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薇告诉过于火,说玄灵丹非常珍贵。
罗薇还叮嘱过于火,对于仅剩下的几颗玄灵丹要好好利用。
于火至今也不明白,那个在师尊罗薇眼中很是抠门的空空儿,怎么会突然对于火一个初出茅庐的到访者如此大方,竟然给了他一瓶玄灵丹。
……
地上这疯丫鬟名叫任敏。
她之所以发了疯,据说是因为受红衣女鬼惊吓所致。
于火看着这任敏边吃着糖果边对着柳烟傻笑,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救还是不救?于火犯了难。
这样踌躇不决,在于火以往任何时候,都未曾出现过。
这时,院外的几个衙役也走了进来,到了任敏跟前。
这任敏一见衙役,眼中就忽然有了恐惧之色。
她急忙连滚带爬向后退,口中不住说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于火见状,心觉有异。
“你们几个先出去。”于火对着衙役说道。
衙役点了点头,都退到了院外。
“这么好的脸蛋,诶,可惜疯了。”一女子说着,摇了摇头。
于火见是任敏嫂嫂在说话。
“啪”的一声,任敏嫂嫂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出掌的是任敏的亲哥。
“怎么地?我妹妹要是不疯,你还想把她卖到青楼不成?你这泼贱货,是一天不打,就要找打。”任敏哥哥骂道。
任敏嫂嫂被当着于火二人外人的面,给抽了一记大耳光,竟然捂着脸不作声了。
“你们两个秀才,看也看了,有事没事?要是没事儿,就赶紧离开。”任敏哥哥高声道。看着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喂,任老三,你说话客气点,他们二人可是起义师中修士。”院外一衙役高声道。院外衙役不禁为这任老三捏了一把汗。
于火看着眼前这个像痞子一样的任老三,不禁微微一笑。
他心里还挺喜欢这个人。说道:“我决定先救你妹妹,但她如果真做了泯灭良心之事,到时候仍然要接受刑律处罚。”
任老三一听,就笑道:“你别说大话了。这几年,我请过不少所谓的名医,钱倒花了不少,但我妹妹的疯病却始终不见好。你们可别再想着骗我钱了。”
“不过,我也没有钱可给你们骗了。”任老三补充了一句。
于火听完一笑,从身上取出玄灵丹来,给任敏服下。
不上一刻钟,任敏就回到从前了。她会叫哥哥嫂嫂了。
她看着于火柳烟二人,是一脸懵圈。
任老三喜极而泣道:“妹妹,快谢过了这两位恩人。”
任敏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于火二人下跪,但想哥哥的话总是没错的,就在于火柳烟二人面前,跪了下去。
柳烟赶忙托住。
于火道:“任敏,你把当日如何诱骗张芳进了富户王林屋里之事,给我说一遍。要有半句谎言,我还让张芳吓你。”
任敏一听,急忙辩白道:“我没有诱骗张芳。我真的没有,请你们相信我。事情是这样子的……”
于火二人听完任敏说的一番话后,才知道当日张芳进王林屋里之事真实情况。
原来当日富户王林跟丫鬟任敏说,自己腿脚痛,让她过去跟张芳说,要张芳来王林屋里交下房钱。
张芳来了后,任敏去泡茶,谁知王林就跟了出来。
王林叫任敏去朝阳街喜乐登酒楼预订一桌上好酒席,说是晚上要请客。
任敏将手中茶杯交给王林,就出门了。
任敏在路上想着,张芳一人在王林房里,而王林刚好这时让她出门,心里就觉得很奇怪。
她越想越不对劲,还只走到半路,就急忙掉头跑回王府大院。
当她跑进大院时,正好看见衣衫不整的张芳从王林房中跑了出来。
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无意中竟做了一件不可挽回之事。
张芳死后,任敏想过要去报知官府。
但王林警告过她,如果她敢多嘴,就让她一家没有好日子过。
任敏胆怯了。她知道王林是恶霸出身,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任敏不想因为她,弄得她爹娘、哥哥嫂嫂都没好日子过。
她又见衙门书吏不时出入王府,与王林密谈至深夜。
心知,她即便去报知官府说出实情,也是无用的了。
于火知张芳冤枉了任敏。
幸好他用玄灵丹开豁了她,毕竟任敏是个无辜的苦命人。
于火知道,任敏的证言只能证明,她当日看到张芳衣衫不整从王林房中跑出。
但并不能证明,王林有强奸张芳不遂的事实。
这样一个间接证据,且又是一个孤证,是无法推翻这陈年旧案的。
于火就想着从衙门书吏身上着手,因为只有书吏与当年的王林有过接触。
于火对柳烟说道:“柳姊,你带任敏去买几件衣服。这几日照顾好她。”
“公子,请放心。”柳烟应道。
于火和衙役一起回衙门。
金县令早就在衙门外,等着他们了。
于火对假笑殷勤的金县令,浑若不见,一脸肃然地直接进了县衙大堂。
到了大堂坐下,于火茶也不喝,直接叫衙役去带书吏了。
原来书吏根本就没回去,他一直就等在内堂。
于火不直接问书吏,那年某日他有没有去过王林家。因为他知道即便是当面问书吏,书吏也会矢口否认的。
他只问了书吏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并进而问起了书吏家庭成员组成情况。
原来这书吏虽娶妻已多年,但妻子未曾所出,至今仍是二人世界。
这时,于火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心中已有了一个办法。
但于火这办法的目标并不是书吏本人,而是他的妻子。
……
靖安县跟其他府县一样,也有一座送子娘娘庙。
这日一早,这送子娘娘庙里突然来了五个人。
一个就是于火,两个是易装成百姓的衙役,还有两个是当地的老百姓。
这两个老百姓是于火花了钱请来旁听的。
而这两个衙役是于火一大早到衙门,从值班衙役中拉来的,也每人给了银子,也是让这二人来旁听的。
他吩咐过这两个衙役,不得将今日旁听之事告知金县令与书吏。当然,那两个老百姓也是识趣的,对他们来说,有钱拿是最重要的。
这两个衙役很识趣,满口答应。
他们知道现在青州城由起义师说了算,而不是武王。
于火对这四位旁听者的要求是不许出声;否则,除了银子要拿回,还要把他们解送到起义师。
五人待在这送子娘娘庙里内堂,噤若寒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这送子娘娘庙前的时候,一辆马车也停在了庙前。
车夫下车打开了车门,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提着一个大篮子从马车上下来了。
“老徐,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妇人轻声说道。
“好的,夫人。你有事就叫我。”
妇人点了点头,提着大篮子进了送子娘娘庙。
一见庙中无人,听内堂也没人走动,就一脸虔诚地跪在送子娘娘塑像面前,忏悔起来。
她忏悔的不是她自己本人,而是她的丈夫靖安县衙庞书吏。