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人一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于火等人跟不跟来。
柳烟等人,都看向了于火。
而此时的于火,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他对这道人什么来历,是一无所知。
他要是自认为这道人可靠,就让忠臣后嗣跟着他们一起跟去的话。
万一掉入这道人的陷阱,不但没救出这些忠臣后嗣,反而因此会害了他们。
他不得不多虑。
正在他踌躇未决之时,只听前面传来:
“要不是我在皇城施法术,你们这几人,就不会这么顺利救出这些人了。”
于火一听,方知从午后开始,皇城一直下着倾盆大雨,是这位道长施道术使然。
于是不再多思量,忙道:“大家快跟上。”
这道人看着还没走出去几步,但转眼间,已在十丈开外。
两辆大马车,一开始速度并不快,怕撞上前面的道人。
但这道人,越走越快,马车就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但始终距离前面这道人有着十丈之远,堪堪能赶上这道人。
待赶了好长一段路后,赵云龙对于火说道:
“于兄,前面不远就是佑圣观了。这道长该不会是那佑圣观观主王升阳道长吧?”
于火一听,就笃定前面这道人,就是师尊叫赵云龙送信的王升阳道长。
于火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
没多久,于火等人就远远看见了一座道观。
所料丝毫不差,这道人一到那道观门口,就停步了。
里面出来了一个道童,似是一直开着门,等着这道人的。
马车到道观前停下,忠臣后嗣出了马车,众人跟着道人进了这座佑圣观。
众人听从王升阳道长指示,没有在这佑圣观停留一刻,而是直接出了道观后门。
后门往下走上不上百步,见有一条内河。
此时,河岸边竟停留了一条看起来还不小的船只。
王升阳道长指示大家上船,他也一同上了这条船,只留道童看守道观。
于火赵云龙快速荡起桨来,深夜里这条船,就在弯弯曲曲的内河里行进着。
倾泻而下的白月光,洒在溅起的水花上,银光频频乍现。
……
一直到得黎明时分,这条满载着人的船只,才棹出了水关。
于火赵云龙又大力划桨,船只就急急转到了江口上。
这船一到江面宽阔之处,站于船头的王升阳道长,就向北方呼了一口气。
这口长气瞬即化作了一朵白云,端端正正捧在船舱之上。
又见他盘膝坐在船头,捻诀念咒。
须臾,这船就冲波破浪而行;又合着顺风,船行如飞。
犹如有神将在空中扶助,有龙神在水底护送。
不上一炷香时间,这船就飘到了北岸。
此时,他们已彻底离开琻陵城了。
众人欣喜不已,纷纷向王升阳道长致谢。
开升阳道长提醒道:“你们虽然离开了琻陵城,但还是要抓紧时间赶路。”
“在路途上,只要吃亏,不要贪便宜;与他人争价,就难免会耽误功夫。切记!”
众人点头唯唯。
王升阳道长说过后,就催促众人赶路;让于火先留下,等下赶上众人。
于火已知,师尊特意让赵云龙给王升阳道长送信。
就是要让王升阳道长协助于于火他们,救出这些忠臣后嗣的。
所以,王升阳道长才知道有一个叫于火的人。
但于火始终不解,王升阳道长之前跟他说过的那几句话。
只听王升阳道长问道:“于火,你师尊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于火心说,师尊虽三年来不在他家当老师,要说过得不好,应该是不至于的。
师尊她可能是有些孤独吧!于是回道:“师尊她应该还好吧!”
王升阳道长听后,点了点头,是一脸喜色。
“我想让你给我带封信给你师尊,你看可以吗?”王升阳道长问道。
于火感受到王升阳道长的语气中,似带着恳求之意。
这让他很是意外,忙应道:“完全没问题的,我保证一定把信送到。”
王升阳一听,忙从身上取过信封递上。
于火接来要放入贴身衣兜里,无意间瞥见信封上,有‘裴航亲启’四个字。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拿着信封的手,停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于火看了看信封,又看了看王升阳道长。
心说,怪不得之前王升阳道长,说什么师兄慧眼收了于火为徒。
原来眼前这道长,就是裴航道人的师弟。
裴航道人传过他不泄元阳之法,也算他另一个师尊,只不过没有师徒名份罢了。
于火隐隐觉得这师兄弟,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就试着问道:
“王道……王师叔,您有多久没见过师尊他了?”
王升阳乍一听于火叫他师叔,愣了一下,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迟延片刻后,回道:“算来,应该有近三十年了吧!”
于火猜对了。
“师叔,您为什么不去见师……”
于火说到这里,赶紧住了嘴。毕竟这不是他一个晚辈该问的。
王升阳道长倒是一点也不介意,还回道:“我师兄他是不会再见我的。”
“再者,我也不好意思去见他。”王升阳道长补充了一句。
于火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这师兄弟二人之间,在三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一人会不愿再见到另一人。
于火收起了这封信。
“师叔,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于火准备起程赶路。
“没有了,就这个送信的事。还有,你代我向你师尊裴航问好吧!”王升阳说道。
“好的,师叔,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那于火,就在此别过了,多谢师叔相助。”
于火一说完,就向着王升阳道长一躬身,但他已被王升阳道长双手给托住。
“贤侄,不必多礼。”
这时,天色已亮。
王升阳道长忽然往于火头顶上看,他的视线,还不停往上移,从低往高看。
于火很是诧异,抬头看向自己头顶上空。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空蒙。
“师叔,您在看什么呢?”于火不禁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