睿莱利斯从口袋里取出一颗红色的樱桃，递给姜文焕，“吃吧。”
厄瑞波斯惊异于他看到的这一幕，眼前睿莱利斯还是那个人类万分抵触的深渊之主吗？
“你……他……”
他居然会对一个人类这么殷勤，实在不可理喻，正直的神明都被人类迷惑，连睿莱利斯也不逃不掉吗？
厄瑞波斯无比的难过，那是他的睿莱利斯，不能让一个人类抢走。
他摸着怀里的波顿鼠，冷声道，“你一定不能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